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在他身边坐下,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慕阳道:“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本来就已经失去一切了,现在更是连最后一个至亲都保护不了。”说到这里,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片刻后,又无力地松开。
龙鳞很清楚,其实慕阳并没有表面那么坚强。他再老成也只是一个刚满八岁的孩子,这么多事排山倒海般的袭来,他到如今还能强忍着硬抗着,足见他已经够沉稳了。
“你怎会没用?是你从深渊里把虹阳给拉出来的。她现在只是病了,我们一定可以救她的。”龙鳞看着他,他虽然低着头,但是他眼间隐隐的水雾并没有逃过龙鳞的眼。
“可以让我跟你一起去海澜国吗?”慕阳没有回龙鳞的话,龙鳞便自顾自说着:“去海澜国路途遥远,要跨过整个东璃,还要在海上航行好久,我和你一起咱们也有个照应。”
“我从来没有见过海,你也没有见过吧?我觉得,海一定是和沙漠一样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大海呢?”龙鳞当然不会没见过海,但是至少他这辈子还没见过。
慕阳没有回答龙鳞这些话,目光聚焦到他的腰间,突兀问道:“你的刀只剩一把了?”
龙鳞下意识一摸,而后无奈道:“在皇宫里将它掷出去吓唬皇后了,没来得及捡回来。”
“你吓唬她做甚?”慕阳有些无奈说道。慕阳那时背着虹阳跑在前头,没注意到后边的龙鳞在干什么。
龙鳞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咱们要离开之时,皇后不是高声呼喊嘛。再加上她前边太嚣张,我一时冲动,冲回去想杀她来着。”
慕阳撇撇嘴,又问:“那你怎么没杀她,改成只是吓唬她而已?”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啊,怎么龙鳞变得那么快。
只见龙鳞摸摸鼻头,“原本真想杀她的。但是想起你说过,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便算了吧。所以我又放过她了,弯刀也是甩向已经死了的侍女的。”本来弯刀甩出去他就有些后悔,现在更有些懊恼了。如此一来,他不仅没有赚到皇后的命,还赔了自己的弯月进去,更是耽误了逃跑的时间。
这么一想,自己这回真的是血本无归啊!
慕阳见他懊恼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要杀她便杀呗,做甚因为我的话又放过她?我只是说她可怜,可怜也不是就不该死。再说,她如今也是叛国了,以后她也不是我的嫡母了。或许下回见着她,我要亲手杀了她呢?”那个女人,确实不能留了……
“你早这样说,我就杀了她了。赔了我的刀进去好亏啊!”龙鳞有些嗔怪的意思,睨着慕阳颇有怨气。这对弯月可是姑姑送给他的。
“好吧,下回看到合适的,我赔回你一对弯刀。行了吧?”慕阳自认理亏,诚意相赔。这家伙,也是为了自己才丢了刀的。想到这里,慕阳的心头有些暖。
慕阳愿意赔龙鳞刀,他自然是心满意足。慕阳却不说话,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许久后,慕阳说道:“龙鳞,咱们报仇要有目标。”
“啊?”他这么突然的话,龙鳞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咱们的目标不就是复国吗?”
“你这家伙。”慕阳无奈说道:“复国是最终目标,但是并不能算是报仇。报仇是说,要让害死咱们亲人的叛徒得到应有的报应。”
龙鳞正色说道:“你是说……”
“我是说,率领一众江湖中人突袭东城门,与北凰里应外合的叛徒。”
说起这个,龙鳞心里顿时想起了。这个打开城门的叛徒一定不能放过,还有文漫城那个制造兵变的叛将!西棱之所以覆灭,是因为这两个人为北凰出了大力气。“是谁?”龙鳞咬紧了牙,问道。
慕阳顿了一顿,才说道:“那队江湖中人的指挥,是神殿的庞神官。他指使江湖中人围杀守城将领任将军,守军士气大溃后他派人通知北凰,让其他三门增派兵力协助攻破东城门。”
“而且,皇宫、乐府和轩辕府的杀戮,都是他自作主张制造的。”慕阳说到这里,声音也蓦然沉了下来。“这些,都是刚才景殃老师告诉我的。皇宫被洗戮之前,景殃老师在当值。他说,北凰还未攻破皇宫时,曾经有北凰使者来劝降,说凡是降者,便是皇族都不会杀戮。”
“原来是他,他就是叛徒!”龙鳞攥紧了拳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后来我父皇给景殃老师派了任务,景殃老师就离开了皇宫。那天正午,我父皇本还没有决定是否要降。可是庞舫竟然就已经派人血洗皇宫了。而后是乐府、轩辕府。”
“庞舫是不是知道我们是三星的事?”否则他好选不选,为何偏偏唯有他们三个的亲人被屠戮殆尽?
慕阳略作思考,道:“皇后竟然都知道你是三星之一……”
“慕阳,照你这么说,皇族的人其实是庞舫要除掉的。而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却没有被杀,这其中……皇后和庞舫怕是有勾结吧?”龙鳞突然脑洞一开,想通了这其中关结。
这完全有可能啊。如果皇后只是怕死降于北凰,虽然能保得性命,但肯定是会被软禁于寝宫中的。但如果,她本就和庞舫勾搭上了,协助攻破西棱的庞舫对北凰来说有着莫大的功劳。那她坐上庞舫这条船,也算是沾了一点光。所以她才会有在宫中走动的资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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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哒,庞舫就是大反派!大家一起唾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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