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谕令一下,刹时轰动了整个皇宫,不久即传遍了整个京城。
平民荣升郡主。自大奕朝建国至今,还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青苹自己也是吃惊不小,她哪里想到锦曦帝所谓的“安排”会是这样,当即便往勤政殿去了,求皇上收回成命。
然而在与锦曦帝一番长谈之后,青苹欣然接受了这份肥美的馈赠。
为免夜长梦多,当夜她便悄然离开了京城。
十天后,她只身回到了飞马村里的叶家。
面对突然回村的青苹,叶家人的表现不一。
叶有福嘴上没说什么,但他脸上的神情无疑是欣慰的。
洪氏却是瞪着眼,撇着嘴,冷言冷语地道:“哼!被扫地出门的女人,还有何脸面回娘家!”
青苹也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走开了。
叶安邦一家三品自是又惊又喜,钱氏拉着她的手,激动得喜极而泣。
宝儿扯着她的衣袖道:“三姑,听说你被华家退了亲,又被坏人掳走了,我们都吓坏了。不过,宝儿相信,三姑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爹,娘,你们看哪,宝儿没说假话吧?三姑真的回来啦!”
叶安邦和钱氏不由连连点头。
青苹笑着蹲下身,抱起宝儿亲了又亲,这小屁孩,倒是个长情的,可比那些个没良心的婆娘好太多了。
安国安康两兄弟面上虽是淡淡的,但也还是过来跟她打了招呼。青苹淡淡地应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好好念书。
花无醉这几天回了老家,说是他母亲又病了,所以孩子们也都放了假。
晚饭依然是钱氏做的,鸡鸭鱼肉外加各种时蔬,样样可口。青苹不由胃口大开,吃了满满的三大碗才罢休。
因了青苹之前的退亲和失踪风波,这叶家很是承受了一些谣言的压力,但因为张家那边分了股份,又得了方景天的照顾,所以生活质量还是跟以前没啥两样。
第二天,村里的人大多知道了她回村的事情,便又三三两两地聚到了叶家院子里,拉着她问长问短。
“三丫,你不是跟华家公子感情很好吗?怎会出那样的事儿?”
“是啊,听说你后来回了溪水镇,又被坏人给掳走了?到底是谁呀,干这样的缺德事儿?”
“青苹,你是怎么逃回来的?要不要报官啊?”
“女孩儿家家的,名节最重要了。三丫,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胡说什么呢?三丫这不是好好的嘛,你这个乌鸦嘴,该打——”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青苹也都是笑而不答。
其实她心里也晓得,封郡主这么大的事儿,早晚都会传到飞马村来,但是由别人口中传来,肯定比她自个儿亲口说出来要让人容易接受得多。能拖一时是一时,若是真将她的那些经历说出来,只怕会吓晕一大片。
村民们见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便也觉得无趣,又都陆陆续续地散了。
青苹在休整了三天之后,便开始着手修建学堂。
她叫了当初给叶家修缮房屋的赵大柱和李常平过来,三人讨论一番后,决定将学堂的地点建在叶家背后的那块闲置的空地上。
青苹估算了一下,那块地拾掇出来,应该有十来亩的样子,完全可以盖一所气派的学堂了。她叶青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一鸣惊人。
赵大柱当场便提出了资金的问题。
青苹极其潇洒地点了头,“这个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管将学堂盖好,所有的材料必须要用最好的,回去后先画好图纸,再将所需的费用列出来,交给我就是了。”
二人见她这么有底气,心下虽是有些惊疑,但也没好多问,爽快地应下了。
当天晚上,青苹便给了安邦一万两的银票,又如是交待了一番。
安邦急忙追问道:“青苹,你这银票哪来的?”
青苹笑得有些神秘,“大哥,你放心好了,这银票来路很正。眼下不方便明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安邦也知道他这个妹妹自从跳崖醒转后,变得神秘又有本事了,想当然地记起了那些谣言,便也没有再问。
修建学堂的工程虽然不大,但也需要不少的人力,由于之前她在溪水镇的那些产业,将飞马村里的剩余劳动力几乎全派出去了,这会儿只得从别的村子里叫人过来做工。
新凤村因为有了自己的集市,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穿暖,自然不屑于来飞马村做苦工,但是桃花村和梨树湾的村民得了消息,知道是青苹主事,便都赶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报了名。
青苹一一登记在册,又仔细记下他们每人所擅长的工种,然后照例先给每人发了一两银子,让他们拿着回家补贴家用。
钱氏有些不明白青苹的做法。
青苹笑着解释道:“这工钱迟早都是要发给他们的,早发了,他们会更安心,干起活来才会更卖力,同时也将咱叶家的口碑宣传了出去,何乐而不为?”
“可是,他们万一拿了银子不来上工,咱们岂不是白白损失了银两?”
“或许会有那么几个,但他们得了这回便宜,便再也没有下次了。你没看我将他们的姓名资料都记下了吗?这些人即便是想赖账,我也有办法收拾他们,这世上,能够占我便宜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钱氏算是服了。
青苹所料不错,这次修建学堂总共招募了五十人,有三个没有如期来上工。
青苹直接找上了门,却并没有要他们还银子,而是将三人带到修建学堂的现场,当众开了个批斗大会,又当着那三人的面儿,额外奖励了其余的四十七人,每人再发了一两银子,末了笑着道:“只要你们跟着我老老实实地干,我叶青苹绝不会亏欠各位!相反,各位若要偷奸耍滑,骗得了我一次,可骗不了我第二次,像这样没品没行德的人,我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那三人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青苹却是若无其事,淡定地指挥大伙儿干活。
这中间有些人原本还有些想法的,但看到她这番做派后,立马都老实了。
诸事安排妥当之后,青苹抽空去了一趟溪水镇。
张皓陵见她突然出现,不由又惊又喜,忍不住激动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方景天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淡然地笑道:“好久没聚了,咱们今晚好好地聚聚吧!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青苹也豪爽地笑道:“好哇!多叫些人来——热闹!咱们一醉方休!”
方景天却又意有所指地道:“嘻嘻,出去见了回大世面,果然更豪气了!”
“哪有,再豪气也比不过你这位‘方氏商号’的少东家啊!”
两人互相打着趣,一旁的张皓陵听得是云里雾里,萌萌地道:“你俩说啥呢?”
他那样子实在可爱,两人便又笑开了。
晚宴自然安排得很丰盛,人也来得不少,除了张皓陵和方景天,还有张富贵、袁消宇、绿苹如苹姊妹。谁知才刚动了筷子,开平县里的毛人龙居然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随即大声地嚷嚷道:“哎,青苹姑娘,你骗得本公子好苦啊!”
青苹愣了好一会儿,才猜到他这话里的意思,敢情是她假冒华辰芸的事儿穿帮了,不过她被册封为郡主的公文应该也已到了毛皮羊的手中。肯定是这厮得了消息,所以才大老远巴巴地跑过来找她说道。
不过现在的青苹也是不怕的,就算骗了他,又咋的?她现在的靠山可硬了,又有着那样特殊的身份,她不相信这毛人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她麻烦?更何况,当初那颗“掌心红痣”的谎言骗得他可不轻。
果然,毛人龙说过这话之后,就大刺刺地坐到了她边上,脸上丝毫看不出受骗后的恼怒和不甘,反倒是笑嘻嘻地说道:“嘿嘿,不当华家大小姐,长平郡主也不错啊,毛某还真是好运,攀上了您这棵大树。郡主,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可得照着点儿小的啊!”
这称呼,这态度,直接让大伙儿愣在了当场。
毛人龙还想再说点什么,旁边的方景天却是轻咳了几声,端起酒杯递到他嘴边道:“别光顾着说话了,先干了这杯吧!”
毛人龙顺势就喝了那一杯。
紧接着方景天又给他倒了满满一杯,一边劝酒一边将话题岔开了。
青苹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方景天了然地笑了。她敢肯定,这家伙早已知道了实情,但见她自己没有说开,便也没有多事,刚才是故意帮她解围的。
直到这场晚宴结束,毛人龙再也没机会说出其他的秘事来。因为嗜酒如命的他,已经被方景天和青苹二人灌趴下了。
随后方景天叫人扶了他到客房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