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声音?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向来胆小怕事的石炎,身子不由瞬间蹦紧,抓着装有大土峰蛹布袋子的手,受惊般的松开,任由着它自由落体,啪。
“石智聪?你、你想干嘛?”生性胆小的石炎,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石智聪,正凶巴巴的瞪着他,不由颤抖着声音反问,当然也不忘弯身将好不容易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三四两大土蜂蛹给捡起来,这可是他替自家老子向来福道歉的礼物。
“想干吗?你没听清楚吗?就你家那穷的叮当响的条件,你也敢打来福的主意?真心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老子跟你这样说吧!来福可是我的好朋友,谁也别想骗她、欺负她,要不然,哼哼,老子的拳头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两人附近还有其他人,所以,聪明的石智聪直接靠近全身颤抖个不停,脸色发白的石炎身边,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着对方,至于他会说这话,只因先前村口的事情,经由家人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给了他听。
“喂,喂,表弟,你悠着点啊!这小子都快被你给吓晕了。”被自家表弟给强行从阴凉的屋里给拖出来的聂伦明,瞧着受威胁的小子,有晕厥的迹象,为了避免表弟事后挨家里的打,赶紧出声提醒他。
虽然嘴里在提醒着石智聪,但脸上的那双能看透人心的鹰眸,正放在暗地里偷着乐的来福身上:咦,这不是早上在竹林边上草路里,捡到肉的那位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吗?她就是表弟嘴里那个娇憨受气包?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
此时的聂伦明,对于来福的好奇指数蹭蹭往上升。
院子里的尖叫、咒骂,院墙上看戏的人越来越多,还有热死人不偿命的高温,这让刚从地里辛苦劳作,又累又饿的石老爷子心烦意燥,浑浊的老眼不由的微眯了起来。
拿着水烟枪的手,不停的抖动着,白色凉背心正**的贴在身上,随着内心的火气不断的上涌,汗水跟小溪似的从湿透的凉背心上一直朝着破了一角,灰色老旧的涤纶短裤滑落,最终顺着两根干巴瘦的老腿落在干巴巴的泥土里。
“闭嘴,都给老子闭嘴。”嘴里吼着赤着的老脚也没闲着,只见石老爷子以他年纪不相称的速度朝着误伤了来弟,揪着来福玩起你来我往捉拿游戏的老钳婆身边,高高扬起强而有力的大手,重重的朝着嘴里还在骂咧咧的老钳婆脸上招呼了过去。
“该死的贱蹄子,胆儿肥了啊?捡到肉都敢不往家里拿,肉呢?放、、、哎哟”措不及防之下,老钳婆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两眼当场冒起了小星星,今早才受了虐的老脸,这会子肿涨的不成人样,痛的老钳婆嗷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不过,这会她虽然哭嚎的厉害,但也没忘记反击,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气的全身颤抖的石老爷子那张幽黑的老脸招呼了过去:哼,该死老家伙凭啥揍她?
“该死的石海聪,你长能耐了啊!动不动就揍自家婆娘,还真当老娘怕了你不成?看我不撕烂你那张老脸。”
石老爷子也没想到自家婆娘竟然敢跟他开打,顿时觉的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难怪自家大哥说他是块烂泥,比大儿子还扶不上墙,要不然为啥连枕边人都压制不住?
最让他难堪是的,这里除了自家人外,还有很多同村的人在瞧着呢!今天若是他不动真格,把发疯的老婆子给揍趴揍服,明天包准一村的老少爷们都会取笑他是个没种的怂货。
“老太婆别以为老子平常看在你为这个家辛苦操劳份上,任由你胡作非为就敢跟老子登鼻子上脸了。”
别看石老爷子的年纪比张美美大了足足八岁,但因他长期劳作,手劲非常的大,这不一把抓住快要抓到老脸的爪子,微微用力往后一扯,顿时老钳婆一下子站立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我为了这个家贪黑起早,每天累死累活的,不止落不到好还要挨打,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眼见自已不是石老爷子的对手,老钳婆立马改变了策略,把泼妇骂街的那一套使了出来,在石老爷子的大耳刮抽来之前,也顾不得有那么多闲人,正围着院子看好戏,就地一滚躺地上扯着嗓子嚎哭了起来。
当然老钳婆挺阴险的,别看她躺在地上嚎哭着,但那双爪子可没闲着,竟然趁着石老爷子一个不备,直接在他那干巴瘦的老腿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星星点点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往外渗。
吸,石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老婆子会这么狠,竟然把他的小腿给抓伤了,从下面传来的疼痛感,还有流血量来看,这伤可不轻啊!
“该死的臭婆娘,真以为老子不敢往死里揍是吧?啊,敢抓伤老子的腿,看我不揍死你。”沾着泥巴的老脚,跟充满电量似的,一脚接着一脚狠狠的踹在老钳婆的身上,痛的她嗷嗷惨叫个不停,吵的众人一阵的头痛。
嘿,好机会啊!一直做壁上观的来福,眼瞅着这么一个出气的好机会立马死死的抓住。
只见她猛的朝前冲,脚也不闲着狠狠的一脚踢在,在她前面坐在地上捂着渗血脖颈嘤嘤哭泣的来弟身上,踢的她忍不住惨嚎一声“哎哟”
“呵呵,大姐,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瞧见你坐在地上。”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还在开打的两老货身边,张嘴就来“哎哟,爷,爷别再打了,奶她不可故意的,她只是气糊涂了。”
来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拖老钳婆,只不过这货蔫坏,手、臂膀、衣服之类她不去拖,反而一把抓住老钳婆那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用尽吃奶的力气,使劲的往后拖。
这下子老钳婆惨啦,原本就被石老头给揍的痛疼不已,这会子又被来福的善意劝架,要把她从遭受家暴之中给拖出去,而扯着她的头发,痛的她都想一头撞死得了。
而且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已被扯住的头发肯定全部断根,外加头皮有了撕裂的伤势。
“啊,放手,放手。”痛的想死的老钳婆,反射性的想划伤抓住她头发的罪魁祸首。
只不过,来福反应极快,根本没给她机会,迅速的把作案的小手给缩了回来,巴掌大的小脸惊恐的瞪了一眼如同疯魔般四处乱抓的老钳婆,再看看手里抓着的一把沾血的头发,怯怯的说道“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错,姐就是故意的,嘿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