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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回 毛公受命兮甲被贬(1 / 1)

<>宣王四十年,群臣大调整,这帮为官执政三十年、四十年的老臣,也确实该退位了,年龄大不说,个个居功自傲,虽然有功,但总不能躺在功劳簿上,阻碍社会发展,这帮老臣,一旦他们的建议不被采纳,都会认为这是王上不听权臣的劝阻,就好像他们的建议一定是正确的一样,尤其是时下文人这帮人,多为大臣家的食客,甚至是大臣养的鼓吹手、家宰、管家等僚属人员,官和僚的有机组合,是一致对付王上的宣传工具,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民口,多指有宣传导向的这班幕僚,平民百姓,人云亦云而已。

大量的诗篇,暗中粉刺宣王弃贤臣,如《白驹》说,白驹远志,周宣王不能留贤,对哪些离去的所谓贤臣,朝廷没有挽留,自己也无权挽留的惜别之情。又如《鹤鸣》表达他山之石,可以为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谓的他山攻错的陈善纳诲之词,不绝于耳,表达希望宣王能够求贤纳士之情。

也许这帮文人的心情是好的,但他们只看到表象,却看不到这些所谓的贤人的隐晦劣迹,贤明,说的是他们为官仕途直上之时,一旦官位坐稳,做长,他们就变得自高自大,变得顽固不化,就和当权者的王上的希望相去甚远,尤其是他们都认为宣王年老昏庸,甚至说是宣王晚年无道,全然不顾宣王中兴的美名,甚至说宣王中兴昙花一现,中兴时代已经结束,就连三公六卿,都说自己和群臣惧怕诛灭。为何害怕株连?因为他们有害怕的地方,他们内心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为官四十年,三十年者,官居高位,难免成为隐罪群体,可以理解,只要不是重大事故,宣王都会放过。

高官显贵大臣太宰樊山甫放了回去,平安无事,保住晚节,不代表他就没有犯错。

卿士僚五伯,司徒、司马、司空、司寇、司士都已经换人,现在轮到更换第一号人物,太师了。

太师皇父虢文公,越老越保守,这也正常,人到一定年龄之后,做事考虑较多,怕这怕哪,这样不能,那样不能,这是老年人的通病,可以理解,可是他不是普通的老年人,他是朝廷执政四方的老年人,社会在变化,事情在发展,如果跟不上社会发展,政治体系与现实脱轨,那么,政治就落后于社会,就像地主阶级的大量出现,如果不顺应社会需要,对土地私有化不认可,就会导至地主阶级矛盾,承认私有化的存在,那么人民土地的耕种权,也就随之得到认可,这帮老臣,却还停留在一百年前的井田制的制度上顽固不化,井牧制的推行,他们就是一拦再拦,其实不是他们不懂井牧制对朝廷对天下人民是有好处的,只因为天下统一的井牧制的十而一的彻税税政,伤害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他们极力反对,而那帮文人之词,还误导了后人,认为这帮大臣奉行的井田制度,如何的好,如何的先进,他们这么一搅和,后人哪里知道井牧制的均田制度的先进性,天下统一的十而一的彻税的公平性。

如果,他们就是个保守派也就算了,可是他们还是个乱来派,滥用职权,过度使用权力,混条是非,其实不是宣王不知道,就如周宣王对大臣毛公说:“父瘖(yin)啊!这些群臣众官执政行事,对外发布王朝政令,制定各种徭役各类赋税,不管对错,都说是王上发布的,这是可以造成亡国之乱的!从今以后,出入王命,或颁布任何命令,没有事先报告你,也不是你让他们颁布的,就不能对外随意胡乱发布政令!他们这不是作乱生祸吗。”

不是宣王不知道,而是宣王正准备解决此事,宣王决定启用毛公瘖担任太师一职,统管朝廷内外朝政,同时启动监督机构历人。历人,就是大臣们嘴里说的可恶之人,监督督查之人。

宣王让太师皇父虢文公退休,换上毛公瘖,宣王于太庙举行毛公瘖受命仪式,受命毛公瘖为皇父。皇父,这是重任的体现,最高的尊崇。这里转载毛公鼎铭文原文,全文详细的记录了这个册命受命的全过程,以证史实。

原文

王若曰:“父瘖,丕显文武,皇天引厌劂德,配我有周,膺受大命,率怀不廷方亡不觐于文武耿光。唯天将集厥命,亦唯先正略又劂辟,属谨大命,肆皇天亡,临保我有周,丕巩先王配命,畏天疾威,司余小子弗,邦将曷吉?迹迹四方,大从丕静。呜呼!惧作小子溷湛于艰,永巩先王”。

王曰:“父瘖,余唯肇经先王命,命汝辥我邦,我家内外,憃于小大政,甹朕立,虩许上下若否。宁四方死母童,祭一人才立,引唯乃智,余非庸又昏,汝母敢妄宁,虔夙夕,惠我一人,拥我邦小大猷,毋折缄,告余先王若德,用印邵皇天,緟恪大命,康能四国,俗我弗作先王忧。”

王曰:父瘖,余之庶出,入事于外,专命专政,蓺小大楚赋,无唯正闻,引其唯王智,廼唯是丧我国,历自今,出入专命于外,厥非先告歆,父歆舍命,母又敢专命于外。王曰:父歆,今余唯緟先王命,命汝亟一方,弘我邦我家,毋顀于政,勿雝建庶口。母敢龏槖,龏槖乃侮鳏寡,善效乃友正,母敢湛于酒,汝母敢坠在乃服,恪夙夕,敬念王畏不赐。女母弗帅用先王作明刑,俗女弗以乃辟圅于囏。

王曰:父瘖,已曰及兹卿事寮,大史寮,于父即君,命女摄司公族,雩三有司,小子,师氏,虎臣雩朕亵事,以乃族干吾王身,取专卅寽,赐汝秬鬯一卣,裸圭瓒宝,朱市,悤黄,玉环,玉瑹金车,绎较,朱嚣弘斩,虎冟熏裹,右厄,画鞴,画輴,金甬,错衡,金童,金豙,涑燢,金簟笰,鱼箙,马四匹,攸勒,金口,金膺,朱旂二铃,易汝兹关,用岁于政,毛公对歆天子皇休,用作尊鼎,子子孙孙永宝用。

译文

周王这样说:“父瘖啊!伟大英明的文王和武王,皇天很满意他们的德行,让我们周国匹配他,我们衷心地接受了皇天的伟大命令。循抚怀柔了那些不来朝聘的方国,他们没有不在文王、武王的光辉润泽之中的。这样,老天爷就收回了殷的命令而给了我们周国。这也是先辈大臣们辅助他们的主君,勤恳奉天大命的结果。所以皇天不懈,监护着我们周国,大大巩固了降给先王的匹配命令。但是严肃的上天突然发出威怒,嗣后的我虽没来得及领略天威,却知道对国家是不吉利的。扰扰四方,很不安宁。唉!我真害怕沉溺在艰难之中,永远给先王带来忧惧。”

周王说:“父瘖啊!我严正地遵守先王的命令,命令你治理我们国家和我们家族的里里外外,操心大大小小的政事。屏卫我的王位,协调上下关系,考绩四方官吏,始终不使我的王位动摇。这需要发挥你的智慧。我并不是那么平庸而昏聩的,你也不能怠忽苟安,虔诚地时刻地惠助于我,维护我们国家大大小小的谋划,不要闭口不说话。经常告诉我先王的美德,以便我能符合天意,继续勉力保持大命,使四方诸国康强安定,使我不造成先王的担忧!”

周王说:“父瘖啊!这些众官出入从事,对外发布政令,制定各种徭役赋税,不管错对,都说是我的英明。这是可以造成亡国的!从今以后,出入或颁布命令,没有事先报告你,也不是你叫他们颁布的,就不能对外胡乱发布政令!”

周王说:“父瘖啊!现在我重申先王的命令,命令你做一方的政治楷模,光大我们的国家和家族。不要荒怠政事,不要壅塞庶民,不要让官吏中饱私囊,不要欺负鳏公寡妇。好好教导你的僚属,不能酗酒。你不能从你的职位上坠落下来,时刻勉力啊!恭恭敬敬地记住守业不易的遗训。你不能不以先王所树立的典型为表率,你不要让你的君主陷入困难境地!”

周王说:“父瘖啊!我已对这些卿事僚、太史僚说过,叫他们归你管束。还命令你兼管公族和三有司、小子、师氏、虎臣,以及我的一切官吏。你率领你的族属捍卫我。取资三十寽,赐你香酒一坛、裸祭用的圭瓒宝器、红色蔽膝加青色横带、玉环、玉笏、金车、有纹饰的蔽较、红皮制成的鞃和艰、虎纹车盖绛色里子、轭头、蒙饰车厢前面栏杆的画缚、铜车辔、错纹衡饰、金踵、金秜、金蕈席、鱼皮箭袋、四匹马、镳和络、金马冠、金缨索、红旗二杆。赐你这些器物,以便你用来岁祭和征伐。”毛公喑为了报答天子的辉煌美德,因而铸造了一个宝鼎子子孙孙永远宝用。

周宣王最后尤其强调说:“父瘖啊!我已对这些卿事僚、太史僚说过,叫他们归你管束。还命令你兼管公族和三有司、小子、师氏、虎臣,以及我的一切官吏。你率领你的族属捍卫我。”

这是宣王晚年对毛公瘖的重托,等于就是宣王的化身,宣王的全权代理人,统管卿士僚,太史僚,包含管三公,三司,五伯,小子,师氏,虎臣,一切官吏。这太厉害了。这也说明太师皇父的地位的重要性,权力的庞大性。

毛公瘖上任太师皇父一职,这让群臣害怕了。就连太保,太傅,太史僚也得听他的,这等于削弱其他官职的权力。毛公瘖,沉默不语之人,瘖通喑,因为毛公鼎中用瘖,所以这里用瘖,毛公瘖是个厉害角色,原是毛公郑的后人,毛公瘖受王命之后,成了当朝太师,成为宣王第一权臣。他的采邑之地划在郑国边上的老郑之地,他的毛国从南郑迁到毛丼之地,从此不再叫毛郑,而叫毛国。

毛公瘖对宣王表示:“继承革典,深化改革,这是周王朝历代遵循的法典,我们要把天下所有好的制度拿来作为我们自己的制度,吾用天下之用为用,吾治天下之制为制,修整号令,严明赏罚,使天下非农无以得食,非战无所得爵。使民扬臂争出农战,而天下无敌矣。”

毛公瘖要实行重农,重兵,重法,三原则。所有人不务农,就得不到饭吃,无战功就得不到爵位,赏罚分明,整顿号令,惩治腐败。

重法,杀一人而威震朝野,杀之。赏一人而万人喜,赏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重法上究大夫,下达庶民,公平公正,上下统一的法度。

杀人关键在于杀掉有罪的大人物,赏赐关键在于赏赐小人物。应该杀得,即使身份显贵,地位重要,职务权重,也一定要杀掉,让刑罚能够制裁上层人物,能够做到对有罪的大人物绳之以法,这才体现法典的威严,贵族与庶民的平等,天下人心即平,社会动乱即平。

吏治要狠于敌人,治国要利于人民,安邦要着眼大局。

毛公瘖上台之后,第一个要办的就是追究兮甲吉父的责任,千亩之战,王师失利,造成五万七千兵马被姜人围剿,造成南国之师尽失,兮甲吉父要付一定责任,尽管他没有参加这次战役,但是他的沉默,就是最大的失职。想当年,圻父迁徙隰人,兮甲吉父不是出于同样目的,指点圻父如何讨伐隰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结果圻父打了胜仗,可是,兮甲将军,作为长期于中都邑驻守的北方将领,了解北狄之民的特性,而不明言于司马程不休,造成王师失利,导至严重后果,该追求其知情不报的责任。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其三还很多。如兮甲吉父自己所说:“扳倒我,何患无辞,我的那些诗,讽刺宣王,就够杀头的,也是倒霉的根源。”

宣王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没有治罪兮甲,只是贬其官回到钜城封地去了。罢官,也是一项严厉的惩罚。

话说兮甲吉父回到盐山之北的封国南皮钜地,过了不到两个月,就回到巴蜀之边的江阳采邑,兮甲到此不久,在此就闹出一场悲剧。

小道消息称,兮甲吉父听他的小妾告状他的夫人的儿子伯奇,什么事情无人知道,大家都猜与爵位继承有关,兮甲夫人已经病故,兮甲深爱小妾,小妾想立自己的庶子为钜国之后,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在兮甲面前谗言长子伯奇。

兮甲确实老了,不问其明,就废了长子伯奇,立少子伯封为后。可是小妾担心后患,于是谗言放逐伯奇。

兮甲脑子一昏,将儿子伯奇赶出家门,放逐伯奇。

伯奇那个委屈啊,无处诉说,

就在被放逐的哪天早上,伯奇踏着寒霜,离开了家。

伯奇清朝履霜,而自伤无罪见放逐,乃援琴而鼓之。感叹曰:编水荷而衣之,采苹花而食之。孤恩别离苦矣,父不明其心兮哀矣,同为人子何为偏,谁能知我冤。

数日后,伯奇坐在大江边,感叹人生命苦,调琴琴操一曲:

“朝履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信谗言。孤恩别离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斯愆。痛殁不同兮恩有偏,谁能流顾兮知我冤”。

伯奇操琴之后,望着滔滔江水,说了声:“欲知孝子伤心,晨霜践履,孝子去也。”伯奇投江自尽。

兮甲吉父得之伯奇投江自尽洗冤鸣雪,老泪纵横,痛哭不止,到了江边,遥寄爱子。

兮甲为了为儿子洗冤,造琴台,勒石铭文《履霜操》琴谱,吉父抚琴追思。琴曲《履霜操》成了孝子表白绝唱。

一个悲剧已经发生,世上另一个悲剧正在上演。

宣王四十二年,晋穆侯薨毙。穆侯之弟季叔拥兵自立,追杀晋世子姬仇,姬仇被废,逃亡他乡。

毛公瘖进谏宣王:“安邦着眼大局,晋国内乱,没有形成战事,穆侯刚刚薨毙,尸体未寒,朝廷如果再发兵讨晋,这对穆侯不公,还是等到穆侯三年孝期满了再说。”

宣王接纳毛公之言,没有发兵诛杀晋季叔。

晋穆侯执政二十七年,多次出兵讨伐反周诸侯,为周王朝立下汗马功劳。宣王令大臣司空散率宰夫前去吊唁,以表晋穆侯卓越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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