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床,我捏着胸口的枯骨吊坠,迷迷糊糊的就陷入了睡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被一阵冰寒给惊醒。
醒来的一瞬间,我立刻就把手伸进了枕头底下,在这里,压着我准备好了的雷符和驱邪符。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把这些符箓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一旦有危机情况可以在第一有时间派上用场。
但是,当我的手伸进枕头下后,我的心就是一沉。
因为原本应该在这里的雷符和辟邪符,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
转头看了看隔壁床,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路灯传来的一丝光亮,借着模糊的灯光还是能隐约看到,勝亦峰的空无一人。
“勝亦峰!勝亦峰!”我大叫了几声。
没有人回答,声音在旅店里回荡着,带着积分凄厉森然。
我的心头一阵发毛,现在我身边没有苏酥。那个灵虚子和鬼媳妇也绝不会在这时候帮我,如果遇到什么情况,我现在只能独自对付了
抬手把右手食指咬破,我迅速在手心画了一道雷符。
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东西,但雷符终归是我现在所掌握的最有效的东西。
只不过,如果又是那种黑风一样的东西怎么办?想到这里,我抬手又在心口画了一道定魂符。
有了这两道符箓护身,我的心总算是安定了点。闪舞
周围的寒气越来越剧烈,我就感到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发僵。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阴气和寒冷是不同的,一般的寒冷通常是温度变化,那会给身体带来影响。阴气虽然也会让人感觉冷,但那更多的是从心底,对身体的影响并不大。
但现在,我却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我心跳不断加速,四周一片黑暗,我不知道那东西到底从什么地方出来。但可以肯定的,他既然能直接影响我的身体,那就绝不会是路过。
正想着,我忽然就听到一阵凄凉的歌声,歌词我听不懂,就像是什么少数民族的语言。但整个歌声曲调森然幽怨,就好像是什么女人在哼唱。
我就觉得头皮有些发炸,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女鬼,是我见得最多的。而每一个女鬼,基本上都等同于厉鬼!
原因很简单,一般相较而言,男子的心胸要开阔些,会有怒气,会有戾气,但很少有怨气。
现在不是战争年代,没有刀兵厮杀,就很少会有戾气所形成的鬼。相对的,反倒是女人的怨气没什么变化,所以女鬼便相较男性鬼魂较多。
而怨气所化的厉鬼,最大的特点就是恨!
恨意足够强,才能化作鬼魂,同样的,恨意足够强,也会成为厉鬼。
像苏酥和鬼媳妇这种,其实是非常罕见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一个才能成为灵鬼,另一个才有机会成为灵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现在没闲工夫去想那些。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东西越来越近了。
忽然,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肩膀上,好像是水珠一样,凉凉的。
身手摸了一下,就发现肩头已经一大片。
房间漏水?
我把手伸到眼前,仔细一看……我的心差点就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因为我的手上一片殷红,因为凑到了眼前,那浓烈的血腥味直冲着我的鼻子而来。
猛地抬头,我就见在天花板上,一张狰狞的女人脸庞出现在那里。
她的整张脸就好像是镶嵌在天花板上的一样,她脸色灰白,一对眼珠子像死鱼一样。长长的舌头吊在嘴外面,那血水就是从她舌头上滴落下来的。
就在我抬头看她的那一刻,她原本张大了的嘴就好像裂开了一样,唇角一直开到了耳根,朝着我露出一个森然笑容。
我一个翻身就滚到了一边,抬起头,警惕着那玩意儿。
天花板虽然离地面不高,我跳起来应该能勉强碰到,但这时候,我可没胆量去主动招惹这东西。
而那女鬼,也仅仅是转着头,跟着我的动作看着我,丝毫没有从空中扑下来的意思。
我一面张,心头也不免升起疑惑。
她难道就是来看看?但很明显,没有哪只厉鬼找上门来,会只是为了来打个招呼的。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我就觉得一根冰冷的东西搭到了我的脖子上。那种冰冷湿滑的感觉,让我一阵恶心。
不敢回头,我身子朝前一扑,翻身就是一掌拍了过去。在掌心里,画着的正是那一道雷符。
果然,在我身后的墙上出现了一章女鬼的脸,和天花板上的一模一样。我迅速地瞄了一眼天花板,就见那女鬼还在她的脸依然随着我的动作而转动方向。
两只女鬼?
就在我转念之间,画有雷符的手就直接拍到了那女鬼的脸上。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就觉得心猛地一沉。
原本号称诸邪克星的雷符,竟然没有丝毫效果。就好像我只是平常拍了一掌打了那女鬼一下一样。
女鬼连反应都没有,她的舌头就灵巧的如同一条蛇一样,缠住了我的手臂。
我用力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了这舌头的束缚。
舌头不断用力把握朝她拉去,我就见她的嘴渐渐张大,裂开的唇角一直到了耳根。她的头就好像以嘴为分界线,直接裂成了两瓣一样,那其中森柏的牙齿清晰可见。
我紧咬着牙,用力抽着手臂。但是,这女鬼舌头的力量竟然大得吓人,哪怕我用尽全力,依然抽不出手。
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就听到那女人哼唱的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我惊骇的发现,就在整个房间的墙壁、底板、天花板上,无数女人的脸透过墙面显露了出来。
她们张大了嘴,长长的舌头如同一条条链条一样,将我浑身绑了个结实。
他们用力着,就好像要把我的身体撕得四分五裂一样。
我觉得自己神智越来越迷糊,五马分尸一样的感觉让我每一条神经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到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浪,这正是清源道体的道力。
这股热浪迅速奔袭我的全身,虽然它是在体内流动,但只要所过之处,那些诡异的舌头立刻就断掉缩了回去。
但这道力在我全身流转一遍后,那些捆住我的舌头就已经全部缩了回去。
整个房间里,那无数张女人的脸,就这么朝着我。她们灰白的眼珠全都盯着我,那其中蕴含的森冷目光,让我浑身发毛。
忽然,这些女人脸一齐张开了嘴,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这叫声刺耳无比,我就觉得鼓膜都要被刺破。
我捂住头,忍着那种几乎要震聋我耳朵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那叫声才渐渐消失了。我缓缓睁开眼,就见……
就见勝亦峰正站在我边上,皱着眉头摇晃着我。
“左源,你没事吧?”勝亦峰低叫道。
我看着勝亦峰,愣了半晌,忽然坐了起来。抬眼看了看周围,就见天已经放亮了,那些什么女鬼之类的东西,早就消失不见。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呃?”我茫然道。
勝亦峰皱了皱眉头:“你睡糊涂了吧?我不是一直都在房里吗?”
我惊道:“你一直都在?那为什么我昨晚没见着你?”
勝亦峰看起来也是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勝亦峰顿时就笑道:“做噩梦了吧?我刚才就见你在叫着呢。”
噩梦吗?我下意识地揉了揉手臂,昨晚那女鬼可是拉着我手臂要想咬我。
当我手一碰触到手臂的一瞬间,一股刺痛就传来。
我咧了咧嘴,随意卷起袖子。看到手臂的那一刻不光是我,连勝亦峰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因为在我手臂上,有一条清晰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