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白芷从里面走了出来,远远的瞧着她一脸的不开心,她还一直瞪着我。
“主上,让你进去。”
身后陆陆续续的几个人都走了出来,我回头望了望这些没有走多远都站在一边的人,低头快步进了房间。
床上躺着的事那个姑娘,阿妙音坐在床边的圆凳子上,文秀则站在她的身边端着碗,子言俯身查看着那姑娘的脉。
原来,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只有我还不知道情况,此刻我的脚步变得很轻,再很轻的接近床边。
那姑娘紧闭着双眼,额头发髻边上有一个划痕,很深很深,周围的皮肤已经溃烂,脓性的黄色液体在渗出,先前有头发盖着,根本没有看清楚,右侧脖子处的白布上还有渗出的血迹,看样子似乎是刚处理过的又被染了。
“怎么样?”
文秀担心的问道,我便又多瞧了几眼这个姑娘,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樱桃口,如果不是这些伤口,定是个美人胚子。
“性命无碍了,只是需要些时日静养。”
她们都松了一口气,片刻白芷便走了进来,端着一盆干净的水放在凳子上,子言洗了一把手,示意我跟着他出去。
驿站前厅的左侧是一个小花园,他带着我进了花园的小亭子里,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我在想我哪里又做错什么了?
“坐吧!”
我听话的坐在他对面,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这不大的一个园子,满眼间,姹紫嫣红,芬芳吐露,层层叠叠间,还有一抹绿的娇嫩。
“子言,你找我来可是有事?”
他的眉宇间似乎多了很多惆帐,他只是望着我,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像是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一定要救那位姑娘?”
“救人还需要理由吗?你不是一向就是这如此吗?”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多了一丝安慰的喜悦,这本就是他一贯的作风,何时变得这么在乎我的意见?
“她父亲和我师父是同门师兄,所以我必须救她。”
狗血的剧情,竟然这么巧,下面会不会子言和这个女孩还定过娃娃亲什么的?看来剧本和小说都是骗人,什么雷同,简直就是瞎写的。
“你不会和她还有婚约什么的吧?”
子言从怀里掏东西的手,不经意间停顿了那么一秒,一个类似吊坠的玉佩展露在他手里。
那样的玉佩我曾经见过,那时跟馨儿姐姐交换玉佩,就是那块,原来这是一对?
我有些想笑,巧合的天意,巧合的相遇,巧合的巧合啊?
“原来这块玉佩跟你的那块是一对?”
我从他手里拿过那块玉佩端详起来,玉的质地相当的好,是块籽料,精工细磨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这块大概就是线索吧?不然你也不会就那么轻易救她。”
我的话前后非常矛盾,这个时候,我要是还有很好的修养,我都要佩服我自己的素质了,虽然我和子言并非私定终身,但是我在心里早就将他视作自己唯一的人,穿越千年的时空距离,我为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妻,所以说不相信命运的安排那是是不行的,我有种想要质问上苍的怒气,搞出了这么多事,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但是我和哪位姑娘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啥都没有想,我只是小说看多而已。
“没事,有婚约也无妨,大不了我当小妾呗!哈哈!哈哈。”
他看见我的笑,仿佛以为我在哭,他以为我会有不满,其实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在乎你,朵儿。”
我只在乎你,多么煽情的一句话,于我而言,这已足够,一生里追求的不是这句话吗?不管女人多么强大,对于男人而言,仅仅就是这么一句深情的表白足以。
“呵呵呵!看你说的那么认真干嘛?”我哽咽中带着笑,真心的笑,批评他的表白。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我的未来在哪里?我到底将来会怎么样?答案都是未知数,这个时代变迁的太快,我适应的只是不能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我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回到现在,但是在渐渐和子言的相处中,我慢慢的体会到人生的不易,活着的不易,生存的不易,甚至不确定自己将来会如何走下去这段荆棘的岁月。
在昭邑县一住半个多月,因为那姑娘的伤,我们都安定了下来,我第十天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能坐起来了。
子言一直在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几天的变化他瘦了很多,精神还好,看见我进来,甚是高兴。
“朵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闲来无事,过来瞧瞧柳姑娘。”
“有劳姑娘惦念了,絮儿十分感谢。”她向我见礼。
“别,别,我也就是没事过来瞧瞧,也没有照顾到你,不用这么见外。”
“姑娘能来看絮儿,絮儿已经很高兴了,再说照顾,絮儿真是无地自容了,何况子言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哇!不得不佩服啊,这姑娘真是会说话,敷衍我的头头是道。
我看着子言一脸无辜,冲他眨眨眼,他嘴角微翘,一定是在笑我自讨没趣。
“行了,瞧也瞧了,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我告辞。”
我转身一抹笑意在脸上,身后的柳姑娘万般恭敬的答话。
“姑娘慢走,絮儿不远送了。”
再半月后,那柳姑娘能下地走动了,我知道启程的日子也该到了,我很奇怪当日那拦我们马车的大汉,自从住下,就再也没有了踪迹,难道消失了?
自从救了柳姑娘,我们的马车显然有点挤了,阿妙音跟文秀一个马车,那柳絮儿只有跟我一个马车了。
休息了快一个月了,终于可以启程了,从年前腊月出门到如今已经是炎炎七月,半年多的功夫了。
大概是柳姑娘伤势没有完全好,她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起来,霸占着马车三分之二的地方,看她那睡姿,我也懒得跟她争抢,佟青有点看不下去,刚要叫醒人家,我摆摆手。
“柳姑娘有伤,不碍事的。”
我找出子言给我的医书,打发漫长的路途时间,这样也好,省的两个人尴尬。
马车一路奔驰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时不时还有一个小石子咯嘣着车轮,小小的颠簸一下。
一般是过了晌午就要考虑是否投宿的问题,如果路途遥远那就只能在车里过夜里。
我们将就吃了一点东西喝了点水继续,这出了南诏的地盘都是不太平的地方。这天黑之前必须找一个住的地方。
柳姑娘只是吃东西的时候醒了一会,其他时间还是在昏睡,白芷看了伤口,换了药,她又继续睡下了。小瑶和佟青的脸色越来越黑了,替我打抱不平,我笑了笑知道她们是担心我。
傍晚前我们到了一个村落,村里也就几十户人家,田七找了一户房子比较大的农家,这里几百里荒山野岭的就一个这样的小村子。
“家里有人吗?”
田七站在门口拍打着门栓,来提醒里面的人有人来访。
“谁阿?”
我听见的是一个小孩的回答,随后大门开了一道缝,里面的人朝外瞅着我们一行人马,有点胆怯的向后退了一步又关上了大门,这是什么意思?
“哎!小孩,我们能借宿一宿吗?”
田七连忙的问话,里面没有了声音,不一会,听见有个老婆婆的声音和开门声音,小孩子搀扶这一个年老的婆婆打开了门。
“谁啊?”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想在你家住一晚。”
“好,好,进来进来。”
“谢谢啊!”
我经过身边的时候跟小孩子说了一声谢谢,老婆婆站在门边,扶着门框却笑了。
“家里地方有限,容不下这么多客人啊!”
“老人家,只有几个女眷住下,我们在院子里就可。”
白芷搀扶着柳絮儿,文秀和小竹搀扶着阿妙音,我倒是落得清静,跟着小瑶和佟青走在最后,田七,将马车拉到一侧门外。
院子里一排都是北屋,只有最中间那间亮着微弱的油灯光亮,大概是听见院子里有人走动,
“老婆子,是谁啊?”
“没事,就是几个客官要投宿在我们家,你别出来了,小心摔倒了。”
原来这里住着是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家里的壮年都不见了,
“姐姐,那个奶奶眼睛看不见?”
小瑶低声的在我耳朵边上悄悄的说,也不知道人家听见我们低语没有。
子言在院子里打量着几间茅草屋,我跟在他身后,这里哪里像个家啊?
文秀搀扶着阿妙音已经进了屋里,房间恍惚昏暗的油灯照亮了整个房间,这多像一盏带着爱的灯光。
安顿好阿妙音,田七端着油灯又进了东配房,白芷搀扶着柳姑娘走了进去,子言随后喊我。
“朵儿,进来休息吧?”
我看了那房间一眼,转身出了小院的门,小瑶和佟青莫名其妙的快步跟了出来。
“姐姐,你要去哪?”
“小姐,你不休息了?”
我爬上自己的马车,独自躺下,哼起了小曲,两个人在马车旁也不敢吱声。
“朵儿,为何不进屋?”
我一听是子言的声音,他就站在马车前,并没有撩开帘子,淡淡的问了一句。
“天气太热,我还是习惯睡在马车里凉快,你快去休息吧!”
隔了很久的时间,我以为他会一直等着我下车才会走了,只听见一声叹息,脚步声走远。
“你们两个上来。”
她们两个爬上马车,我们三个挤在车厢里,确实有点不太舒服,我坐起身撩开帘子,夜里徐徐的微风从山里吹来一丝阴凉。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侧着身子去见了周公,虽然这马车不比炕上舒服,但是还是很不错的,睡梦里,时不时有脚步声从马车侧面走过,丝毫没有影响我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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