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子里面,一到了晚上,就只剩下沈牧清自己。和周征冷战,直到现在一通电话都没有,沈牧清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日子过成这样。明天是同父异母的前男友的婚礼,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个没进过周家大门的准新娘,人生有时真是可笑。沈牧清坐在壁炉旁边的长毛地毯上,严玥说这是周征从欧洲出差带回来的,江市的冬天很冷,沈牧清尤其喜爱半山别墅的壁炉和这块地毯。每每光着脚站在上面,它的长毛包裹着直到脚面,沈牧清总是能够在这样的静物上感受到江市没有的温暖。
而此刻,沈牧清则是穿着长衫睡裙坐在地毯上喝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手中的酒杯能够理解自己。
醉意朦胧之中,沈牧清听到院子里面传来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声音一直没有消散。
车内,白色的法拉利停在半山别墅的门口,但却迟迟没有熄火。周征看着客厅仍然两者的灯光,猜想沈牧清现在仍然没有睡。今晚,如沈牧清这样,失眠的人应该不少。周征迟迟没有下车,点着车灯,在车内点起一支香烟,烟草的气息在打火机点燃的瞬间侵袭着大脑的神经,让人清醒,也让人麻痹。燃烧的烟草的味道掩盖了周征身上沾染的风月场所独有的那中香气,即便是高级香水,却仍然让人闻得到的廉价的味道。周征下意识的动作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得到,沈牧清不喜欢香水的味道。
周征在下车之前扯起胸前的衬衫,下意识的闻了闻,才安心下车关上车门,拿出钥匙打开半山别墅的门。
半山别墅的门还是用钥匙的那种锁,即便是如此需要保全安全的地方,周征在装修的时候仍然坚持使用这种老式锁芯。无论是密码还是指纹等等那种融合了科技时代的锁,都没有家的味道,一把独特的钥匙,是家的另一种存在。而这个家,是自己,也是沈牧清这么多年渴望而不可得的。他们都一样,从来没有过‘家’。古铜色的做旧钥匙握在手心,金属的冰凉触感却传递出一种独特的温暖,周征的心情莫名的有一些好转。
因为沈牧清不喜欢香精的味道,所以半山别墅里面从来不使用香氛这些东西。也正因为此,使得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格外明显!周征在闻到酒味的时候,眉头紧紧一蹙,刚刚好转的心情又是一阵的阴霾。当看到已经因为醉意上头而倒在地毯上睡着的沈牧清的时候,周征真的是很想把她丢出半山别墅,谁愿意在回‘家’的时候,看到已经醉倒的妻子?看着这样的沈牧清,周征独自说道:“你是因为和我生气,还是因为他要结婚?”说完,就连周征自己也是觉得讽刺。
自从沈牧清住进半山别墅以后,周征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把她从壁炉旁边抱回卧室,但唯独这次,周征想要把她扔在那里不管。但今天不行,明天,不仅仅是沈牧扬的婚礼,也是沈牧清出去见人的日子。
即便是周征此刻心里面再不爽,还是拿了毛巾沾了凉水贴在沈牧清的眼睛上冰敷。感受到眼眶上传来的冰凉的沈牧清,使了劲儿的往后缩,晃掉了毛巾,这开了眼睛。但立刻就被周征伸手抓住,“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沈牧扬结婚你心里难受是吗?准备明天红肿着眼睛去参加婚礼?”周征冷冷的说道,见沈牧清不动了,便将手上的毛巾粗鲁的再一次放在沈牧清眼睛上。虽然粗鲁,但沈牧清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冰凉的感觉让她感觉很舒服,很快就再一次沉入梦乡。
沈牧扬和刘思雅的婚礼并没有什么传统上的习俗,因为刘俊峰早年去世的母亲在世的时候信封的是天主教,本意是想让他们在教堂举行婚礼的,但考虑到沈家和刘家在江市的地位,免不了要办一场宴席招待大家。更何况,那样从简的婚礼,刘思雅是不会同意的。按照刘思雅的意思,婚礼既然不能出国办,那就只能把国内找得到的最好的都用上,总之就是,极尽奢华。但是尊从沈牧扬的意思,没有迎亲,没有闹洞房,婚礼之后直接飞去巴厘岛度蜜月,这也是最后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