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是不想说什么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破任务,别说一不小心把命交代在这,这弄不好是要魂飞魄散啊。
房间里受了感染的魂魄不少,挤的我和老张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那产生抗体变红了的魂魄左摇右荡,我眼看着他碰到另一个魂魄时,另一个也变红了。
“秋官,你刚,你刚看见了?”
“没瞎,当然看见了……”
不仅是看见了,我还被震到了,这传染的速度可是大过那贵妃带来的病毒速度,只是那么短短一瞬,另一个已经变的狂暴。
这帮魂魄本就没有意识,现在一被传染,个个变的狂暴,要是不做些什么,非得枉死在这。
“张叔,你拖一下这几个变红的,我放结界把他们隔开!”
“好!”
张叔是老手,一听我说就知道怎么办,好在现在没几个变红,场面还不至于失控。
倒是我这边有点尴尬,这人数,我不占优势啊。
“阴阳济清,星斗难分,共画上道,急急如律令!”
生死笔出手,水墨色的划痕在空中浮出,咒语加持在笔墨上,我在空中画印,一道重过一道,直到第九道时大楼里无主的魂魄们才堪堪被我吸引。
我找了个高点的台阶站上去,方便俯视指挥。
另一边变红的已经被张叔压制住,看出来他也很吃力,正靠着墙喘粗气。
“星君施号,诸令宿张,北迁过往,不问他方。”
生死笔沟通生死,我现在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它的威力,通过生死笔写出来的号令都能清楚的刻在这些魂魄的灵体上。
一众魂魄听话的随着我的号令往北走,虽然速度缓慢,但好歹离张叔他们远了不少。
待这些魂魄离的七七八八了,我大笔一挥,刻下结界,这下他们就算游荡也游不过来了,还是分批治疗比较好。
“行啊,秋官,能一下子控制这么多魂魄,放你张叔我得吐口老血。”
“你当我现在好的很?”
刻下结界后我觉得自己身体里被抽出了大部分力气,从四肢百骸传出的无力感让我禁不住发抖,我快连笔都握不住了。
“这几个怎么办?”
张叔指了指被他困住的那几个发红的魂魄,他们现在正暴躁的击打结界,无形的屏障一直在泛涟漪,看的我眼角直抽。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送过这种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进来这里我就特别没耐心,现在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送走他们,越这么想心里越不舒服,想打人,我现在只想抱怨,凭什么是我来送啊!
闭着眼靠在根柱子上,我现在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要不是有生死笔的回馈,我估计这会已经瘫了。
“秋官啊,咱俩先别急,咱俩还没这么容易就交代呢。”
估计张叔是看出了我的不耐烦,走来我这安慰我,不过他这安慰没什么用就是了。
“你说那贵妃,临走还来这么一手,这折腾来折腾去的有意思吗,她又没甚好处。”
张叔也是愁的慌,开始发牢骚,一句接着一句的传到我脑袋里,头都疼了。
他话碎,我是管不了了,不过张叔有一句话没说错,那贵妃魂都不在了,留下这么一手,图什么。
“叔你在这看一会,我去别地方转转。”
“啊?出去转转?这满屋子的……”
“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我懒得听张叔抱怨,忍不住打断他。
“哦……行,你一个人可小心着点。”
“知道了。”
出了这个房间后我在楼道里徘徊,这房间在顶楼,正中央。
我顺着楼梯往下走,别看楼下停的都是名车,这大楼里可是一个活物都没有,死寂的让我都觉得慎得慌。
一路向下,什么都没有,我多少恢复了点力气,但是精神一恢复,肚子也响起来了。
有点小尴尬,我不知道厨房在哪啊,估计张叔也饿了,我想找点吃的让我俩填补填补。
这大楼酒店式,我估摸着厨房在稍后的地方,到了底楼后开始往后找,没多久,这厨房还真让我找着了。
绿莹莹的指示牌有点渗人,站在门口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不祥的预感慢慢在心里延伸。
我握紧生死笔,小心翼翼的打开厨房门。
厨房里亮着灯,惨白惨白的大功率灯泡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人间,这里食材不少,都整齐的摆在菜板上,刀具放在一旁,这里像是发生过什么事,感觉像是人突然间不见了,只留下这些东西。
其实刚才在大楼里乱逛时我就有这种感觉,突然间发生,就那么一瞬,活物全都消失,只留下他们的东西。
厨房有个地道,估摸着是通往地库的,我走进通道,这里很黑,灯光一点也没透进来,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想退出来,可是身体有点不听使唤的继续往前走,直觉告诉我,这地下有发现。
走了大概几米我就闻到有血腥味,越近气息越重,到最后看到大门时我已经被这血腥味呛的呼吸不上来。
太浓厚了,让我有点窒息,心里一揪一揪的心痛,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交叉出现在我脑海里,想哭又想笑,我已经无法控制我自己。
我好像看见了混沌,迷蒙的,掺杂在一起,无法分开,一切都乱了套,混乱不清。
记忆穿插着浮现,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不是我,好在手里还握着生死笔,不然我真的会死在这混乱里。
好不容易缓过来点,我才发现我脸上全是眼泪,鼻涕横飞,蹭的哪都是。
粗略拿纸擦了擦,我已经对这门后的东西心生恐惧,这还隔着一扇门呢,我就招架不住了,要是真对上,我能走一个来回吗。
不过怕归怕,我还真得推门看看这后面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功力,指不定这后面就是顶楼灵魂迷失七情六欲的真正原因。
我推了推门,没推动,感觉这门被什么大东西给堵住了,我又试了一下,还没推动,我这恒劲上来谁都拉不住,还管得了一扇门。
一脚踹在门上,门被踹出来一个窟窿,可惜,它还是没开。
透过这窟窿,我看到漆黑的东西发着亮,伸手摸了一下,质地坚硬,怪不得我踹在这东西上会脚疼。
踹门,是没有用了,我拿笔当刀,顺着门板划了四道,把门卸了。
门倒地的时候,弄出很大动静,我往后退了一大步,待我再抬头看向门里时,被一双巨目盯的心颤。
那被我踹了一脚的黑色发亮的东西不是别的,是眼前这玩意的铠甲,我闻到的血腥味是因为这玩意正在吃东西,成年人的胳膊勉强算是能填他牙缝,地上鲜血洒的可怖,残肢断体堆成小山摆在我面前,视觉上的冲击让我只想扶墙吐一会。
那双巨目还在盯着我,我已经顾不上害怕,浓烈的恶心感代替了害怕,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还在吃,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着食物。
我想跑,可是腿打颤,连动都费劲,他太大了,这几米高的房间根本装不下他,他铠甲顶着天花板,我已经看到天花板的裂纹了,他随手在地上抓起一大堆残肢抛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咽下去了。
我随着他的动作也咽了口口水,脚步尽量放轻的往后撤,就我撤的这几步道,都不够他那一爪子的距离。
“怎么样,我的新宠物,不错吧。”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不可思议的僵硬转头,队长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
“这可是七罪之,暴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