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罗彦柏才不管沈天歌的打趣,他的兴奋神经完全被尖叫声挑起了,刷的一下拉开了包厢门,向外跑去,沈天歌也好奇的探出头看,倒是傅云疏和罗毕安没动,走道上没看见情况,沈天歌好奇心也起了,“师尊、罗前辈,我们去看看,就不劳烦你们了。”说完就跟着罗彦柏跑了出去。
“到底年轻,精力多。”傅云疏慢悠悠的说,罗毕安摇摇头:“小歌已经很让你省心了,我那个简直是活猴,就让他们去折腾吧,他们的能耐还出不了什么事。”不提两位师傅的感叹,沈天歌快步朝声音的方向追去,不过刚过车厢节就看见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了。沈天歌挑挑眉,看来好像不是很严重,还有乘客有心思看热闹,也不见她怎么动作,就灵活的穿过了拥挤的人群。
“请不要拥挤,让开通道···”乘务员正在维持秩序,没有想象中的血腥画面,一个穿着挺富贵的中年女人跌坐在通道上,看着很狼狈外加羞愤,神情愤怒又带着点儿忌惮的看着包厢内,敞开的包厢门内坐着四个年轻男人,其中两个正死死的抓着中间的那个,看来不妥的就是中间这个人,全身肌肉紧绷,牙关紧锁,双眼中猩红的血丝,还有想要挣脱束缚往外扑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着实是个危险分子。而最吸引沈天歌注意的是坐在三人对面的那个男人,是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气质却是最沉稳坚毅的。
他背脊笔挺的坐着,正皱眉看着那个情状癫狂的人,眉心的竖痕宛如刀刻一般,冷硬的线条勾勒出英俊的脸庞,当真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强势男人。四人都没有理会门外跌坐着的女人的意思,眼看着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那女人羞恼的爬起来,破口大骂:“你们什么意思,神经病还来坐火车!要不是我闪得快,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似乎是说来劲儿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珠炮连发的从嘴里冒出来,“像这种人就该关在精神病医院,对不对我们乘客负责啊!你们···”
还想继续骂下去,最年轻的那个男人会然目光扫向她,锐利的宛如刀锋挂过,那妇女顿时一个惊颤,脸色更难看了,这时状况不太好的那人显然已经有点儿稳定下来了,旁边的一个松开手,对边上的乘务员低声说了什么,又好像给她看了什么东西,乘务员便点点头,开始疏散围着的乘客们,也将那个尖叫的女人劝到一边。
有着工作人员的帮助,走道很快就疏通了,没一会儿便响起列车内的广播,说是找医生。沈天歌闪到罗彦柏身边低声问:“罗师兄你来得早,看见什么情况了吗?”罗彦柏还看着那个车厢里的四个人,很感兴趣的样子:“刚才那人不知怎么的忽然扑出来,差点儿袭击那女人,不过被他的同伴拉住了,看样子好像神智有点儿问题。”
“那你怎么那么感兴趣?”沈天歌不相信就这么简单,罗彦柏挤挤眼睛,悄悄的示意她看那个低着头的男人:“你看他的样子,经脉暴起、眼内血丝密布,眼熟不?”
沈天歌思绪稍转,立刻想到了,眉心也蹙拢了。“若是真是那个,事情就有点儿糟糕了啊···”罗彦柏倒是摇摇头:“只是有些像,不用太担心,真担心不如···去看看?”
“你可别乱来,我们可是正在试炼途中,这几个看着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罗彦柏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沈天歌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就连忙提醒。
“没事!我又没想干坏事。”说着罗彦柏就大步上前:“几位大哥,不如让我来看看,也许会有帮助。”众人的目光对准他,显然有着怀疑,这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能行吗。最年轻的那人审视的看着罗彦柏:“你是医生?”
“懂点儿诊脉,试试又没有损失。”罗彦柏大方的任他们打量。“云翼,请你帮忙看看我的同伴。”那个年轻男人打量了罗彦柏的双手一瞬就让开了位置,另外三人明显有些意外,但都没出言反对。
罗彦柏也不客气的直接抓起那人的手腕诊脉,指尖精准的搭在了脉搏上,还是有几分水准的。五分钟以后,罗彦柏的眉心皱拢,神情变得凝重,松开手沉默的思量良久:“这个症状有点儿不好说,你确定要我现在说。”已有所指的扫了眼周围众多的人。
云翼站起身让乘务员给他们找个空包厢,“希望你能够言之有物。”看着罗彦柏的眼中有几分警告。罗彦柏点点头:“我希望带上她,会有帮助的。”一指沈天歌,后者无奈的瞪他一眼,没有反驳。云翼看着年纪更小的沈天歌,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空包厢内,现在里面就只有云翼四人和罗彦柏、沈天歌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罗彦柏左右踱步,开门见山的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要不是他的情况太特殊,我也不会多事,他是不是前不久受过外伤,而且伤口一直没好,呈黑紫色。”话音刚落,另外三人的脸色全变了,云翼沉声道:“继续说!”
罗彦柏微白眼,一听就是个惯于发布命令的:“我不知道伤他的是什么东西,但显然带着明显的复杂毒性,还有极具感染性的活蛊!”此言一出,云翼四人真正神色凝重起来。“蛊虫?!”其中一人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也难怪,这简直像是小说、传说中才会出现的词汇。
“你怎么肯定?”云翼没有对蛊虫的说法有什么疑虑,不知是什么心思,罗彦柏也没计较:“看样子你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蛊虫什么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判断的依据自然是他中的剧毒!”指了指脸色惨白的那人,“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只能确定毒性剧烈、成分复杂,这样都没死,自然有活物在承载这种毒性,他才能好好活到现在,不过之后有什么变化就难说了。”
罗彦柏心中有几分确定他们会有的身份了,伤成这样还要行动,还能忍耐,够汉子!云翼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我···没事的,事情要紧!”惨白着一张脸,硬撑着不肯倒下。“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缺少设备、药物,地方也不对,我是没办法,但···”罗彦柏将目光转向沈天歌,有着几分请求,蛊虫除了正规的解法,还有一种应急手法,是金针封穴,也是沈天歌的师尊傅云疏的拿手绝活,作为徒弟的沈天歌应该也有几手。虽然有些不太妥,但罗彦柏实在欣赏那人的硬气,不说蛊虫,剧毒引起的经脉疼痛,就能让一般人疼发疯,他竟然能一声不吭!
沈天歌面对众人的恳请的目光,心中微叹,节外生枝自然不太好,但让她视而不见也不可能。把过脉以后,沈天歌思考了一下说:“我暂时能够压制他的痛苦和后续变化,方法有些特殊,就看你们要不要信我。”
将选择权交给了他们,她可不喜欢出力不讨好,还要面对质疑。云翼正视沈天歌道:“请!”他的直觉一向敏锐,多次助他脱离险境,从看见这一男一女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看不出什么身份,心中隐隐觉得他们似乎是爷爷说的那些人。事关同伴的生死,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这个险必须冒。
“好!够爽快!”沈天歌从腰侧暗袋中拿出一个小布卷,摊开来里面插着寒光闪闪的细针,细看的话针头处似乎精细的雕刻着什么,在如此细小的针头处雕刻必是大师级的雕刻大师手笔,光看针就如此不凡,让云翼几人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沈天歌让伤者褪下上衣光着,后者倒也没扭捏,此刻没有男女之别,只有施救者和被救者。果然在那男人宽厚的背部,一道从肩膀斜划到背脊中央的大破口还没有收口,绷带下渗出的血液呈黑色,已经染黑了一大片。“胡子!你都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的同伴惊呼出声,明明已经打过毒性抑制剂,伤口当时看着也没那么严重,现在竟成这个样子了。
沈天歌手一扬,众人眼花还没看清,胡子的背部就扎了十来根细针了,“接下来,你最好拿东西咬着!”他的同伴连忙在胡子嘴里塞上棉布。沈天歌用随身带着的超薄匕首仔细的刮着创口外翻的黑色部分,胡子浑身细颤,汗如浆出,口中的棉布咬得死紧。他的同伴死死的扶着他,割肉之痛他们看着都不忍,更不用说胡子本人了,神奇的是这样的创口竟没有大量鲜血流出,不知是不是那些针的作用。
知道肌体部分全都呈正常的血红,沈天歌才停下,小心的将腐肉和匕首都放置一边:“好汉子!你们不要碰到那些黑色的东西。”说着又翻出手指大小的竹管,打开软木塞,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倾倒在伤口上,流质的液体神奇的立刻被血肉吸收了,没有丁点儿漏出,而且很快形成了一层薄膜,覆盖住伤口,沈天歌的银针拔掉后也没有出血现象。
沈天歌收好银针,拿出一个小布袋,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这是抑制蛊虫的药囊,里面的药能够用上一个月,他必须随时贴身挂着。”云翼疑或的问:“这就行了?”沈天歌细细的用药水清洁双手,口中道:“当然不是!不过我现在不能给他治疗罢了,我给他涂的药汁能够吸引蛊虫爬到创口处,药囊则控制它们的活动,等你们下车后,还是找个稳妥的大医院,准备好大量血包,到时只要用手术刀挂掉体表的虫子就行,小心不要沾到了,要用火烧掉蛊虫,只要注意给他大量输血,刮蛊时会大出血。”
“那毒呢?”云翼没有忽略另一个危机,沈天歌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蛊虫为了在体表活下去会大量吸收他体内的毒素,到时候自然也就解毒了。好了!我们彼此也不必多问什么,告辞。”说完就和罗彦柏一起出了包厢,不给他们问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