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说就在湦王三年这个年初,在这个不祥的年份里,褒姒分娩,王子姬服诞生,湦王大喜,认为这是好兆头,喜事可以冲走灾难。可是他没想到,因为姬服的诞生,周王朝的大灾难才是开头。如果褒姒生个公主,也许没有后面的王权的权争。母为子为贵,再漂亮的褒姒也会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也会有失宠的未来,只有子贵,母亲才是永远的尊贵。二十岁的褒姒开始有所想法,她要做个永远的尊者,不愿意在年轮淘汰赛中被另一个绝世美女代替,成为一名王宫过客,因为她为湦王生了个王子,一位可爱的王子,还因为她今年才二十岁,十年之内,预计不会被失宠淘汰,她心里知道,还有十年时间,也就是十年机会,她要用十年时间打败哪位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这是有可能的,绝对有可能的,按照她的颜值资本来说。
褒姒决定一搏,她的人生开始另有规划,开始新的起点,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她的儿子姬服。走向后宫权争的角逐场,她需要后盾,她的后盾有褒国侯的支撑,还有一个强大的儒教学说做背景,因为她是儒教首领儒人褒侯的孙女,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可是她心里明白,在以后的似水流年的十年中,她要打败强手王后申,光靠颜值,也许是不够的,王后申的学识,天下皆知,申女向来以才华横溢而坐稳王朝后宫而闻名,申女已经是周王朝第二位王后了,申氏在朝野中根深叶茂,在朝野诸侯中势力庞大,王后申的才气,可以统领诗坛,诗人都向王后申看齐,看来要想战胜王后申,就得色相颜值加儒教学说才华并用才行。
褒姒开始向爷爷褒侯学习儒教学说。可是儒教的萌芽阶段的学说,朝廷很多大臣反对,尤其是南申伯一派重臣,要想用儒学打败王后申,也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何况此时的儒学也只是个萌芽时期,理论还很粗浅。
任何朝代都有奇人奇才,湦王这个时代也不例外。巷伯孟子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是儒教学说的八派之一的儒人,自称巷伯孟子,担任朝廷寺人一职。寺人,这个名头,天下只有五人,没有爵位,是王后路寝宫专有侍卫,巷伯孟子,就是这五人中的首领,王后身边的要员。
如果能够搞定孟子,那么,对付王后申就容易多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搞定寺人巷伯孟子,谈何容易。但是,五人中总有一人可以搞定吧,搞不定,可以把他搞走吧。褒姒这么想,褒姒开始有所动作。
再说王后申听说褒姒生了一位王子,心里下意识的胆寒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诏太子宜臼到王后宫。
太子到了王后宮,叩拜母后说:“儿臣参见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
王后申说道:“起来说话,恭喜你呀,多了个王弟,这位小王子,你得多加照顾啊,长大以后,说不定是你的安邦定国之人。”王后申此时不敢乱讲,只好话中有话的说。
太子宜臼回道:“母后,儿臣的王弟很多,又不是王子服一个人,这有何多加照顾?”
“哀家说的话,你听着就是了,不要只长躯体,不长智慧,你看,小王子的母亲是个一般人吗?自从她入宫以后,除了我这个王后之外,其她九宫也是哀声怨道,你的父王,整天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大家恨不得将她乱刀砍死,这个小妖精,真是不是人。”王后申埋怨道。
太子宜臼知道母后怨恨褒姒,规劝道:“母后,父王后宫不是也纳了两位新妃,父王的十三妃名额还没用完,以后还要继续选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以后再选出个比姒妃更美丽的王妃,那么,姒妃不是也要失宠!”
王后申气道:“我要你来,是要你气哀家的?滚回你的太子宫去。”
太子宜臼跪下说道:“母后息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王后申说道:“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回去,哀家要一个人清静清静。”
太子宜臼叩拜说道:“儿臣告退。”
太子宜臼离开王后宮,一路在想母后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迎面遇到巷伯孟子,孟子见太子面有不乐之色,于是问道:“寺人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为何事面有难色?”
太子宜臼回道:“母后责怪儿臣愚蠢,所以不悦。”
“太子殿下是不是为了小王子之事?”寺人孟子问道。
太子说道:“你怎么猜到?”
孟子说道:“在下每天守着王后路寝宫,王后的心思,臣还是看出一二。”
“既然如此,孟子是否赐教一二。”太子客气的说道。
“赐教不敢,不过,依小臣之见,小王子刚刚诞生,还在襁褓之中,一时半会不会有多大动静,太子殿下占时放宽心吧。”孟子说道。
太子说道:“谢过孟子。”太子说完而去。
孟子望着太子远去,若有所思地望望王后宮,心里莫名其妙的感叹。
朔日早朝,路外大殿,湦王坐在龙椅上,望着群臣说道:“各位爱卿,天气已经有了回暖迹象,灾后重建家园的事情得抓紧啊,灾民尽早安置完毕,三大重灾区,还是要重点扶持,岐山已经倒塌,变成丘陵土墩,岐阳三十里人口数量不足一万,太宰,是否将其他地区的人口迁徙二十万过去?迁徙条件优越,都是新居,想必民众都会愿意迁徙前去安家。”
太宰虢石父说道:“陛下,民众未必愿意前往岐阳定居,那里的岐山倒塌之后,土堆下面埋有几十万尸骨,百姓相信迷行鬼神,认为哪里不是吉利之地,可能个个不愿迁徙过去。”
伯阳甫说道:“还是征询让民众自愿性吧,不要强求。”
太师尹氏说道:“伯阳甫起个带头作用吧。”
伯阳甫一听太师这话,片刻浑身湿透,说道:“臣近来身体有漾不适,不能迁徙。”
太宰虢石父说道:“迁徙又不是说迁就迁,等你病好了,就带头迁徙。”
伯阳甫无法推诿,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就等为臣身体好了再说。”
湦王说道:“伯阳甫带头迁徙岐山,整顿地形,表率天下,朕晋升卜事伯阳甫为大史,以兆后世。”
“臣谢陛下隆恩。”伯阳甫叩拜。
伯阳甫从这一刻起,就和周王朝干上了,他痛恨太宰虢,痛恨太师尹氏,痛恨湦王,痛恨周王朝,他希望周王朝早点垮台,因为他实在不想迁徙到死人堆上居住。
伯阳甫决意利用自己是王朝太史身份的便利和影响力,散布谣言,推倒周王朝。
散布谣言,是要受到必诛之刑的。伯阳甫气昏了头,管不了那么多。
又听湦王说道:“卜事一职,由桑植继任。”
桑植出列叩拜稽首说道:“谢主隆恩。”
湦王继续说道:“光伯阳甫一家迁徙,也是不够的,太宰还要另想办法,不能让岐山之地无人荒废。”
太宰虢石父说道:“陛下,王城已经被地震震得倒塌残破,必需大规模从新修建,在从新修建的规划里,凡是重新修建的郊外近郊五十里之民全部迁徙岐阳,一刀切,任何人不得违令,岐阳城也是新建,迁徙前去岐阳的,都作为岐阳城内居民,这样的优越条件,如果还不肯迁徙,拒不迁徙者,按照违抗朝廷政令,强行迁徙。”
湦王说道:“然,可行,就按照太宰说得政策办理。”
太宰虢石父又上奏道:“陛下,修建镐京新都,没有五年时间是修不好的,修建镐都,就要陛下迁徙到另一个地方占住几年,待王都修建一新之后,在回迁镐京。”
“迁到何地占住较好?”湦王问道。
虢石父回道:“臣认为向国的向邑的风水比较好,它是夏朝的都城所在地,又在东都洛邑之侧,只要臣前去新建一座大庙,然后将向邑从新修缮一新,陛下即可迁居,和洛邑隔水相望,连成一片政体。”
“可行”湦王说道。
向国侯傻了,这样他的国家势必要迁徙,临边的苏国,原国,滑国,东单国,等国也在担心,苏国公想法最多。
不出向国侯所料,向国侯接到王命,东迁于兰陵向城,和莒国之南的沂水东向国合并为一。负责监督向国东迁的是苏国公和暴国公。
暴国公和苏国公,两人率军同行监督,他们俩坐船沿着黄河东行,到了暴国国都原阳,暴国公说道:“仁兄路过暴国,怎可过门而不入,还是到我的暴国领略一下暴国的风土人情,姿色美味。”
苏国公说道:“暴国公,你我王命在身,还是随军而行吧,不要误了大事。”
暴国公说道:“想哪向城周边鄅国,溥国,鄫国,鄟国,颛叟国,等几个诸侯国也不会起什么大浪,他们胆敢造反,本公就灭了他。”
苏国公还是坚持说道:“还是随军而行吧,谁也不能确保小东国安定,向城原本是他们的领土,现在划给向国外来移民,他们难免不服,生事,你我还是早点去划清界限,免得争端。”
暴国公不悦道:“苏国公过鱼粱而不入家门,苏公这是何意?你我都是一条绳子上的两人,你我的情谊大于天,走,跟我去喝酒去,让将领继续赶路就是了。”
苏公盛情难却,不好意思再谢绝,于是随暴国公到了原阳城,大喝大吃三天,旨酒加美女,苏公忘了正事,第四日,前方将军前来报告说,小东国暴乱,出兵阻击向国外来移民。
暴国公和苏国公对望一下,知道事情不好,出大事了,于是下令周军急行军,赶去平定动乱。
将士得令,夜以继日,风雨无阻碍的赶路,越是急,越是觉得路途遥远,月亮靠近毕星,这是表明要下雨了,武人东征要紧,也顾不上躲雨了,雨中行军,将士们苦不堪言,将士们都感叹说,可伶的出征人,从早到晚都没有空闲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脱离险境。
待暴国公和苏国公率师赶到向城之时,向国之民已经被鄅国,溥国,鄫国,鄟国,颛叟国,五国联军打死一半之多。酿成如此大祸,这都是暴国的责任,暴国公火了,下令周军灭了闹得最凶的溥国,还向国公一个补偿。溥国的领土归属向国。
向国公无可奈何,也是无话可说,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只能面对现实。
搞定了向国公,下一个问题是如何向湦王回报此事。
暴国公愁眉苦脸的回到镐京,向湦王复命。
暴公禀奏湦王说道:“陛下,东国之战,虽然酿成祸乱,但是有惊无险,臣尽了全力,评定了几个小东国的暴乱,向国已经安置好,划清了界限。”
湦王说:“听说,苏公路过暴国,他到了你的国都去喝了三天花酒,是否有此事?”
暴公回道:“回禀陛下,却有此事,大军路过暴国,臣跟他客气的说,苏公,从我鱼粱过,是否要入门小憩一下,苏公说,过鱼粱而不入,不合你我的情谊,于是,臣就带他到了原阳城内,招待了他。”
湦王问道:“因此误了王命,造成大祸,向国公汇报说,向人死伤十余万,可有此事?”
暴国公回道:“向国公说所属实,臣为了弥补向国的损失,将所有俘虏都给了向国了。”
湦王说道:“甚好,你退下吧。”
“臣,告退。”暴国公施礼而退。
湦王令侍人传苏国公觐见。
苏国公觐见,施礼说道:“臣,参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湦王厉声说道:“苏公,你可知罪?”
苏公回道:“臣没有监督好向国迁徙工作,臣失职,望陛下惩罚。”
湦王:“听说你在暴国喝花酒,耽误了三天行军日期,导至东国叛乱,死伤惨重,你如何交待?”
苏公诚恳的说道:“还请陛下治罪。”
湦王说道:“看在你认罪悔罪的态度上,苏国割地十方里,归属向邑,作为王朝公田。朕再问你,你在暴国喝酒三天,谁人相陪?”
苏公如实回禀陛下说:“暴国公少子相陪在下喝酒。”
湦王说道:“好吗,暴国公子陪你喝酒误事,朕要一同惩罚他,将其驱逐荒野之地,自食其力。”
暴国公听说少子被王上放逐,甚是脑火,他和苏国公之间的情谊一刀两断了。
暴国公子得知自己被放逐,大哭不止,伤心之极,说:“陛下放过哪些有罪的人,却让我做替罪羊,那个人是个啥心肠,尽然这么残忍将我拖累,谁人知道我的苦衷。”作诗《小弁》,表示自己的冤屈,表明自己只是客人来了鱼粱,陪着喝酒而已,关自己何事?
不管怎么说,总要将头上的礼冠之冕摘下,换上小弁之礼的头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