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山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张勤张益道行尚浅,此事重要,让他们传话,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只好自己带伤回来。”
“哦!”
“我在离观之前就已得知,现在外面已是乱象环生。待我走访道友时,更是听说,有面生异相之人四处生事。这次有此遭遇,方才知道,恐怕那些传说都是与这西域人有关。这些人风俗习惯与我们差别如此之大,倘若此后信徒日众,不知又会生出怎样祸端。”何庆山正色说完这些,略微清了清嗓音,凛然提醒萧洪道,“所以,对于此事,你们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嗯。我记住了。不过,师兄你能不能再把当时情况详细说一说?我担心张勤张益所讲述的经过会有疏漏。”
“哦?你觉得有哪些事情还不明白?”
“我在外面听张勤和张益说,你们几个在与那些骑马人交手之后,其实已经离开了,又走了好久,才被两只飞怪追上,然后才出了事。”
“不错,正是这样经过。”
“张勤张益觉得,这些飞怪与那些骑马人是有联系……”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
“为什么?这中间不是间隔了一些时间吗?如果是飞怪与那些骑马人一伙,为什么那些骑马人没有追来?会不会遇到这两只飞怪只是巧合?而且,我听魏师弟说,这两只怪物很可能是‘千秋’和‘万岁’……”
“‘千秋’、‘万岁’?那可不是!这我倒要详细说说。我们后来遇到的这两只飞怪,初看时,模样确实是与‘千秋’、‘万岁’极为相似。魏凌峰听了张勤张益的描述,而将它们错认,那也难怪。其实,这两只怪物虽然都是人首鸟身,与‘千秋’、‘万岁’却大不相同。这二怪初露面时,也是脸上蒙着细纱、身上罩着长袍,那面纱、长袍的式样都与那蒙面的骑马人非常相似。后来,它们开始吐出火团来攻击我们,也就摘去了面纱,被我看到了长相。那模样也是与蒙面骑马人一样,深目、高鼻、白面。这两怪一男一女,尤其是那男怪,更是浓须长髯!这又哪里是‘千秋’和‘万岁’?要我说,它们应该都是西域来的怪物才对!”
“原来是这样……”萧洪听何庆山这样解释,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魏师弟也说,‘千秋’和‘万岁’都是祥瑞,不该出来伤人。”
“嗯,当时张勤、张益随我护着彭涵、梁诚,恐怕是没能顾上细看。再说,他们二人对‘千秋’和‘万岁’也不了解,自然就看不出这两只飞怪有何不同。经他们这样一转述,魏凌峰也就误会了。至于骑马人没有追来,我想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失了马匹……”
萧洪却还是觉得有疑问,又继续分析道:“可是,即使你们双方都是徒步,如果对方尽力追赶,也不至于落下太远吧?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在被师兄的法术震落马背时,有人受了重伤……”
“这……”何庆山听到萧洪这么说,倒是显得有些迟疑起来,“我施法时,其实与对方还有些距离,到底能不能重伤他们,我也不太确信……”
何庆山又将事情经过仔细回忆了一遍,于是说道:“按照你这说法,我倒是想起,还有一事也是让人困惑。我身上所受重伤,是因为中了那两只飞怪吐出的火球。那飞怪吐出这火球,看上去仿佛就是一团一团的阴火,实际上,倒该说这火团是摄人心魄之法,那才更准确些。”
“摄人心魄之法?那是什么意思?”萧洪听了不解。
何庆山解释说:“一开始,我不慎被那火团钻进身体,立刻就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燥热无比,那感觉,就像是被放在烈焰之中炙烤一般。我试着想用真气把那火团逼出体外,结果发现,火团其实是寒性十足,而且专门吸人阳气。我用真气与它这样一碰,转瞬之间,我体内真阳就被它耗去大半。我这才明白,我先前有那烈焰焚身之感,其实都是因为这法术能够令人心志迷乱。所以,在这之后,我便不敢硬碰,只好小心翼翼地固守真阳,一路坚持着,这才回到观中。现在再想想,与骑马人的法术相比,这两只飞怪所用的法术,确实不太一样。”
“哦?”
“要我说,这飞怪吐出的火团,可以说是极阴之火;蒙面人一行所用的火球和火蛇,却可以看作是至刚至阳之火。”
“嗯,我记得张勤说过,那射来的火蛇,竟然能把宝剑的剑身都熔化了。”
“是的!还有,那阳火用出来,也应该不会像阴火这样乱人心志。”
“所以说,也有可能,飞怪与那些骑马人,并非同一路人马。”萧洪说道。
“嗯,你这提醒的是。不过,即便他们并非同伙,也都是由西域而来。对于这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疑问。”何庆山又一次告诫萧洪,“不管怎样,只要遇到这些西域人,一定要多加提防。”
萧洪点头称是道:“师兄受了重伤,还要坚持回来提醒大家,足见此事重要。师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从事。”
何庆山这时想起萧洪受伤之事,又说道:“我受这伤,恐怕用丹药疗治难能见效,我必须要回玉虚宫去。我先回观里来,本想把这些与西域有关的事情交待给你,让你带着大家有所准备,否则总归还是让人放心不下。没想到,你竟然也受了伤,还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我完全都不记得。我也时常感到疑惑,但是想也想不明白。”
“嗯,何融也把他知道的经过都告诉我了。若是让我猜测一下,你这样冒险闭关,目的无非就是两件事情。”
“哦?师兄你能猜到我闭关的原因?”
“平日里,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也就只有两件。前一件事,自然就是为了修仙。这一点大家也都猜得出来,因为你每天潜心修炼,为得就是早日求得登仙之法。而对于另外一件事情,虽然你也一直极为执着,但恐怕观里的其他人却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