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对于美国音乐届来说,是颇多动荡的一年。不是指去年格莱美受到“只有流行没有音乐”的指责,也不是指索尼贝塔斯曼唱片的合并导致音乐市场的变动,亦不是指布兰妮-斯皮尔斯两度结婚、酗酒吸烟这样的花边新闻,更不会是指埃文-贝尔、亚瑟小子的精彩对决。而是指,两位音乐大师都进入了生命的末期,雷-查尔斯和路德-范德鲁斯。
雷-查尔斯其人,就是他创造了节奏蓝调音乐,虽然他是一位盲人,但这对于他的音乐才华没有丝毫的影响。他是第一批被列入摇滚名人堂的人物之一,“滚石”也把他列为一百个最伟大艺人中的第十位,他在美国音乐史上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甚至可以将他视为黑人音乐节的泰斗。他也和猫王、披头士一样,影响了一整代音乐人。而这位传奇人物,在2004年六月离开了世界。
路德-范德鲁斯,著名的节奏蓝调、灵魂音乐创作歌手,曾经在八十年代与史提夫-旺达、迈克尔-杰克逊并称为节奏蓝调三巨头,可见其影响力了。作为歌手,他个人唱片总销量超过两千五百万张,二十多年的演唱生涯中,他的现场更是被称为模仿经典。作为黑人歌手的代表,他二十年如一日,始终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力。去年,他凭借一曲“与父共舞(dance.y.father)”拿下包括年度最佳歌曲奖在内的四座格莱美奖杯,创造了其音乐生涯的又一新高。但遗憾的是,他因为罹患重病,未能出席颁奖典礼。而现在一年过去了,路德-范德鲁斯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让人担忧。
虽然说,音乐界最需要的就是新鲜血液的补充,因为只有新人的加入,才能让音乐界一直保持活力。但是老一批的艺人却始终是音乐界之中无可取代的中流砥柱,因为他们对于音乐界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有多少人因为披头士爱上了摇滚,又有多少人因为迈克尔-杰克逊而开始学习太空步,还有多少人为猫王的音乐所折服,这些在音乐长河中无法取代的人物,创造的经典即使在多年后的今天,依旧是经典。
雷-查尔斯的逝世,让人倍感惋惜,今天晚上的格莱美就让艾丽西亚-凯斯和杰米-福克斯献上了致敬表演,杰米-福克斯正是雷-查尔斯自传电影“灵魂歌王”中雷-查尔斯的扮演者。而为了给躺在病床上的路德-范德鲁斯送上敬意,埃文-贝尔准备了接下来的演出。
“致路德-范德鲁斯,致雷-查尔斯,致那些在海啸中离开世界的人们,‘与父共舞’献给大家,谢谢。”埃文-贝尔等着掌声小了下来,接着说到。谁也没有预料到,埃文-贝尔居然准备了这个惊喜,这显然是今天晚上最动人的环节之一。
路德-范德鲁斯是在自己五十多岁的时候创作了这首“与父共舞”,作为给父亲的纪念。路德-范德鲁斯是根据自己的真实经历创作出这首歌的,一个七岁孩子的记忆,一点点忧伤,更多却是那些遥远而温暖的细节,透过旋律倾注自己对父亲的深切怀念,清雅的钢琴伴奏将对父亲的爱完全展露出来。
对于父亲,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埃文-贝尔都是与之无缘的。如果要说怀念父亲,埃文-贝尔真的没有太多记忆可以去追忆,他永远无法感受到父亲和儿子之间那种带着严厉又带着溺爱的情感。所以,“与父共舞”这首歌对于埃文-贝尔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共鸣。
但是埃文-贝尔依旧选择了这首歌。因为对于母亲,埃文-贝尔却是有着十分深切的回忆。凯瑟琳-贝尔对于埃文-贝尔来说,不仅是他的母亲,也是他的父亲。埃文-贝尔用他那双两世为人的眼睛,看着凯瑟琳-贝尔用她稚嫩的肩膀承担起了整个家,看着凯瑟琳-贝尔从胆怯走向勇敢再走向自信,她用她的双肩和双手为贝尔兄弟撑起了属于他们的一片天。
另外,2004年年底印度洋的大海啸,目前的伤亡数字已经超过了十五万,这首歌也是埃文-贝尔献上自己遗憾心情的媒介。希望那些离开世界的灵魂,能够安息。
“小时候,天真懵懂,父亲会把我高高举起,跟我和母亲一起翩翩起舞。然后,抱着我转圈,直到我入睡。父亲会把我抱上楼。我知道父亲深深爱着我。如果我还有一次机会,跟父亲散步,与父亲共舞,我会放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曲子。我是多么想,再跟父亲跳一次舞。”
这一次,埃文-贝尔没有按照原曲使用钢琴,而是用手中的木吉他进行了演奏,不同于钢琴的清冷忧伤,木吉他的弦音更加清新,带着类似于吟游诗人的自由潇洒,但是那种消散在风中的弦音却将忧伤隐藏得更深。面带微笑,热泪盈眶,内心的翻滚来得是如此的强烈。
“当我不想听母亲话的时候,我就会跑到父亲跟前,他会想办法让我笑起来,安慰我。但是最后让我照母亲的话去做。那一晚在我睡觉的时候,他在我的床单下放了一块钱。从来没有想过父亲会离开我。如果我能再看父亲一眼,迈出一次舞步,再跟父亲跳最后一支舞,我会放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曲子。因为我是多么想,再跟父亲跳一次舞。”
没有绚丽的花腔,没有华丽的伴奏,没有蓄意的渲染,一切都好像是一首平淡的叙事诗一般,在埃文-贝尔那如同泉水般叮咚作响的吉他琴弦之中流淌出来。这种最平淡最简单最真实,返璞归真的情绪表达,不会让人崩溃,不会让人大彻大悟,但是却会让人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细细地在心底品尝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有时候我会在母亲的门外,听见她思念父亲的哭声。我为母亲祈祷,我为母亲祈祷。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你能不能把她唯一深爱的男人送回来?我知道你一般不会这么做,但是我的主啊,她是多么想再和父亲共舞。每晚入睡以后,同样的梦境重复出现……”
当埃文-贝尔演唱到歌曲最后的部分,那种隽永而美好的情感,在字里行间传递出来,动人非常。不同于刚才那首“如此美丽(you’re.beautiful)”,那是最真挚的爱情,不会因为错过而遗憾,只是单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而这首歌则是最真挚的亲情,对父亲的思念,对母亲的心疼,对于逝去时光的怀念,足以让所有人动容。
路德-范德鲁斯演绎这首歌时,就好像一位绅士,双眼充满了慈爱,缓缓道来;而埃文-贝尔演绎这首歌时,却更像是一位诗人,用自己手中的琴弦,用自己动人的嗓音,化作纸笔,将这种最简单的情感记录下来,传递到每个“收信人”的心里。
音乐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它可以跨越国籍、跨越种族、跨越文化、跨越语言、跨越所有的一切,将内心最纯洁的情感传递出来。显然,“与父共舞”这首歌的纯净,做到了这一点,而埃文-贝尔的演绎,则让这份感动变得越发美好。
埃文-贝尔演唱完毕之后,就把木吉他往背上一甩,然后走到了话筒架的旁边,朝观众鞠躬谢幕,随后就拿起话筒架朝舞台的左侧走去。此时,观众才反应过来,表演结束了。
“啪啪啪”的掌声由低到高,最后将整个斯台普斯中心填充起来,那雷鸣般的掌声,没有夹杂任何的欢呼和尖叫,因为所有人的内心都在翻滚,还在细细品味刚才的感动,只是用双手接触制造出来的响声,来传递内心的激动、喜悦,还有感动。
掌声之中,埃文-贝尔走下了舞台。今天,埃文-贝尔用最简单的方式奉献了一次表演,没有法外狂徒的乐队伴奏,没有伴舞演员的背景点缀,没有音效辅助的声音增效,就是拿着话筒架上台,一个人,一把吉他,表演。这是最原始的演出,却丝毫不会因为其设备的简单而不够精彩。相反,最简单的,才能把内心最丰富的情感用最透明的方式表现出来。埃文-贝尔用他的声音向所有人展示了,音乐的力量,其实并不复杂。
埃文-贝尔的表演结束了,这也预示着今年格莱美颁奖典礼的主要奖项都已经颁发完毕了,最后只剩下四个综合奖项尚未揭晓。这也是每一届格莱美颁奖典礼最受瞩目的时刻了。
在最先颁发的年度最佳新人中,魔力红乐队、坎耶-维斯特、格雷琴-威尔森、洛城孤独者乐队、乔丝-斯通一起入围了争夺。
在这五名竞争者之中,洛城孤独者乐队被誉为摇滚复兴的大旗,他们也被认为是林肯公园之后又再次涌现出来的摇滚乐队代表——埃文-贝尔是单人歌手,并不算在乐队之中。乔丝-斯通是来自英国的小姑娘,去年一年她在欧洲范围内制造了不小的影响,在美国市场的表现也十分不俗。格雷琴-威尔森已经三十一岁了,但是去年她才迎来了自己的首张专辑,不过专辑质量让所有人眼前一亮,赢得一片好评。魔力红乐队就不用介绍了,上周刚刚满出道十年的摇滚乐队,一直到今年才混出了头,入围了格莱美最佳新人的争夺。同样,坎耶-维斯特虽然2004年才发行了首张专辑,但他在美国音乐届已经是声名显赫了,算是绝对老江湖,提名最佳新人对于他来说,算不上是一件兴奋的事。
这五位竞争者,谁能够获得在第四十七届格莱美年度最佳新人的争夺中胜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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