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家里有吃的吗,最好是肉,我快饿死了!”
这话我可没说错,在精神病院折腾的这一晚上,我真觉得我快饿死了,宛如一个难民。
“有,有,我去给你做。”
“好,你快点啊,再晚点你就成寡妇了。”
“知道了。”
“行啊你。”目送如霜进厨房,端烊怼了我一拳,“娇妻啊。”
“你个鬼就别想这些事了,快说,赵耀祖到底什么情况。”
“这事我听的七七八八,赵耀祖当年好像是诈死。”
“诈死?”我惊异,范灼之陪在赵耀祖身边那么多年,会看不出来赵耀祖诈死?
“对,诈死,赵耀祖是在上战场前让范大人去阴间投胎的,可是范大人却成了鬼差,阴间的时间流速同阳间不同,范大人回到阳间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端烊在我床前有模有样,手舞足蹈的解说着。
“但是范大人不知道,因为那时他刚成为鬼差,对阴间的事还不清楚,他以为他只走了几天。”
“赵耀祖说,范大人一走走了十年,这十年里,他们班在战场上俘虏了一个日本高官,在押送路上,那高官给了他们一颗珠子,想要用那颗珠子换自己自由。”
“一颗珠子?”我有种奇怪的直觉。
“对,一颗黑色的珠子,赵耀祖说,那珠子可以让他长生不老,他用那颗珠子在战场上活了下来,并帮助他的战友们一起活了下来,直到现在。”
“后来呢?”
“这十年里赵耀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自己都说他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变的嗜杀,渴望杀戮,他和他的战友们从战场上逃跑,成了山匪,什么都做,范大人回来以后吓到了赵耀祖,所以他请高人做了一具假尸体,迷惑范大人。”
“所以当年范灼之给赵耀祖家人托梦让他收尸没有人来,是因为赵耀祖根本没有死,没死当然不用收尸。”
“对啊,昨晚在赵耀祖办公室,赵耀祖竟还嘲笑了范大人,说他多管闲事,这个混蛋,死不足惜!”
端烊说到这,已经是义愤填膺,幸亏他是灵体,不然他飞起的这一脚就要把我的饭给踢飞了。
不过如霜还是被他吓到了,真像看鬼一样看端烊。
端烊知道自己吓到了如霜,躲到一旁脸红去了。
我可管不了他了,饭现在比谁都重要。
我一边狼吞虎咽吃东西,一边撇头看缩到角落里去的端烊。
“这么一说,范灼之到阴间的时间比你还晚,你怎么官比他还低。”
“你以为鬼差那么好当,范大人是和阎王大人做了交易还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才成为的鬼差,我只是个无名小鬼,得一步步走,哪有那么快,能被分到范大人麾下受命已经是我的荣幸,要不是范大人,我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这个你说过,不过范灼之和阎王做了什么交易啊?”
此时的如霜已经去了别屋打电话,听声音是打给张叔的。
“不清楚,虽然整个地府的鬼都知道范大人同阎王做了交易,但是没人知道做的是什么交易。刚开始那会儿,还有嫉妒的鬼差给范大人使绊子,后来范大人的修为超过了他们,他们才停手。都是那个赵耀祖,要不是他耽误了范大人,范大人都用不着平白受那几年委屈。”
“这话怎么说?”
“鬼差在阴间修炼,速度是会得到加持的,范大人为了赵耀祖的事在阳间滞留了好几年,修炼不及其他鬼差,被欺负了好久呢。”
听完端烊说的话,我脑补了一下被欺负的范灼之,然后狠狠打了个寒颤,那些鬼差后来肯定很惨。
“哎,秋官。”端烊看如霜不在这,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叫我,“好吃吗?”
“好吃,当然好吃!”
我夹块肉对端烊晃了晃,他不在人的体内,吃不了东西,只能看着我吃。
“混蛋,故意馋我。”
端烊委屈的嘟囔了一声又缩回了角落。
“你加把劲修炼,修到你范大人那个境界,就和人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能吃东西了。”
“可是太难了。”端烊的头都低到双腿之间了。
“范大人的资质在阴间是难得的,他都修炼了这么久,何况是我。”
“可是总有那么一天你会修炼到的。”
“但愿吧。”端烊长叹了口气,站起身,“你好好养身体,我得回阴间了。”
“……”
听到这句话,我眼睛里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要流出来。
我喉头哽咽,一时间竟忘记说话。
“范灼之不是说要给你升官吗,你回去,努努力,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我们有缘再见。”
虽然和端烊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是这个鬼真的很不错,热心,开朗,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即使他已经死了上百年。
“别再见了,我是阴兵,不管什么情况下,对你而言都是不好的。”
端烊双手紧握,又松开,而后他终于是对我挥了挥手,“再见。”
说完这句话,端烊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咒,一阵黑雾凭空出现在我家,等那黑雾消失后,端烊也不见了。
我好像不饿了,即使如霜给我做的饭我还没吃多少。
正巧,如霜在这时推门进来,她没看见端烊,惊讶的问我,“他呢?”
“走了。”我苦笑一声,收拾心情,“你给张叔打电话了?”
“嗯,张叔说一会过来。”
“张叔上年纪了,我怕他出事,你去接他一趟。”
“行,你先休息,饭还吃吗?”
“吃。”我对如霜扬起一个笑脸,大咧咧的说道:“我可是快饿死了呢。”
“那你先吃。”
如霜说完话便关门出去了,我一个人半躺在床上,还没从端烊离开的失落里回过神来。
等我吃完饭时,如霜已经走了,我把碗筷放到水池里,从我屋到厨房,这么几步道的距离我已经开始腿打颤,没办法,碗就先不刷了,我得回屋躺一会。
我一觉睡起已经是下午,手机上显示是三点多了,我出屋一看,张叔正和如霜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是无声的,而张叔和如霜,明显注意力不在电视上。
“张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先开口问到。
“如霜给我打完电话我就开始收拾了,你……怎么样?”
张叔声音听着发涩,我听着心里我发涩,这种被人挂念,有人想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我挺好的。”
“没在那里面吃苦吧?”
“没。”
“哦,行,可是秋官啊,你怎么就突然间回来了呢?”
“说起这事我就生气。”我笑着跟张叔讲我进精神病院的原因,“我被姓范的坑了。”
前因后果跟张叔和如霜讲了一遍,只是我忽略了彼岸花的事,那事现在还没搞清楚,不能轻易说。
“是这样啊。”张叔听我讲完心宽的点点头,“既然一切都过去了,那你接下来几天就好好的在家休息休息,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我知道张叔。”
好吧,五天后我要再去精神病院的事我也没讲。
“对了张叔,你知道我爸是怎么认识的范灼之的吗?”
“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
我抿唇,也不知道五天后,范灼之会告诉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