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馨把京郊庄子的事情交给言风管理着,自个就离开了京城。
狄义卿原本还想让她多带几个下人,她笑着拒绝,心想要是再让狄怀那样没脑子的跟着,不是给自个找不痛快啊。
狄义卿还想劝阻这丫头,被岳氏拦着,“老侯爷,你就别瞎操心了,有铁心兰那丫头跟着,路上不会有事的!”……?
提起铁心兰,叶婉馨的脑门都只打突突,这疯婆娘是死活赖上了她。
那疯婆娘竟然大言不惭的声称,有她叶婉馨在的地方一定要有铁心兰,不然就和她翻脸。
俩人在路上悠闲的走了两日,距永泽州还有几十里地。
巳时末,通往永泽州的官道上,两辆马车和两匹马不疾不徐的行走着。
铁心兰骑在马上,瞧着路边田里的稻谷,心里感慨,嘴就把话秃噜出来,“馨妹妹,明摆着,一年能多种一茬子粮食,他们都不乐意干,你说这些种田的人脑子是有多蠢!”
叶婉馨翻她个白眼,“你以为人家都像你,脑子好使,总变着法子欺负你家李煜!”
铁心兰也不介意叶婉馨笑话她,反而摇着脑袋,“不对,我脑子才笨呢,要不是这些日子跟着你去郊外的庄子上,我连稻谷苗子都没见过!”
“你是大将军的嫡亲孙女,又是四品钦差的正经夫人,哪里还用你去下农田啊。”
叶婉馨抬头望着天上的日头红艳艳的耀眼,路上尘土飞扬,摸出帕子擦拭着脸上的尘土。
她感觉嗓子热的直冒烟,竹筒里的水也是温吞的,喝着没滋没味的,就懒的去喝。
猛然瞧见有片林子,心里就是一喜,“心兰姐,那边有片树林子,咱去歇会吧,再走下去咱俩要晒成人干子了。”
“嗯,是林子,我先去瞅瞅那里有坏人没!”铁心兰甩起马鞭就直奔林子而去。
“你这急性子,哪里有恁多的坏人啊。”叶婉馨无语的摇摇头,也拍马紧随。
她们率先进了林子,后面的马车也跟了过来。
没形象的躺在林子地上歇了好一会子的的铁心兰恢复了体力,就翻身坐起,“馨妹妹,这儿是很凉快,可是没有河水,距官道也近,野鸡兔子也别想弄到手,咱午饭咋吃啊?”
不等叶婉馨搭话,铁府的小厮耷拉着脑袋凑了过去,“大小姐,咱的虎宝饿了,可是肉又喂完了,咋办呀?”
铁心里恶狠狠的盯着不开眼的小厮,“咋办?这有啥难办的,你家小姐把你的腿卸了喂虎宝!”
见铁心兰凶巴巴的模样,叶婉馨没好气的开了口,“心兰姐,瞧你把他吓的腿都打颤了,待会还要他干活呢。”
“吓死活该,谁让他没长脑子,明知道我的虎宝不吃素食,他咋不多准备些肉啊!”铁心兰摸着手里的马鞭,又朝小厮甩过去个狠厉的眼刀子。
那小厮吓的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啊。”
叶婉馨朝地上的小厮挥挥手,“你别怕,你家小姐不会杀你的,先去给虎宝喂先开水,别热坏了它。”
小厮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感激的谢罢叶婉馨,然后飞快的跑走了。
铁心兰盯着小厮的背影,“这混蛋哪里害怕,刚刚分明就是装的,就你个实心眼,还信了他的鬼话。”
“这事咋能怪人家呢,要不是你昨夜嘴馋非要吃烤肉,虎宝的口粮咋会没了。”叶婉馨也歇够了,从靴子里摸出黑金刚,准备去林子深处找食物。
“那更不能怪我了,谁让你做烤肉那么好吃呢,再说天热的要死,这肉也放不了太久啊。”铁心兰是紧跟叶婉馨不掉队。
俩人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是野鸡毛都没见一根,只是找了一些野果子。
铁心兰摸摸吃的红彤彤的嘴唇,意犹未尽的说着,“哎,馨妹妹,这野果子咋比京里卖的果子还好吃呢。”
“不是野果子好吃,是你这会有渴又饿的,拿个粗面窝头也好吃!”叶婉馨好笑的望着铁心兰那副满足的模样。
铁心兰望着地上摘了一大堆的红色野果,又蹙起眉头,“不对,咱们是吃饱了,我的虎宝咋办啊?”
叶婉馨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软布袋子,去装地上的野果子,不在意的说着,“你真是瞎操心,那老虎又不是人,少吃一顿不碍大事。”
“不行,我的虎宝不吃食物会饿瘦的!”铁心兰倔强起来,也是很难对付的。
已经把果子装好,叶婉馨做了打算,“那你还真的要把人的腿给卸了喂老虎啊,等到了申时,这日头没那么毒辣,咱再出林子,走到前面遇上村子,大不了多给它买几只鸡好了!”
“申时,那不是还要好久?”铁心兰明显的不乐意。
“你要是不怕热,你就先走,我还不想让脸晒脱了皮!”叶婉馨说罢话,拎着小布袋子,就往马车那边走。
铁心兰追着叶婉馨在后面大喊,“哎,嫌热就别骑马了,咱不是还有马车的!”
拗不过铁心兰的痴缠,叶婉馨她们只是歇息到未时末就上了路。
坐在马车里其实还没骑快马凉快,可是叶婉馨怕晒伤了脸,只好忍着闷热。
马车摇晃着,叶婉馨竟然晃悠着睡着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车夫把马车停下,“两位姑娘,前面有个小村子,你们要不要下来歇会子?”
铁心兰心里牵挂着她的虎宝,一直盯着叶婉馨的脸。
这会听说前面有村子,立即摇晃着叶婉馨,“懒虫,别睡了,已经找到村子了,我们要下去买鸡喂虎宝啊!”
叶婉馨被她晃的脑袋发晕,睁开迷瞪的眼睛,“你没发热吧?不就是买只鸡,打发小厮去就得了,晃我干嘛?”
“你不去算了,我自个去!”
见铁心兰气哼哼的跳下马车,叶婉馨伸手撩开窗帘,瞧着前面果然有一小片茅草屋,想着村子不大,应该不会有事,也就放下了帘子,继续合上了眼皮。
铁心兰独自进了村子,见到都是破烂低矮的茅草屋,她傻了眼,小声嘟囔着,“这么破的地方,也不知有人养鸡没。”
用帕子擦拭着脸上涌出的汗水,“这咋还是热的很,怪不得那死丫头不下马车!”
这是一个十几户的小村子,这时节都不是农忙,村里的壮年劳力都出去找活干,村里的老弱孩子都在屋子里歇着。
铁心兰把村子快转遍,也没瞧见那家养有鸡,心里正急躁,一条黄毛土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冲铁心兰猛然狂咬。
“嘿,没鸡,有你这丑东西也好啊,这可是比鸡还要好,我家虎宝今儿有口福了!”铁心兰瞧着土狗差点流出口水,咧着嘴嘿嘿直乐呵。
她从腰上解下软鞭,朝扑过来的土狗抽去。
被抽中脑门的土狗大声叫着,“汪……汪……”
见土狗还敢往她身边扑,铁心兰怒声呵斥,“你个丑东西还真是不怕死!那我就再送你一鞭!”
这鞭子抽在土狗的嘴上,那血霎时就流了下来。
“汪……汪……”土狗凄惨的叫着,它大概是瞧着面前的人不是良善之辈,夹起尾巴想逃。
“哼,刚刚还要和我斗,这会就想逃,没这道理!”铁心兰又猛抽了几鞭子。
一时间土狗惨烈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响起,自然也惊动了村里的人。
先跑出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听到自家黄狗叫的可怜,还有个女人拿着鞭子猛抽。
吓坏了的孩子,不敢出声,就大跑着返回了家。
“阿奶,不好了,咱家大黄被个女人打死了!”
正在厨房收拾东西的老婆子闻声抬起头,“宝儿,你说啥?大黄刚刚不是还在家的吗?”
“阿奶,是真的,我刚刚瞧见的,就在村子中间的路上,大黄身上都是血!”宝儿急的要哭,想着二叔说自个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宝儿,你在家瞧着你二叔,阿奶去外面瞅瞅,哪里来的婆娘敢把咱大黄打死!”
老婆子安排好孙子就气咻咻的出了院子。
这时候村里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见进自家村子的女人穿的衣裳很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也不敢责问,都气愤的望着铁心兰。
和宋老婆子相邻的一个婆娘扯着大嗓门,“宋大娘,你来的可好,你家的大黄被这女人给打死了,要不是大伙出来的及时,这死狗都被她拖走了。”
饶是村里来的人没敢说她,铁心兰却被这些指责的眼神弄的浑身不自在。
这会听到这妇人的话,立即反驳着,“不就是打死只丑狗,又不是杀了人,用的着这么追着不放啊?”
“嘿,瞧你也不像个坏人,咋说话听着恁刺耳呢,你不但敢打死只狗,瞧着那意思连人也敢杀啊?”从外面回来的宋二愣子跳下牛车,接上了铁心兰的话。
见有人敢和她叫板,铁心兰把冷冷的眼睛盯上了他,“你这臭汉子,哪只眼瞧着我要杀人了?”
“难道我杀了狗,还惹上了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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