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封穴金针被取后寒舟让人喂了汤药,是以樱洛醒来已近天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因着她体内曾服食整整十二瓣千年圣雪莲,所以并没有发生寒舟所说会引起高热的等等其它症状。
她躺在床榻之上,头部都被白布包了起来,包括身体有伤部位的皮肤也都被安夙清理后照寒舟的指点上了药做了包扎,走进屋子一眼看去只能看到女子露出的双眼和嘴唇,辅一睁开眼帘便看到守在床前的安夙。
她眨了眨眼又蠕了蠕唇,却是没有声音。
“你的喉咙也一并作了医治,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安夙用白巾浸湿在樱洛的唇上点了点:“这几日你也只能进些流食,我让人备了枝千年人参给你补充体力,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等傍晚时我就会回去,我会让雅蓉和流苏留在这里照顾你每日替你换药。”
樱洛又眨了眨眼,唇角微微的勾起一个弧度,看着她不太成型的笑和放松许多的眼神,安夙静默许久未语。
“小姐,还是奴婢等来吧,您已一夜未睡也该好好休息才是,曦月姐姐你可感觉好些了?这是我特意替你熬的参粥,等会儿用了药,曦月姐姐也尝尝看流苏的手艺可好?曦月姐姐你看,有这么多人关心你你可要乖乖吃药也多吃点粥早点好起来。”流苏与雅蓉端着荡药与粥走了进来,自然的还有那几个男人。
看樱洛的样子流苏满脸不忍那话听起来竟有些像在哄小孩儿,让樱洛也是听得有些无语到微微扯了扯唇,她又不是真的孩子,还需要个比她小的小丫头来哄着喝药?
即使身体依然疼到让她有些无法忍受,可能有小姐在身边如此的担忧她如此用心的照顾她尽全力想要治好她,还有这么多人陪着她担心她,哪怕再痛再苦受再多的罪那也都是值得的,就像小姐说的只要熬过这段痛苦她的人生依然会有个新的开始。
到时她便不用再戴面纱,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小姐身边,她也再不用怕自己的脸会吓到别人,更不用再被人骂作丑八怪母夜叉,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在乎自己的容颜?
只是对她来说能活着回到小姐身边便已是她最大的感恩,她不奢求其它也不想小姐替她担心替她劳神,小姐已然够苦她不想自己变成小姐的负担。
樱洛所思所想安夙自然知晓,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总是如此善解人意,也总是为她着想,又让她怎么能不心疼她?
寒舟上前替樱洛把了脉脸上也染上些许笑意:“情形还算是不错,也无需这么多人守着,有我与简洛在这里再留下丫头照顾便已足够。”
有寒舟的话,也算是彻底安了众人的心,由雅蓉与流苏替樱洛换药众人出得房门许是有些不适应那沉重的气氛,皇甫瑜瑜笑着道:“既然连我们庄主都说曦月姑娘已经没事了,世子与纪小姐也可放下心来,趁着天色还早世子可没忘记我们的比试吧?”
纪少阳:“自是没忘。”
“如此那便现在就去?我们就比比看谁猎到的猎物更多。皇甫,白桦你们两也一起来,我们也好久没比试过了。”欧阳旭兴致极高,以前他们也经常切磋比武自也比过狩猎,只是这几年他们各分东西被主子派到不同的地方,的确是没有好好的聚聚,这次也算是机会难得。
“可公子……”
“公子眼睛不便自是留在庄子里,有庄主在还有这么多人在,难不成你还怕公子会走失?”皇甫瑜暗中翻了个白眼,拉着白桦就往外走,这厮怎么就是脑子不开窍?那支走了纪少阳主子才有机会与未来夫人独处培养感情不是。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都不明白?
纪少阳却是蹙眉看向安夙:“丫头,那你便先去睡会儿,锦若是无聊便让人陪你去庄子周围走走。”言下之意是警告他不要去打扰他家丫头休息。
原想让丫头一起去,可想到她整夜未睡他又不想丫头跟着去受累,可若留丫头在这里怕是锦一抓住机会难免又会往丫头面前凑。到底他与丫头的亲事还未定下来,庄子里人多嘴杂怎么也得注意下影响。
皇甫瑜那点小心思他怎会不明白?想想简洛说的倒也不错,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结义兄弟感情极好连派来的手下也是处处帮着他。
目送众人牵马离开庄子进了后山再看不到人影,安夙转头又着人牵来匹马看向男子道:“山路不好走我带你骑马过去,你自己抱紧我别被颠下去。”趁皇甫瑜支走大哥她也正好带他去看看。
安夙跃上马背伸手将男子也带了上来,男子双手依言环在了女子腰间,看他坐好安夙素手牵着缰绳轻轻一策,马儿便如风般疾弛着撒蹄奔了出去,风在耳畔呼着刮过,两人却是谁也没有言语。
按幽冥给的路线策马行了没多久便找到了地方,安夙停下马儿也伸手将男人扶下来走到山坡不远处凸起的小山包:“到了,就是这里,因为不知他是谁所以当初也没有替他立墓碑,你,不要太难过。”
锦试探着踏出脚步,蹲在黄土夯起的小山包前摸索着那堆黄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放心我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他陪陪他,即使已看不到即使最终还是失约可我还是想来看看他,想亲口告诉他我回来了,也想亲口告诉他我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那个约定,只是……”
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压抑,他想亲口告诉阿谨他回来了,他一直都记着着那个约定也记着他始终将他记挂在心上,可他终究回来的太晚太晚……
“……”
安夙默了片刻:“我去旁边等你,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对他说。”
她说着不待男子回答便退开,她不想看到男子脸上难过的表情,可站在山坡不远处却仍是忍不住远远看着男子蹲在小土包前的身影,除了告诉他不要难过她也不知怎么去安慰,那的确是她让幽冥寻的荒坟,里面的人并不是她。
她的尸骨到底在何处?或许仍在破庙,或许就被夏候雪瑶那个女人扔去了荒林乱岗早就被野兽残食怠尽?她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想更没兴致去找,不过是副皮囊她并不在意,就像亲眼看着自己被剥下的脸皮覆在另一个人的脸上,除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她也没太大的感觉。
带他来看自己的‘墓’这个‘墓’还是个假的,这很可笑亦很可悲,有时她会觉得她自己很可恶也很自私,她不知他们之间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负手抬头她看向天边舒卷游移的云朵她默然许久。
这便是,苍天弄人吧?
男子在那里坐了许久,安夙便也在山坡上等了许久,两个人就一人一方就像两座雕塑,被定格在那不到二十多米的距离,直到空气中有异样的声音响骤起安夙回神眼眸微眯。
整个人身形也是化作流星眨眼出现在男人身边,袖中冰蓝色的丝线在半空疾射而出,被灌入内力的柔软天蚕丝落在袭向男子的那柄长剑上,竟是发出一道叮的冰冷脆响,长剑被击偏的同时,安夙手臂落在男子腰间顺手一带将他带离了被攻击的范围。
看着从树林中窜出的二十几道身影,也眼看着他们将攻击目标放在自己身上安夙凤眼眸底骤现凌厉杀意,红唇微抿,她周身的气息冰冷到极致:“夏候雪瑶的人?怎么,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除了夏候雪瑶,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有心思来对付她,派出这么多人对她暗下杀手,还一派就是二十几人想对她下死手。明知她身边有纪战给的暗卫,萧烨此时显然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他现在也绝对没那个精力和心思来对付她,怕是现在根本就想不起她来。
她与萧烨婚约被解,夏候雪瑶与萧烨想利用她算盘也就落空,她还因此而吃了大亏,会因此而下定决心杀她用脚趾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少女的声音如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幽冷,落在耳中可谓让人不寒而栗,二十多名杀手眼中都有明显怔愣,谁也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原本应是个武功低微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也能出手一击便阻了他们的杀着。
原本派出这么多人手就是为应对她身边的暗卫,以纪少阳对她的宠爱不可能不安排人保护她,可没想到她却直到现在也未招暗卫现身,面对他们这么多人的围攻,莫不是她凭一己之力应对,可她还要护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
“没想到纪大小姐竟然深藏不露,还真是太过出人意料,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你都注定了要死。”杀手闻言女子之言也有人开口,同样冷冷低沉的男音里杀意丝毫不减,那怔愣也不过只在瞬间,说着他一挥手中长剑已然再次向着两人刺了过来。
其余的杀手也都瞬间执剑朝她蜂拥而来。
受死?
她看起来像是会受死的人?
安夙嘴角蓦然轻勾弯起抹嗜血的冰冷弧度,身形一转将素手成掌落在锦的后背掌间轻轻一推,那股力道将男子推上半空飘出数米远而后轻柔坠地。锦身形微晃稳住身形的同时,没有焦聚的眼却凝着那边打斗的方向。
安夙却在收手掌的同时脚下脚步已然轻移整个人如同幽灵一般游走在那些杀手之间,手中的冰蓝丝线不停在众人之间穿梭舞动,冰蓝色丝线在阳光下带着些晶莹剔透美丽的仿似山林间舞动的蓝色莹光。
然则,那光芒却是最夺命的利器。
眨眼间安夙手中天蚕丝已夺去数条人命,浓绸又艳红的鲜血在荒凉的坟冢前绽开满地,地上的尸体也是越堆越多,原本的祭拜却变成了夺命。
安夙瑰玉般的脸庞之上布满冷意,凤眸瞳底更是寒凉如雪骤然望去在那双眼瞳里看不到丝毫的感情,冷到让人彻底骨的恐惧,她出手便是杀招,这些人来了那她也没打算让他们再活着回去,死在这里注定是他们唯一的归宿,既如此自是要速战速决。
女子出手间的凌厉招式与那诡异的武功身法,让一众杀手也是越打越惊心眼看着同伴一个个倒地,其中一人手中长剑落地掌心被天蚕丝洞穿,撇眼宛如杀神现世的少女,男人面巾蒙着面巾的脸上阴冷眼眸中闪过丝阴冷。
他不顾伤势身形一转同时五指成爪竟是扑向了站在一旁的锦,杀手去势极快眨眼便出现在锦的身旁,染血的五指抓向男人颈脖处,耳畔骤闻风声锦迅速的侧身移步躲开。
男子脸上温润的表情不在,眉宇间亦泛着凌厉冷意,虽看不到可空中的四溢的血气还有凛冽四散的杀气,以及女子的言语早就让他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目标是向阿裳下杀手,向他出手显然是想逼阿裳就范,他自不会任人拿捏成为别人威胁她的砝码。
他虽没有内力也瞎了眼可身体感官仍在,习过的招式仍在,这不代表他真的成了废物只能任人鱼肉,男子侧手躲过的空隙袖袍一滑,右手五指之间也多了把银光闪闪的匕首,静心凝神听着空中的响动。
杀手一击扑空五指却是未收反而如影随形的再次朝锦抓了过去,显然杀手也不肯罢手,他们的人被斩杀大半,原本以为十几个人对付一个女人就算她会武那也措措有余,可那个女人武功太厉害,若不拿住这个男人只怕他们今日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igsrc=&039;/iage/10356/366659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