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杂乱的街头,路边有性工作者已经浓妆艳抹站在街头开始招客,偶尔和路过的曾经的露水情郎打笑两句。
花火站在医馆的门口,看着不远处棚子下面有几个青年在踢球。
居然真的被王占古在这么个地方找到了这么一个小医馆,现在刘坤已经在里面躺着了。
花火在医馆门口盯了一会儿,没有什么人找上来,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已经到了差不多晚上十点。
有招客的姑娘也对着戴面具的花火远远的笑着,招着手。花火瞟了了一眼这脏乱小巷里面灯红酒绿,回身进了医馆。
这家医馆的招牌上面是“老刘医馆”四个字,似乎医馆在这个巷子里面也要配合氛围一样,居然也用暧昧的灯光照亮着自己的招牌。
花火掀开了蓝色的帘子,走了进去,一个老人正在刘坤身边处理着腰间的伤口。
花火看着旁边的几盆血水,问道“刘大夫,这个人怎么样了?”
这个被称为刘大夫的老人用一旁的白色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抱怨着“这个年轻人是啷个搞的嘛,内个疤里头遭捅求得稀烂,你们当时又不切找医生,幸好现在来了,至少命保住了。”
听着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口音,花火大概听得懂。
“反正嘛,我说句老实话,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幸的是,伤了内脏,又这么严重,后半辈子受累无穷;幸运的是,虽然伤了内脏,幸好伤的不是其他内脏,唯有肾这个东西,少了一个还能活命。”医生说着。
床上的刘坤,花火看他闭着眼,本来以为意思是直接麻醉放到了刘坤,但是刘坤突然睁开了眼,问到还在帮自己处理的医生“我以后还可以拿刀吗?我会不会变成一个病鬼?”
“都啥子时候喽,你还想滴都是些啥子刀啊,以后你反正身体肯定不如以前那么扎劲了,拿不拿得了刀我就不晓得了呢。”
“老头,不,医生,我一定要知道,我以后还可以拿刀吗?”刘坤再一次问道,他虽然才二十岁,但是他却已经明白自己谁也靠不住,只有手中的刀才是自己最好的伙伴。
刘坤才二十岁,还没有打下自己的江山,现在有的一点点小名堂也都是一刀刀砍出来的,如果自己不能够再用刀,变成了病弱的样子,刘坤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生活下去。而即便能,他也不想要过那种低三下四悲惨的生活。
“哎呀,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嘛,我切问哪个嘛,你内个人硬是的。”医生不是神仙,个人的体质不同,情况不同,恢复也不一样。况且医生也不知道刘坤说的拿刀究竟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被局部麻醉了的刘坤不再问了,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看着天花板。
“你们两个莫让这个刘坤睡过去哈,他伤得太厉害了,我全麻都不敢给他打。他如果要睡觉,你们就跟他说一会话,让他多多少少吊一点精神。有几种药这儿好像没得了,我回家去拿一哈,马上就回来。”刘医生对着王占古和花火吩咐了一下,然后就起身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花火闻着空气中消毒水混合着旧被褥的味道,看着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刘坤,心中有一点愧疚却没有自责————自己捅刘坤之前已经先讲过道理了,也说得明白了,路是刘坤自己选的。
“我开始听到别人说你订婚了,要结婚了?”花火按照医生的叮嘱随便聊两句。
“嗯。”刘坤挤出了一个字。
“多久结婚?”
“计划是这个月就结婚的。”刘坤说起这样的事情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不过就是领一张证罢了。”
花火从腰间小包里面取出了一颗黄阶甲级的妖晶把玩着,这样级别的妖晶价格足够抵得上一个普通人三年的工资了,价值超过两百金条。
花火把妖晶在手中略微把玩了一下,然后递给了刘坤,说道“这算是我给你的赔偿好了,你身体的伤以后需要慢慢养,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积蓄,结了婚组建家庭也要用钱。你拿着吧,这是一颗黄阶甲级的妖晶。”
作为一个普通人,除了个别眼力极好的,大多数人不能够看出妖晶的等阶,刘坤看着这颗黄黄的妖晶,有点疑惑,一颗价值不菲的妖晶就这么直接给自己了?
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黄阶甲等的妖晶,刘坤还是把这块晶石放到了衣服的袋子里面。
“你未婚妻是怎么样的人?”花火继续谈着。
“很普通。”刘坤语气敷衍,虽然拿了妖晶,但没有一点拿人嘴软的意思“就是一个烦人的女人。”
“是么?那你还娶她。”
“反正迟早都要结婚,她又想嫁给我。那就娶咯。”
“你不爱她?”
“什么爱不爱的,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她喜欢我的威风,喜欢我的模样,这些都是利弊。恰好我觉得她还算长得漂亮,也听我的话。就这样了。”
花火看着眼前的社会青年刘坤,说话还是蛮讲道理的,那为什么开始就那么愣头青非要让自己捅那么一刀呢?
花火转言道“你说得就算都对,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是你没有考虑的,两个人是否合拍,是否有差不多的意愿,这些都是要考虑的。虽然感情归根结底是有利弊的感情。但是偶尔,还是有一点点超越了个体简单**的感情的存在,那样的感情基于一些更长远的念想,这样的念想可能不多,但是却十分重要,只要一点点,就能够支撑两个人好好生活了。”
“我什么都不信,就信我手里面的刀。”刘坤嗤之以鼻“我不信那些念想,我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了要找姑娘,就这么简单。”
“你是人,你就多少还是有一点信仰的,人的好奇是最强的**,求知导致信仰。你不承认,但是你一定多少是有的,你多少信点什么。”花火说完这席话,也起身走了,他要再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追到了这个医馆。
刘坤躺在床上,听完了花火的话,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那是一个叫做芳华的女孩子,名字很俗气,人也如同大多数普通的女孩子一个模样————有着小小的虚荣和算计,有着对未来的担忧和努力,有对着爱情的向往和害怕……
芳华工作的茶坊的街道上,刘坤是最凶的扛把子,刘坤知道这是芳华喜欢上自己最重要的理由之一。想想也是,一个风华正茂,同时又带有一些邪气的男人,身上有着那个小环境里面成功的标记,自然是能够吸引到异性的。
但是如果把目光放到日常来讲。刘坤第一次见到芳华的时候,是一个雨后的下午,天空有着彩虹,刘坤在茶坊里面和别人谈生意的时候,顺便按照流氓本性调戏了一下芳华。芳华羞红了脸颊,连声说先生不要乱讲,刘坤并不下流,觉得女孩子说不要就是不要,于是也就算了。
刘坤不知道的是那天下午。在芳华的眼中,下午的彩虹透过玻璃是刘坤的背景,刘坤的侧颜是她见过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刘坤的头发随着身体不断抖动着,芳华听着刘坤不着调的话,心跳快得不行。
刘坤此时在病床上,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芳华之后每次去茶坊谈生意接待自己的都正好是这个叫做芳华的女孩子,还真的是缘分。不过话说回来,刘坤虽然不喜欢喝茶,但是芳华低头握着茶壶认真分水的时候还真是让他也觉得分外雅致。
刘坤不知道的是芳华每次看到他来,都和同事商量让自己当班,然后用最好的样子在刘坤面前沏茶。
刘坤此时在病床上,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送花给芳华,自己在芳华所在的茶坊外徘徊停留了好久,然后等到芳华出来的时候故作潇洒地说自己才到,假装有底气地要求芳华一起吃饭。
……
刘坤和芳华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舒服又局促,他突然有点明白花火的意思了,自己的确是爱那个女孩子。
自己还真的是运气好吗?刘坤思忖到,这么好的女孩子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要嫁给自己。
花火又走了进来,赤着上身,提着追星剑,对着坐在凳子上面的王占古说道“有人找上们来了,待会儿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除非我让你出来,我需要你信我。”
王占古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你听我的,现在没有时间多废话了,我需要你信我,这是真的为了你好。占古,你听我一次,记住,你就在这里,除非我叫你。”花火说得认真极了,然后转身就又往医馆外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