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最终却不是由步野做主的,而是沈彩衣和孔庸。
沈彩衣看向了孔庸,她虽然对孔庸了解不深,但还是看出来孔庸也不想杀人,但又有什么难言之隐没办法直接说,所以,这个直接忤逆步野的人就只能由她来当了。
“我叫沈彩衣,这位是生化门弟子步野。好吧,伍捕头,我们跟你回去。”沈彩衣平静地道。
“那多谢诸位的配合了。来人,护送孔院、沈姑娘他们一起回芋头城。”
“是!”一众捕快齐声应道。
这伍阔倒也会做人,明明已经确定抓到了正主,却还说什么“护送”而非押送,至少是给足了孔庸面子。
步野当真不是一般的烦,他又想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就像在萧国做的那些事一样。
但是,对孔庸和沈彩衣他又根本恨不起来。他一如既往地敬重孔庸,甚至更加敬重,因为他知道孔庸在这件事上有多为难;他也了解沈彩衣毕竟不是他,而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跟着一起回去了。貌似,又要面对传说中的打官司了?而且和上辈子仇家一样,是民与官打?那就看看大歌的官场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吧!
这个时候步野已经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便干脆大大方方地召出了红云跳了上去……
那些捕快们不由一个个傻了眼,早就说过凶手很可能是一个骑着红色灵兽云马的人,没想到步野还这么明目张胆。
直到接近傍晚时,一行人才回到芋头城。城外早有一大帮人问讯后等在这里,其中便包括芋头城的城主邹沧海和芋乡侯鲁朝良。
因为事先知道里面有生化门双晨院的院,所以邹沧海和鲁朝良并没有一上来就将众人拿下,而是公事公办,走正常程序,对孔庸这个最不可能是凶手的院甚至还相当有礼。
不过,众人却被分割开来,各自审讯。
由于已经知道躲不过,所以步野五人提前便已商定实话实说,分开审讯倒也不怕。
然而,在审讯的过程中,已经躲在了暗处的的邹沧海和鲁朝良却又迎来了一个不怕事大的人。鲁子豪的那位大件,落星湖的实权人物,一脉座鲁心恕。
府衙的一间大堂中,面容方正的知府邹沧海沉着地坐于主位,大腹便便的鲁朝良坐在左侧,瘦削气势逼人的鲁心恕坐于右侧。
鲁朝良新遭丧子之痛,此时满眼血丝,恨怒满腔,却又愧悔无地。早知会出这样的事,他肯定早早地就好好管教鲁子豪了。现在,他唯一的能做的却仅仅是为儿子报仇。
鲁朝良以沙哑的声音道:“那两个家奴已经确认了,就是他们这帮人。”
邹沧海点了点头,也道:“刚才我已经收到消失,他们也承认了,小侯爷是步野杀的。”
“他承认了?”鲁朝良和鲁心恕同时道。
“不错。”
“砰!”鲁心恕一巴掌拍碎了身旁的茶几,茶几上的杯盘“哗啦啦”摔了一地。
鲁朝良也咬的牙咯吱咯吱响,恨不得生食步野的肉。
“但是……”邹沧海顿了顿,继续皱眉道,“他们给出的供词和姜家的姬氏一样。”
“说是我孩儿去**姬氏,然后他除暴安良?”鲁朝良冷笑道。
“没错。”邹沧海道。
“那不知邹知府想怎么做?”鲁心恕忽地带着隐怒问道。
邹沧海不由笑了笑,然后道:“邹某岂能胳膊肘往外拐,自然全听两位的意思。”
“好!不愧我落星湖当初保举邹兄!”鲁心恕一句话间已是改了称呼。
鲁朝良立刻咬牙切齿道:“我那孩儿虽有不对,但也罪不至死。就算该当受罚,那步野又非公门中人,何来权力?!这一次,我等一定要让那步野不得好死!”
“那生化门方面……”邹沧海问道。
鲁心恕扬手阻止邹沧海再说下去,直接道:“芋头城距我落星湖不过两千余里,生化门方面自有我落星湖来挡。”
“可那步野毕竟有足够的出手理由,既然杀了人,也罪不至死。”邹沧海又道。
鲁朝良狞笑道:“罪不至死才好,把他关入牢中,要杀要剐还不由得我们。”
邹沧海不由放声大笑,豪爽道:“好,就按侯爷说的办。”
事实上,邹沧海虽然答应的爽快,却未必与二鲁推心置腹。这番对话中,所有的安排都不是他亲自说的,而是诱导二鲁说出来的。不过,二鲁心知肚明也不点破,此时他们心中只有仇恨。
府衙的一间关嫌疑犯的囚室中,步野正躺在干净却略有些硬的床上闭目思忖。
他大致能猜到对方会如何处理他,正默默等着答案。他其实很像用这样的现实让孔庸、沈彩衣明白,他们的仁慈、善良只会成为那些卑鄙无德者的软肋,被狠狠地利用!在地球上,有太多这样的人,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和善良施骗,甚至骗完之后还马上骂那些同情他们的人**。
步野就曾亲身经历过不止一次,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两个女人借口差点钱买票口齿不清地说要四块钱,他给了,然后对方又说不是四块而是十四,他就像此时的孔庸和沈彩衣一样,又给了对方十四,然后,那两个女人又说不是十四,是四十四……当步野怒而喝斥,那两个女人立刻逃走,可刚下了天桥就得意地大笑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
一个非常拷问内心的问题是:是不是就因为这世上有少数骗子,那么所有类似的善心都不,忙都不忙,这岂不是因为厌恶骗子而殃及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同理,是不是就因为这世上有恶意利用好人的道德、正直的坏人,就不再守道德,不再正直。
总之,步野的态度是不可能和孔庸、沈彩衣一样的。
“哗啦!”
铁门上的锁链出很大的响动,而后两个官差先后进入。
“起来,去衙门听判!”
步野看了那两个官差一眼,也没说话,直接就要往外走。
然而还没到门口,一个官差忽道:“得罪,得先给你带上手镣。”
步野讥嘲地笑了笑,直接伸出手去,任对方用大黑铁链铐上。
很快从侧门进了衙门,除了知府邹沧海和两排衙役外再无别人。
果然,孔庸、沈彩衣他们全都不在场。
“大胆步野,见了本府还不下跪?!”
“我是生化门弟子,却非太歌子民,又未犯法,为何要跪?”步野依然站的笔直,直视着那一脸清正模样的邹沧海道。邹沧海竟不与步野计较,心道,进了大牢之后自有鲁家的人收拾你,那时候就不是跪不跪那么轻松了,冷笑问道:“你未犯法?昨夜,你可在本城姜家院中亲手杀死侯府的小侯爷鲁子豪?!”
“杀了。但他先入我等借宿的客栈,欲对沈姑娘图谋不轨,事败后含恨逃遁,潜入姜家,又欲强暴姜家儿媳姬氏泄愤,若非步某及时赶到,他必然已经得手。此等贼子,杀之何过?”
“噢?但本官查到的怎么不是样?带人证!”
而后,一个六十多岁的富态老头被两个官差带了进来。步野不由微微皱眉,他可不认识此人。
老头直接跪倒于地,拜道:“草民姜洛,见过知府大人。”
“姜洛,你把昨晚生在姜家的事详细道来。”
“是……”
步野差点被气乐了,这姜家家主说的果然是另一个版本。说成了鲁子豪是姜家的客人,正在姜家喝酒,被突然冲来的步野莫明其妙打死。
都说权势大者可一手遮天,此为一斑。
“步野,你还有何话说?”邹沧海问道。
“我只想问问,姜家大少和姬氏现况如何?”含笑这么问的时候,步野已经暗下决心,回头一定要亲手杀了那对夫妇。
然而,步野却从姜洛脸上看到了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这事莫非另有隐情?
与此同时,邹沧海又道:“那就不用你管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