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完全是把小白的要求当成了贪玩小孩子的无礼要求了,万楚儿心里给她妈点了个赞,觉得白芷惜很会说话。
小白咧了咧嘴,又挠挠头,说道:
“白姑姑,我不是玩,你看你和楚儿两个女的,旁边也没有个男人,很容易吃亏的,我去了还可以给你们抗抗货,有人捣乱了,就上去削人。”
没想到还真是一枚热心青年啊。
万楚儿嗤笑一声,说道:“你当这是乱世啊?坏人专门盯我们母女两个,你要相信国家,相信人民警察。”
这次轮到小白嗤笑了,他忍不住摸了摸万楚儿的头,说:“楚儿,你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
“是你想的太多!”
“想太多怎么了,我见的世面可比你多多了,什么人没见过,有些人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背地里心不定多黑呢。”小白侃侃而谈。
万楚儿听了也不说话了,来来回回看了他好几次。
这次小白秒懂,他忍不住扭了万楚儿一下,因为万楚儿穿得厚,没扭到肉上。
“你想什么呢?你二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小白一脸孺子不可教也之色。
万楚儿直接向白芷惜告状:“妈,他扭我。”
白芷惜:“......”
小白:“......”
他们实在是不太习惯告状的万楚儿,楚儿不是向来一言不合就动手么,什么时候学会告状了?!
最后,在万楚儿的坚决反对下,白芷惜的劝说下,小白只好答应不跟着去捣乱。
在挣钱这事上,万楚儿更想要独立自主,这样利落。
如果小白真跟去了,挣了钱怎么分,给小白还是不给,该给多少,想想就觉得麻烦,所以万楚儿坚决不同意小白瞎掺和,即使他是好心的。
吃过饭,万楚儿好白芷惜要出去联系往万州的货车,好搭车去万州。
这次小白死活要陪着她们去,二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他给带上,结果到了货运站,小白提了提他爹的名头,货运站的人立马变得无比客气。
小白说了来意后,货运站的负责人拍着小白的肩膀,热情地说道:
“这不是个事,我们每天都有车往万州跑,捎人捎货都好说,早上六点来就是了。”
“早上六点?”小白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早?”
万楚儿一把拉过小白,笑着对货运站的人的人说道:“行,早上六点我们一定到这里等着,该多少运费,到时候一分都不会少。”
小白嘟囔:“那么早的,多冷啊。”
万楚儿瞪了他一眼,小白扁扁嘴,没敢再说话,他怕万楚儿一扭头找其他的法儿去。
好歹这里的人他还认识,能稍微照应着点她们母女。
回到家,小白忍不住把这事儿在饭桌上说了一遍,最后感叹道:“楚儿好可伶,咱们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白姑姑和楚儿却要天不亮就送货去万州,那年货在万州卖掉卖不掉也说不定,肯定得在寒风里站在给人赔笑脸说好话,楚儿那么骄傲,唉——”。
说完他就盱着他爹老白,只见老白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然后才淡淡说道:“靠自己双手吃饭,有什么好可伶的。”
小白在他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好歹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咋就这么狠心呢。
不说二十多年不相认,楚儿母女过得这么艰难,也不知道暗地里接济接济。
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有深仇大恨,那也是爷爷和奶奶之间的事,你做舅舅的咋好意思呢。
向来了解弟弟的大白看小白神情便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在说他爹坏话。
大白瞪了他弟一眼,说道:“让货车司机照应着点就是了。”没看他爹没反对他帮着跑前跑后吗。
也只能在这种事情上帮帮忙了。
老白对两个儿子的双簧完全当没看见,吃完饭,就背着手出去了。
小白看老爹不见影子了,才说道:“哥,你说咱爸到底什么意思啊?就算是真有什么事,那也是咱爷爷和咱奶奶之间的事情,而且咱爷爷奶奶去了那么多年了,他一个做人大哥的、舅舅的,他这么冷漠干啥呀。”
大白皱着眉头,训他那不靠谱的弟弟:“那是咱爸,别这么说他,他要怎么做事用不着你置喙。”
小白撇撇嘴,嘀咕道:“我这不是搞不懂么。”
书房里,老白看着陈旧的全家福,想起当年父亲的盛怒,母亲的哭泣,妹妹的惶恐,眨眼间一个好端端的家就破了。
那个年代如果传出搞破鞋的丝毫,母亲只怕不会有好下场,父亲与母亲和妹妹一刀两断,将几乎是身无分文的母亲和妹妹赶出了家。
北方的男人本来就大男子主义,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妻子的背叛,他理解父亲的愤怒,也遵从着父亲的遗志,这辈子不与妹妹相认、来往。
至于儿子们,他就不做这要求了,随他们去。
小院子里。
万楚儿和白芷惜做着去万州的准备。
山野年货就早上买的两只兔子、两只山鸡、一袋山核桃,一袋松子再加上明天收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她们要把白氏酱菜推到万州去,所以后天去万州也要带一些酱菜过去。
散装的、瓶装得,母女两紧张地打包着。
还得把这两天要送出去的酱菜也准备好,让廖大姐给相关的饭店和商店送去。
她们打算腊月二十这日早上去万州,然后不管卖完卖不完,晚上就赶回来,所以腊月二十要送的酱菜也得提前一天给廖大姐准备好。
万州距离梧桐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不上大早上,就是深夜,正好是温度最低的时候,所以路上得带厚棉袄来防寒。
第二天,万楚儿又去市场转悠了一圈,收了四只野兔子,两只野山鸡,兔子和山鸡都已经冻成铁块。
前一天在市场上说好的那个人还真送上门来些野货,一番高价还价之后,白芷惜全收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腊月十九这一晚,母女二人睡的早,第二天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