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下来啊,我真的能接住你,来吧,不要害怕。”周幸宇站在防护网下用尽量温和的声音紧张地说。苏红却依然无动于衷。
周幸宇咬了咬牙,抬头看向苏红踩在防护网上方钢管上脚趾紧勾的白嫩脚掌。防护网的高度只有两米半左右,自己只要往上爬一米,只要爬一米就能伸手抓到苏红的脚腕,以苏红的体型,她的体重翻天了也绝不会超过45公斤,估计顶多也就40公斤左右,只要自己能够抓到苏红的脚腕,苏红就安全了。到时候即便苏红真的失去平衡跌落下去,自己也绝对能提得动她。
想到这里,周幸宇心中发狠,伸手抓住了防护网,尽量不让防护网产生晃动往上爬去。
“苏红,我来了,千万别动……”
周幸宇一边往上爬着一边说。一米的距离也就是周幸宇抬抬腿的高度,周幸宇小心翼翼地爬上防护网,伸出手向苏红的脚腕抓去,而蹲在防护网顶部的苏红却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看向周幸宇向自己脚腕抓来的右手,忽然向前一跃,洁白的身影抱着怀中的小熊布偶拖着漆黑之中隐隐反射着天上星光的满头秀发越过了周幸宇的手指和头顶跳向楼顶上的地面。
周幸宇吃惊地张大了嘴,连呼喊和警告都来不及发出,只能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会受伤的。
然而苏红的身影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带着一阵微风,如同一片羽毛般轻轻地落在了楼顶的地面上。
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苏红抱着怀中的小熊布偶目光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防护网上爬着的周幸宇,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呆呆地看着那个从两米多高的地方毫发无伤地跳下,又消失在楼梯间的娇小身影,周幸宇回过神来,连忙从防护网上跳了下来,想要追上苏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本自己以为自己对于苏红的感情极度坚韧而牢固,却没想到这段感情竟然连一次小小的失约都无法承受吗?周幸宇苦涩而又无奈。
苏红回到自己的屋子迅速而又轻稳地把门关闭,锁上。心中回想着刚才周幸宇看着自己时一脸担忧和紧张的表情。他是在担心自己吗?他还是那么在乎自己吗?他向自己道歉了,为了他的失约道歉了。
刚才苏红差点就要原谅了周幸宇,但又想到阮馨蓉说过的,能骗第一次就能骗第二次,谎言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苏红不想再被欺骗,不想再受到那种伤害。世界上只有才是对自己毫无保留,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的人。
苏红抱紧了怀中的小熊布偶向浴室走去,在走向浴室门口的时候,苏红眼睛的余光却无意中看到了桌子上似乎多了点东西。苏红走近桌子,那是那柄小小的武士刀和那个书本式的电子阅读器。周幸宇竟然把这些东西又送了过来?
拿起那柄小小的武士刀,回想到之前周幸宇对待自己种种的好,苏红心中莫名难受,百味杂陈。
早上,张博意刚走进行政办公大楼便看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手中拿着电子教案在大厅里似乎在等着什么。张博意感到有点奇怪,明明离上课时间还早,这老师来这么早是做什么?
走近时张博意看到那个身影是周幸宇。
“早上好。”张博意向周幸宇点了点头,并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周幸宇连忙回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像做贼一样四下扫了一眼,忽然靠近低声说:
“张主任,昨天晚上,我看到苏红准备自杀。”
听到周幸宇说出的话,张博意吃了一惊,随即又感到极度荒谬,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自杀?先驱会自杀?张博意倒宁可相信美国已经放弃了全球霸权,准备跟在东华后面走社会主义道路。
“哦?她准备怎么自杀?”见周幸宇脸色有点难看,张博意忍住了笑,开口问。先驱从小就接受了普通人根本就难以想象的严酷训练,并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精神脆弱的种子早早地就会被淘汰掉,而能成功毕业完成考验和试炼的种子其精神承受能力也绝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
可以说,能够成为先驱的人,世间已经再无任何事情可以动摇他们的意志和精神,让他们做出自杀这种愚蠢的事情。
“她准备跳楼,我昨天晚上见到她爬上了楼顶的防护网,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并把她劝了下来……您最好找她好好谈谈。”周幸宇一脸担忧地说。
爬上防护网就是准备自杀?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但对先驱来说,在防护网上行走就像是在宽阔的马路上散步一样轻松,甚至躺在上面睡觉都没什么问题。张博意相信苏红只是在那里看风景而已,但见周幸宇脸上的担忧表情,也不好拂逆周幸宇关心苏红的好意,假装上心地应承道:
“好的,我会尽快抽时间找她谈谈的。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跟周幸宇道别后,张博意进入电梯拨通了监控小组组长任松珍的电话:
“冬悦,苏红这两天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没有啊,顶多是光着屁股爬到楼顶的防护网上晒月亮而已。哎,我说这个小骚·货有成为安琪莉雅第二的潜力啊。”
“别提那个婊·子骑士,而且她也不是先驱。”张博意恶狠狠地说。张博意绝不允许从自己手中调教出来的先驱会像安琪莉雅·伊凡娜那样银荡而没有下限。
说起安琪莉雅·伊凡娜,在整个组织中都是浪名远播的。安琪莉雅隶属于先驱组织设立在法国的实验性培训机构——青鸟骑士团,是“青鸟骑士团”中的第一批骑士,也是第一骑士。
在伊甸园中,总是有一些种子由于生命力极度顽强,被其他种子杀死,在“尸体”被交付后会神奇地重新苏醒过来。这种事历史上也曾多次发生过,但当时先驱组织中的种子管理委员会认定这些种子属于“优胜劣汰”中的被淘汰者,所以这类“死而复生”的种子往往都是再一次被处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