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馨来到淮安府已经有两三日了。
这几日为了自家铺子早日开张,她是忙得昏天黑地的,终于在徐敬守的帮助下把所有的货物上齐全。
开业的日子就定在上元节的第二日,也就是正月的十六。
“云凯,云容,这回我可是把这铺子都叫给你兄妹俩了!”叶婉馨瞧着仓促种收拾好的铺子,里面货物齐全,小脸上满是笑意。
崔云凯有些紧张的说着,“请少东家放心,我必定会好好的经营这家铺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馨姐姐,你就瞧好吧,这个铺子比安顺的铺子还要大,而且这街面也热闹,我们肯定会给你赚好多的银子!”崔云容可没她大哥的压力,仍然是满脸的兴奋。
“馨姐姐,还有一件好事呢,我娘说她也要过来给咱的铺子帮忙,而且不要工钱的!”崔云容想到娘早上说过的话,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
“好呀,云容,婶子能来我就更加的放心了,走,馨姐姐带着你出去散发彩页去!”叶婉馨把他们连夜写的一些彩页拿上,拉着崔云容的手。
她想到已经让瘦猴去燕庄通知了刘大头他们,想必到了午时所有的人都该到齐了,要趁这会还有一些空闲去把彩页发出去。
她们在淮安府的大街散发着彩页。
狄成和狄江也被叶婉馨威逼利诱的抱着彩页上了街。
薛含蕊回到惠丰镇的庄子也有好几日了。
这一日她瞧着天气还好,就缠着娘,“娘,你整日的待在这小庄子里也太闷了些,不如让嬷嬷陪着咱去淮安府大街逛逛吧!”
王素颖已经从奶娘嘴里得知,爹娘狠心要把自个的独女嫁给一个纨绔,寒心之余,也得知了女儿竟然和静安侯府的嫡亲重外孙女交好,她心里也好受不少。
知道这次女儿能平安回来也是得叶姑娘的仗义相助,就笑盈盈的拉着女儿的手,“好,我今儿不但陪着你去淮安府大街瞧瞧,还要去感谢叶姑娘呢!”
“娘,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找馨姐姐呀,哎呀,太好了!”薛含蕊没想到娘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高兴的想蹦起来。
林嬷嬷瞧着自家小姐心情好了,她眼角竟然有了一丝湿润,她笑着,“小姐,你和姑娘说话,我去让王三把马车赶出来!”
王素颖瞧着奶娘的脊背都弯了下去,心里也有了几分心酸,“奶娘,你和听雨听雪都去!往后咱就这几个人,一定好好的把日子过好,再也没有啥忧心的事情了。”
“娘,我知道,往后我也乖乖的,不惹你生气,让娘永远都这么年青貌美如花!”薛含蕊搂着娘的脖子,嘴甜的能腻死个人。
“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甜!”王素颖嗔怪着用手点点女儿光洁的额头。
薛玉贵从外面进了娘的屋子,瞧着娘和姐姐的笑脸,疑惑的问着,“姐姐,娘和你说啥话能让你这么开心呀?”
王素颖把女儿从怀里推开,拉起儿子的手,温和的笑笑,“贵儿,娘答应带你姐姐去淮安府里玩一日,你也去吧,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出过这惠丰镇了,也该让你出去透透气了!”
“是呀,贵儿,娘还是和你亲,我可是求了好大会子,娘才答应的,你一进门,娘就把你也带上,真是偏心,我可是回生气的!”薛含蕊撅嘴瞪着眼前的母子俩,好像她真的生气了。
薛玉贵还以为姐姐是真的生气了,心里惶恐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姐姐,我……没……有。”
薛含蕊见弟弟的小脸都变了颜色,她哈哈笑着,“贵儿,你咋还这样胆小啊?姐姐逗你玩呢!”
王素颖笑呵呵的数落着女儿,“你个刁蛮任性的丫头啥时候能长大啊,才回来就欺负我们贵儿,走吧,王三哥肯定已经把马车备好了,咱要早些去,后晌就能早些回来!”
叶婉馨瞧着手里的彩页已经发的差不多了,就喊着大伙,“走,咱该回去吃午饭了,瘦猴他们也该回来了!”
淮安府最大的杂货铺子是容记,他们的大小店铺布满整个淮安府的大街小巷。
叶婉馨的张扬举动自然也惊动了,淮安府最大的望族容家。
荣记的几家店铺掌柜,像瞧猴戏似的瞧了叶婉馨他们一大晌,后来经过他们初步了解了彩页上的各种奖励和彩头,有心细的发现这其中藏有玄机。
他们就近凑在青门街上的荣记铺子,商议着怎样对抗这其貌不扬的小丫头。
这青门街和方家小街的交叉口就是叶婉馨的铺子所在地,方家小街,说是方家小街可是一点也不小,光是那街的宽度就能抵安顺的顺义大街的两倍。
荣记青门街的掌柜蔡奇是土生土长的淮安府人,年纪有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常年不见笑意的脸,今儿拉的更长了。
“容大掌柜,你今儿瞧了这丫头的举动有何感想啊?毕竟她的铺子可是距你的铺子没有多远啊?”
容长德是荣记东家的家生奴才,三十出头,容貌俊秀,瞧着倒不像个掌柜的,因为脑子灵活经营有方很得东家的器重。
容长德瞥了眼蔡奇,没有出声。
另一个五十多岁的掌柜是庆天街的刘心全,他摸摸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
蔡奇瞧着除自个以外最大的两掌柜都故作深沉,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些恨意,“你们还别小瞧了这丫头,我可是打听过了,她的铺子是从刘庆喜那老东西手里买的,当初我托人去压价,谁知被这丫头抢了先!”
“后来我又派人仔细的查了这丫头的底细,她是安顺过来的,听说在安顺也开了个铺子听说是日进斗金啊,那生意可是比咱们的哪家店都要红火!”
“而且人家都说这丫头心狠手辣,那刘庆喜已经给薛博干了多半辈子,到了她手里没几个月,就被她在年关时赶走了!”
刘心全虽然不大信蔡奇说的话,可是他知道刘庆喜的事情,就开了口,“蔡掌柜说的恐怕也不是太精确,我可听说那刘庆喜不地道,把东家送过来的黄金油私自卖给了飘香酒楼,这才惹恼了东家!”
他们都是混迹于街面上的人,对淮安府发生的各种稀罕事都是门清。
容长德一反常态的开了口,“哎呀,我想起来了,心全大哥,我听说最近咱淮安府有好几家的菜都变了新花样,各种稀罕的蔬菜都上了桌,别说是冬日里有那水灵灵的绿叶子菜了,就是夏日里也不见得能有这稀罕的蔬菜,倒是让人意外!”
“容大掌柜,你说的是真味斋吧,不满你说,我经不住自家小孙子的闹腾去那里吃了一回,别说那里的饭菜确实不错,比以往可是又好了许多!”刘心全是个崇上节俭的人,他平素也不经常下酒楼吃饭,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了真味斋。
容长德却微微一笑,“是呀,我可是有口福,陪着大少爷去了好几家酒楼吃了饭,那些稀罕的菜式连大少爷都夸的不停!好像你刚刚说的那个飘香酒楼也有那些蔬菜。”
“大少爷想弄些回去让老夫人尝尝,那飘香酒楼的掌柜的就给孝敬了一些,说这菜是从安顺转运过来的,连京城的官宦人家都吃不上呢。”
“容大掌柜,你说这些稀罕的蔬菜和这小丫头有联系吗?”刘心全一本正经的问着。
容长德摇摇头,有些茫然,“心全大哥,这事还真是不好说,毕竟咱也只是在揣测。”
“喂,咱是商议着对付那丫头,你们咋越说把话说的越偏了?”瞧着刘心全这老东西和容长德这狗奴才越说越投机,蔡奇心里嫉妒的要死。
容长德瞟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说着,“蔡掌柜,难道我和心全大哥说的不是今儿咱要商议的事情吗?”
蔡奇被容长德的话噎住了,他脸色更加的难看。
刘心全瞧着时辰已经不早,就站起身子,朝他们行礼,“各位对不住了,你们再接着往下说,铺子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容长德瞧着刘心全出了屋子,他连招呼都没打,径直也离开了。
蔡奇见容长德傲慢的离去,气的脸色铁青,嘴里骂着,“你们都瞧瞧,他如今还是个奴才身子!神奇个屁呀!”
屋子里还有俩小铺子的掌柜都献媚的凑到蔡奇面前,“蔡大掌柜的,你可是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们这帮子小人一般见识呢。”
“就是,他们替你提鞋都不配,走吧,别生气了,今儿咱去飘香酒楼吃饭,我做东,到那里咱在好好的研究一下对付那臭丫头的招数,不信咱几个的脑子还拿不下那黄毛丫头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小掌柜姓齐,他也趁势巴结上了蔡奇。
这俩人的吹捧逢迎让蔡奇失落的心绪好了许多,就兴致勃勃的带着俩献媚小人去了飘香酒楼。
叶婉馨还不知道,她的铺子还没开张,已经把敌人竖了几个,接下来的日子可是不好熬呀。
瞧瞧谁的手腕硬,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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