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张良说完苏媛便将其打断了,或许是因为她不敢听,不想从张良的口中听到那些决绝的话语,如果注定要分就让她说吧,最起码还为自己留了些念想。“我就是如此心肠歹毒的女子,步步筹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看清了,既然看清了那便走吧。”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呢,呵呵。或许,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交付真心,这样到最后就不会伤心,就像,就像之前那样,纵然分手也不会难过。
她其实在现代曾经交过几位男朋友的,毕竟她已经二十多了,又怎么可能一直单身。尤其,她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希冀着传说当中美好的爱情,想要获得一份那样至死不渝的感情。只是或许理念不合,或许她这样的人本就得不到那样的感情,为了工作,为了赚钱能够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她不得不汲汲营营,揣摩上意,干掉对手从而升职加薪。
但是这在那几位前男友的眼里却是势力的表现,说她物质,贪慕虚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这样那便分手就是了,几次之后她也就绝了交男友的心思,反正她的收入已经足够她养活父母,让她过上舒适的生活了,一个男友而已,本就帮不上她什么,也就可有可无。
其实她也不想整天步步筹谋,她也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着,可社会如此她又能够怎么办呢。不揣摩上意,不图谋进去,她拿什么让父母过上轻松舒适的生活,又拿什么养活自己一辈子以及那未曾见面的孩子呢?
她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她动心了,在那三个月的时间里真的爱上了这个事事照顾她的男子,可到底敌不过,敌不过天意。罢了,或许回家与爱人她终究只能够选择其一,而他已经为她做出了选择。
想到这里,苏媛转身准备迈步离去,既然已经说开了便这样吧,就当之前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如今梦醒了一切也就该消失了。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也不想为了爱情连自己的尊严都丢掉,最后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那就尽早放手吧。
看着苏媛转身要走,张良连忙上前将其拉住。他看得到苏媛眼中的决绝之意,看得到她的悲伤与不甘,到这个地步他怎么可能猜不到阿媛到底在想什么呢。若是不明明白白的说开了,阿媛指不定钻牛角尖钻到哪里去了呢。“阿媛,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这么的激动呢。我只是猜到了一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你证明一下我心中的猜想而已,可没说你心肠歹毒什么的,你可不要错怪了我,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的身上。”
张良,他不介意,不介意她有这般心计嘛。“子房,你...你还喜欢我吗,喜欢我这样的女子。”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苏媛看着张良轻声问,生怕这又是另一场梦。
张良无奈的笑了笑,俯身浅吻上了那张肖想已久的唇。“阿媛,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你这般的让人心疼,让我心疼。”一个人,若不是曾经困于苦痛之中,万般无奈,又怎么可能有这样深的心计。
一如他,十几岁的少年,在那稷下学宫当中,在那尊卑贵贱分的如此清晰的学宫之中,若是没有几分手段怎么能立得稳脚步,照顾好年幼的妹妹。而阿珺那么的单纯,未曾不是因为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来,他的妹妹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都有他。
而阿媛,在这个战乱不休的时代还能够保存如此的善心已经很好了,些许心计算得了什么,再说如果没有心计他大概就遇不上她了。他从未曾问过她的身世,以前是觉得还不到时候,想要让阿媛自己说出来,如今阿媛的这般态度却是让他不得不费点心思问出来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挖出来才能解开心中的死结,不过今天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听得张良的那句“心疼”,苏媛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揭开了一般,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迸发,沿着脸颊滑落。“子房,我...”很久,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的心疼过她了。自从十二岁那年父亲遭遇车祸双腿被截,母亲一言不发的撑起家中生存的重担之后,她便被迫着长大了。父母每天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她不想在为了她让父母费心,开始学着用自己的智慧去解决那些事情。
她费心与班上每个的同学交好,‘热心帮助’的他们,一次一次又一次,直至学校内那些难听的话尽数消失。在她的细心谋划下她成为了年级最好的学生,深受同学与老师的喜爱,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也向着心思深沉一去不复返。孩子本就是最容易“长歪”的年纪,她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知道这些或许是不好的,后来她在那些前男友难听的话中知道了却也不想改了。
弃我去者不可留,更何况他们未曾将她当做朋友,她又何必为了他们伤神,她还有朋友不是吗,她们从未曾因为她的心思深沉而离弃她。
“嘘,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这几天也累了,眼中的血丝都漫出来了,听话,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张良抱了抱苏媛,将她的眼泪擦干,送她回了房间。“不要多想,我喜欢你,阿媛。无论是什么样子,而且说道心思深沉,我们是一样的人,难道阿媛不喜欢我吗?”
“不,我没有。”张良又怎么可能与她一样呢,不对,是她想差了,他们确实是一样的人。“我明白了,子房,谢谢你。”
“与我有什么好谢的,若是真想谢我就好好的睡一觉,乖,睡吧。”
看到苏媛熟睡张良叹了口气,他得去将苏媛留下的漏洞处理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媛这般上心的帮着扶苏公子,但是若是因此让两人生了嫌隙一定会让阿媛伤心烦恼不已的。哎,还是破戒了,说好了不管这些事情的,但是为了媳妇儿不得不做啊。
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但是自己的未婚妻跟妹妹都那么般积极的帮着扶苏公子,张良又怎么可能旁观呢,真的是前辈子欠了她们的了。
焚书坑儒事件到此还没有结束,苏媛听从张良的吩咐这几天在家里修养,尽量不要去公子府。毕竟苏媛这次图谋的是嬴政,扶苏最崇拜的父皇,一旦等扶苏回过神来想到了苏媛的意图,那么苏媛的下场还真的不好说,因而张良只好费心费力的将一切指向苏媛刻意图谋的线索全部抹平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巧合,一个意外而已。
但是就在苏媛休息的这几天的时间,事情的发展奔向了不可收拾的方向,扶苏突然触怒嬴政,被发配前往上郡监军,历史一般的结局。
“什么!”苏媛一脸震惊的看着前来通风报信的张珺,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如此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得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阿珺,不要着急,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又成为了这样的结局,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她将一切都策划的很好。(明明:不管我的事...)
张珺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将她所知道的,所猜想的都说了出来,“苏媛姐,就在你进宫的第三天,秦皇嬴政听到了一些儒生正在非议朝政,大怒之下便授意赵高将那些非议朝政的儒生混在了坑杀术士的队伍之中。我绝对相信,那些所谓的非议的儒生绝对是赵高那个贱人故意告诉嬴政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张珺嘟着嘴,大好的计划就这么被别人收走了果实,真的是气死她了,为什么叽萝萝没有隐身技能呢,好想潜进秦宫杀了赵高那个贱人啊。
这还用想,必定是赵高那一伙儿人所做无疑了,所针对的也只能是扶苏公子。扶苏公子崇尚仁政,必然不会坐视不理,那么触怒嬴政也就成了必然的结果。“公子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进宫与秦皇起了争执,然后被秦皇送去了上郡,不应该这么简单的吧。”秦皇生气是肯定的,但是依照他对于扶苏的父子情分,再怎么也不会因为几句争执就将扶苏送走的啊,“还出了什么事情?”
张珺噘嘴,她都不知道所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对是错了,“那啥,就前段时间的那次博浪沙刺杀,现在咸阳城传言是公子谋划的,而且还有证据,虽然是不怎么明显的指向,但是这好像更引得众人猜疑了。”如果是兄长按照历史上刺杀了秦皇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她们是不是越弄越糟了。
“什么证据?”这下苏媛好奇了,历史上没有这茬的,那么敌人到底是怎么栽赃嫁祸的呢,还让扶苏公子被送走了,赵高真的是很了解嬴政以及扶苏的心思啊。是的,不需要任何的证据,她认定这一切必然是赵高在幕后操作的。
“是有人说他看见了砸车的那个大力士曾经几度出入公子府,而且还找到了公子曾经命人购买大量铁矿的打造重兵的证据。”嗷呜,苏媛姐笑起来好可怕,这是被气笑了吗,兄长快来救命,苏媛姐要黑化了啊。
是的,苏媛真的被这事情的发展气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皇信了?”早知道就再等等,等到秦皇药石无效的时候再举证丹药之毒好了,嬴政果然是计划当中最大的变数。
被苏媛灼灼目光注视着的张珺好想逃,苏媛姐,又不是她将公子赶走的,不要这么看着她啊,真的好可怕的啊。“那个,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应该是没信吧,不然就不可能只是让公子前往上郡监军这么简单了。”
“确实,布这个局的人很精明,他明知道就算是栽赃陷害也不可能动摇扶苏公子在秦皇心目中的位置,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想着定实了公子的罪名,而只是想要让秦皇对这个长子失望,给当朝之人造成一种扶苏失宠的错觉。”张良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跟阿珺一起得到的这个消息,只不过他比不得张珺武艺高强因而现在才到。
失宠的错觉,赵高这是还要沿袭之前的老路,“秦皇对公子失望,是因为公子替那些儒生说话以及被有心人栽赃陷害,所以他将公子送往上郡是想要磨炼公子。”
“还有将扶苏公子送离这个权力的中心,这么多的事情掺杂在一起若说是个巧合就连我们都不信,生性多疑的秦皇又怎么可能不多想,咸阳怕是要变天了,为了不牵扯到扶苏公子,秦皇才将公子送走。”
不错,嬴政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起疑呢,看来赵高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呢,真是喜闻乐见,看来也不算是个坏消息。“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跟着公子去上郡玩玩吧,帝都这个权力中心的浑水还是不要趟了。”
哎,刚才苏媛姐不是还是很生气的吗,怎么现在,果然还是兄长有办法啊。不过去上郡,那好哎,可以打仗了。要不要现在去求求公子给自己个小将军之类的职位呢,不然自己一个小孩子,还是个小女孩根本不可能混进军队的吧。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事情不是这个,‘苏媛姐,要不要联系炮哥或者阿漫,阿萱她们杀掉赵高?’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赵高在后面谋划的,为了防止变数再次发生还是将变数抹消掉吧,张珺简单粗暴的想。
看着张珺的私聊苏媛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前段时间的书白抄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就知道用武力解决。‘不用了,赵高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出手只会弄巧成拙。’
苏媛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张珺挠挠头想不明白,不过既然苏媛姐这么说了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她听吩咐就好了。
对于跟随扶苏公子前往上郡,离开咸阳这件事情张珺终究还是有些不舍,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咸阳的小伙伴们,想去跟小伙伴们告别又怕自己伤感。
正当张珺左右为难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的小伙伴们上门来送行了,“咦,章邯兄长,钟离兄长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两人平时都有自己的职责,他们都是在休息的时候才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切磋的,但是今天并不是他们的假期,怎么就过来了呢?
章邯看了看钟离眛,伸手揉了揉张珺的脑袋,“我们知道你要跟随公子前往上郡了,怕来不及给你们送行,就今天请了个假过来了。”想当初他见到阿珺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儿,如今十年过去当初那个小娃娃已经长大了,就是向着暴力这一点一去不复返有点不太好。不过阿珺有项羽在旁照看,暴力点也好,最起码不会让自己受了欺负去。
听到章邯这么说张珺懊恼的挠了挠头,“章邯兄长,你们都知道了啊,我,我本来想跟你们说的,但是...”
“我知道,阿珺舍不得我们,我们自然也舍不得阿珺的啊。不过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缘聚缘散,再说了你们又不是跟着公子一辈子待在上郡不回来了,没必要那么伤心的。”当年的那个乖巧的小娃娃被狼崽子叼走了也就算了,现在又要离开了,看来他们以后的生活又要恢复以往的单调了。
“我知道,可是,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张珺低下头喃喃的说,上郡离着咸阳那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皇才会将公子召回来,真舍不得章邯兄长跟钟离兄长,尤其是钟离兄长,她都还没学会射箭呢。钟离兄长那手百步穿杨的箭技她可是眼馋好久了的,但是她好像是个手残,练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没什么长进。
“傻瓜,你是跟公子一起去,又不是与公子一样无召不得回咸阳,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我们呗。”不过阿珺要是去了上郡一定就不会想回来了,那里的风土人情一定很合阿珺的性子,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忘了,想想还真是伤心呢,深知张珺的性子的章邯无奈的想。
“就是就是,阿珺,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来就是了。”项羽从后面冒头说,此次前往上郡龙且另有要事是无法跟着的,所以只有他跟阿珺在一起,简直是太好了。你说还有张良、苏媛跟扶苏公子,子房兄长与苏姑娘是一对儿,不嫌我们去添乱还来不及呢,至于扶苏公子,那般温文尔雅的人一定不会打搅他跟阿珺的。
qq张珺囧了,她怎么忘了这一点。“项羽,说,是不是你跟章邯、钟离眛两位兄长说的我们要走的事情的。”必须转移话题,不然她真的要钻地洞了,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装小孩子装多了连智商也下降了吗?(小柒:你有智商这东西的吗?)
项羽自然是明白张珺的尴尬的,他嘿嘿一笑拿出了早就藏在身后的好酒,“那啥,我看我们也快走了,跟章邯兄长、钟离兄长还有龙且一起喝个酒,上郡山远路长的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以后一年还不知道能聚在一起喝几次酒,当然是先喝为快了。”
“对,先喝为快。”几人相视一笑,提起身后的酒坛排开酒封开始大口大口的喝酒,大口大口的吃肉。
事后张珺自然是又被张良罚了,她才十四而已,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喝的烂醉如泥,不罚她罚谁。至于项羽跟龙且,他又不是他们的兄长,哪有资格惩罚他们,哼!
项羽:不,子房兄长,我错了,我不该带着阿珺喝酒的,你还是罚了我吧!
大家都对于上郡之行愉快的接受了,并且张珺跟项羽还憧憬着如何在上郡建功立业,收拾行装收拾的很是欢快。但是作为局中人的扶苏却很苦恼,这次是真的让父皇失望了吧,将他送往上郡大概是要将他边缘化吧。弑父篡位他从未曾想过,但是父皇会相信他吗?他想要跟父皇解释,但是如今父皇已经不想见他了,多次被拦在了宫门外面的扶苏无奈的想,他与父皇之间就这样了吗。
一路前往上郡的途中扶苏都是这般的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苏媛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周围的人中还有监视的人,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候。当然,苏媛不解释的真正原因还有想要扶苏公子好好地反省反省的念头。
扶苏公子为人正直,心中藏不住什么事情,若不是这次扶苏公子耐不住冲动的为那些儒生出头,与秦皇争吵,怕是暗中那些人也不敢栽赃到扶苏公子的头上。要知道秦皇博浪沙遇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怎么会那么巧的就在扶苏公子与秦皇起了争执不久被爆出来呢,不过是想要雪上加霜而已。
一到上郡苏媛吩咐张珺守好周围,不要让那些有心人靠近,手握着名单去找扶苏去了,这些人不能留在这里,还是早早地顺理成章的死掉吧。“公子”苏媛俯身行礼,看着正在整理军务的扶苏心稍稍的安了一些,看来扶苏公子还没被击垮。只要扶苏公子还没被击垮,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希望,更何况公子手上的优势还很大。“这是敌人派来监视的人的名单,公子尽早将这些人处理掉吧。”多亏了系统,不然还要费一番功夫,现在只要扫一眼地图的小红点就知道是敌是友了。
“敌人?”扶苏正在整理上郡军务的手一顿,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