<>洛图区,晚上。
夏天是现在皇室中辈分最高的人,他是上一代皇帝的小叔叔,到了今天已经有百岁出头了。
因为辈分,也因为能力,夏天是皇室中说话分量很重的人,甚至有一点小家长的味道,但是夏天本人现在已经不怎么愿意掺和那些事情了。他在六十岁那一年开始着手修建了无有城中最高的一个塔楼,直到他九十岁这个塔楼才算完工,之后他就一直住在这个名为“鹰瞰”的塔楼最高层
等到黄昏过后,今天是个好天气,天上的星空很清楚,夏天观察着天上的星空,手上记录着星星的位置。
他回到房间自己取出了已经热好的奶,放在栏杆上,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夜晚在这么高的塔,同时还有一点小风,老年人可能会受不了吧,夏天白色的胡须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他本人却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
夏天做着自己的研究,这是无关乎神裔的研究,他不是不对神裔的研究感兴趣,而是经过了大半生,他认为神裔的存在本来就不过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不足以用一种人类通用的语言去解释,他希望能够从更统一的地方入手,他希望自己能找到的是优美,和谐的对这个世界的解。
所以他观察星空,因为每个人都能够看到,他相信其中一定有某种语言和规律,他想要找出其中的规律,或者说,他想创造真相。
在塔楼同时也能看到下面的景象,那些高大的建筑都显得低矮,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或者看不到,一条条灯光颜色不纯的街道散状分布着,一路延伸了出去直到夏天的目力所及。
塔顶有信号灯一闪闪地亮着,一阵烟雾闪过,一个人在空中渐渐成型,露出了尺子的模样。
尺子从抓着那根避雷针,斜着身子看了看那个拿着望眼镜的老头,然后从屋顶跳到了走道上,发出了噗嗤的落地声。
夏天听到这一声,回过了头,正好看到被风衣裹在里面的尺子向自己走了过来。他不认得这个人,而能过进入塔顶的都应该是已经通过安检并且自己同意过的才对。
“你是谁?”夏天是一个老贵族了,说话的时候还很有礼貌地取下了帽子。
尺子的脚步加快,脚在这铁质走道上发出了哒哒的踩踏声,他冲到了夏天面前,用肘子抵住了老人的脖子,把他的头哐的一声按在了栏杆上。
“我叫尺子,奇怪的名字。”尺子的眼神闪烁不定“估计你不知道,我就是那个杀死了你的大侄子,也就是那个皇帝的人。”
夏天反应了一下,看着这个人的眼睛,不失体面地回应道“是吗?”
夏天想要叫人,可是警报和叫人的铃铛都在屋里面,但是夏天也知道,大概再有一刻钟,就会有人上来给他整理床铺了。
“你杀死了皇?”夏天的语气中开始带着一股冷意“为什么,你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我这么说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让你知道要少说废话,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开始吧。”
“我凭什么听你的。”夏天拒绝了,他放在栏杆上的热奶因为震动跌落了下去。
奶汁在空中泼洒着。
尺子摇了摇头,“凭我现在捏着你的命,我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我问你你就回答我,如果不,我会直接扭断你的脖子然后把你从这儿扔下去,我说到做到。”
夏天看着尺子的眼睛,里面有一股疯狂和蛮横,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皇家传承的神格在哪儿?我没有在死去的老皇帝那儿看到,究竟在哪儿!”
夏天和尺子对视着。
尺子揉了揉眼,轻声数到“三。”
“二。”
“一。”
“我不知道。”夏天回答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东西我也有听说过,但是没有见过。”
“皇家图书馆里面说每一代皇帝都会保留那个东西在身上,为什么老皇帝身上没有?”
夏天沉着地道“我不知道你是在哪儿看到的这样的说法,我也有听说过,可是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以讹传讹,我亲眼见证了皇帝登基的全过程,我当时是辅佐大臣,我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不知道。”尺子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把小刀,像是水果刀,在夏天苍老的脸上划着“你以为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吗?”
“你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夏天心中也是发苦,这是实话,可是要是这样他恐怕会被眼前这个歹徒做掉,情急之下,为了拖延时间。夏天继续对尺子道“但是我以前在内部的族谱中看到过有关那个神格的东西,说是曾经在几代皇之间流传过,而最后流传到了一千年前左右的皇夏阔手上,并且族谱里面有提到说夏阔能够使用那一个神格。”
“使用?”尺子看着夏天的眼睛,他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
尺子手中的刀插进了夏天的胸口,然后旋转着。
夏天感到痛,惊讶的看着胸口的刀,他没有想到这个神经病会在问话的一半的时候就要杀掉自己。
“你…….”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尺子抵着夏天脖子的手现在变为了搂着这个老年人,像是搂着自己家的长辈。尺子的动作很温柔,这或许也是一种尊老爱幼的体现了。
夏天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流失血色。
“我说过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会扭断你的脖子把你扔下去,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你告诉了我这么一点,所以我决定捅死你,再把你放在这儿。想想看,以你的身份你还可以赚一个盛大堂皇的葬礼,还会有一大堆人哭呢。”尺子的额头贴在了夏天开始发凉的额头上,轻轻说道。
夏天全身像是被抽空了,尺子把他放在了地上,喃喃道“我也想和你多谈一会呢?可是有人快要上来了,没有办法。”
原来他是早就算好了的,就是来杀死自己的,夏天瞳孔开始溃散,简单地想到。
夜风把尺子风衣的领子吹动了,尺子脱下了这宽大的风衣,改在了老人的身上,“晚上冷,别着凉了。”
尺子发出了轻快地一声叫声,然后就穿着那一件粉红色的衬衫翻出了栏杆,跌入了这几百米的高空,开始坠落,在空中,那具尺子的身体开始慢慢化为了烟雾,再次无影无踪。
夏天躺在地上,血液从胸口顺着流淌到了指尖,他用了最后的力气在地上画出了歪歪斜斜的尺子两个字,然后头终于歪过去了。
塔顶的信号灯还在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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