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洪正在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过去看一眼,却见一名弟子跑进院来,气喘吁吁地向他禀报说:“萧师叔,师父回来了!魏师叔请您速去东院。”
萧洪知道,这是何庆山的弟子,而他口中所称的师父,便是自己醒来之后还未见过面的师兄。
这几日萧洪对道观中的事情已经很熟悉,他知道,何师兄的日常生活起居就在东院。
萧洪见那弟子来得匆忙,神情也是十分焦躁,心下奇怪,既是何师兄回观来了,为什么要紧张成这样?恐怕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弟子见萧洪点头表示知晓,转身就走,为萧洪前面带路。
萧洪见状,也急忙跟上前去,连着赶了几步路,这就来到了何庆山的房间。
萧洪刚到门口,一眼就看到正对着门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老者。他个子不高,身形也瘦小,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再仔细看,老者面色苍白,气色极差,此仿佛正是重病在身。曼儿正立在这老者身旁,听他交待事情。
萧洪又往两旁时扫了一眼,发现魏凌峰、韩彰韩显兄弟、何融和其他几个身份较高的弟子此时也早已赶到,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萧洪朝屋里跨了一步,正好听见那老者问曼儿:“这些日子可有你母亲的消息?”萧洪于是推测,毫无疑问,眼前坐着的这位,应该就是刚刚回观来的师兄何庆山。
何庆山见曼儿摇头作答,又见萧洪进来,也不再进一步追问,而是转而招呼萧洪道:“二弟,你来了。”
何庆山说起话来依然中气饱满,不像有病有伤的样子。而且他的态度也是镇定安详,看不出有何紧要之事。萧洪一时有些疑惑,以为自己刚才的担忧只是错觉。
萧洪进了屋才发现,除了魏凌峰等人之外,屋内靠边的位置还站着另外两名弟子,长相陌生。这估计是跟随何庆山外出的弟子,此刻也是刚刚回到道观。
萧洪眼尖,一下就注意到,这两名弟子所穿的道袍上满是血污。同时,看神情,这两人已经是精疲力竭,站都站不住了。
萧洪再看看屋中其他人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心中一沉,同时便感觉到屋内气氛凝重。
萧洪心想,看这样子,恐怕确实是出了大事。但是他也不知道大家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因此不好鲁莽发问,便只是客客气气地应道:“师兄!您回观来了!”
“不必多礼。”何庆山又对萧洪说道:“嗯,看你这说话的态度,是跟从前不太一样。你失去记忆之事,我已大概听说了。看你现在这样反应,倒像是第一次与我见面。”
萧洪回答道:“师兄说的没错。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几乎都已记不起来了。”
何庆山说:“嗯。我听说了。这件事情确实蹊跷,我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我二人此次先后外出,竟然分别遭遇意外,这可真没想到……”
何庆山正说着,门外有弟子为大家搬来一些凳子。估计也是因为方才一阵忙乱,这才刚刚顾上。
“大家先坐吧!”何庆山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要从长计议。”
于是众人纷纷落座。
何庆山则闭上了眼睛,仿佛要趁着这会儿养一养精神。
何庆山休息片刻之后,又睁开双眼,将屋内众人一一审视,然后才开口说道:“我这次出行,是因为听传闻说,道观之外屡现异象,恐怕是要天下大乱。我本想去访一访道友,看看能否探清真相,又是不是能够找到应对之法。走访了几派道友,却没多少收获。没想到带着弟子回来时,竟然遭遇意外,与人恶战一场。四名弟子随我外出,只有张勤、张益脱身,彭涵、梁诚二人生死未卜。唉!”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
魏凌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何庆山却摇摇头说:“事情具体经过我顾不上细说。回头让张勤、张益详细讲给你们听吧!”
萧洪觉得面生的那两名弟子就是张勤、张益。大家听何庆山这样说,纷纷看这二人。二人虽然此刻疲惫万分,但听到师父吩咐,仍是同声应允下来。
何庆山还没说上几句话,竟然为了畜养精神再次闭起双眼。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对大家说道:“我受了重伤,需要回玉虚宫疗伤。这一去,至少一月有余。时局混乱,在我疗伤期间,大家要坚守观中,非不得已,不要外出。希望这样可以暂避是非。”
大家听何庆山说要回玉虚宫疗伤,这才知道伤情危重,纷纷显出关切神色。韩彰韩显兄弟更是着急地连连追问。
何庆山叹了口气说:“你们也不要细问。我本来可以直接就回玉虚宫去,但是一来张勤、张益道行不够,我怕他们路上再遇不测;二来观中有事没有交待清楚,我去太久,恐生意外。所以只好带伤先回观来。”
何庆山看了一眼众人,交待魏凌峰说:“三弟,我回玉虚宫之后,观内的大小事务,一律交你处置。在这期间,如无要事不要外出,更不要新召弟子入门。如有道友来访,便说观内道众潜心修法,不便接待。若有寻衅之人,则闭门坚守。倘若对方势强而守之不得,尤其若是见到对方面生异相,则要通知全观上下,念动咒语及时隐遁。”
韩显一听就急了:“全观上下一起隐遁?我刚才没听错吧?那咱们这道观可怎么办?”
何庆山道:“真要遇到面生异相之人寻上门来,那这道观就让与他们无妨。”
众人一听这话,均是大惊失色。
不止韩彰韩显神情激动,魏凌峰也连连发问道:“大哥,你刚才说,回观路上遭遇一场恶战,是不是与这面生异相之人交的手?这些人到底是何模样?又有何本领?为何竟然要将道观拱手让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