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进城(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刚进了长安地界,这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甚至还有官兵引道,子言的脸上凸显出大事不好了。

“田七,改道行走。”

“是。主上。”

马车一直朝着北面的一条土路行进,我有些担心想要问问子言,可是看他一直在张望后面的那些人,我就知道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这边的路上也是行人和马车不少,但是却官兵不多,我们都跳下马车,望着长长的队伍有些发呆。

这边想必是北城门出来的人,只是为何少了官兵呢?正在我说话的功夫,不远处有人推着一辆辆车子从远处走了过来,大家都掩住口鼻纷纷避让。

等我看清楚车上的东西时,已经蹲在路边呕吐起来,那车上的情景让我有些惊恐。

一车子的尸体,男女老少,甚至还有孩子,有的脸上都是血,有的没有了大腿,有的甚至头和身体分开了家,这是何等的残忍?

“朵儿,你没事吧?”

白芷在身侧不停地问我,我只能摇摇头,摆摆手,我的脸色此刻恐怕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些人都是为什么被杀的?过的的车子,都是带着很重的血腥味和尸臭,让我的肚子一直处在翻江倒海中。

“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子言跳上马车,避开那些人和车子朝着东北方向出发,我的头有些晕厥,上了马车也是无法忘记方才的一幕。

我们在东面的一片树林里下了马车,等着天黑,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才能进城呢?

我坐在树下,紧了紧衣服,这天晚了,更加寒冷了,子言将一条斗篷披在我的身上,挨着我做了下来。

“是不是被吓到了,脸色那么苍白?”

“恩,有点,那些人为何惨死?一看就知道城里的情况有多糟糕,死的那些人一看就是百姓,这简直就是屠城啊!”

“朱三的行动真快啊?他这是在报复。”

“你知道他的行动?”

子言望着密林里西头那一点点消失的落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生生将心里的不忍都收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自责。

“子言,这不是你的错,你就是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你也无法阻止,这也是历史的脚步在前进。”

我说的有些替他开罪了,但是我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这就是历史,无法改变的历史。

田七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急急忙忙的喘着粗气。

“主上,可以走了。”

子言拉起我,将我半个身子揽在他的身侧,深一脚浅一脚想着那个不远处的小山坡走去,这密林的杂草都半个腿高,走起来有些不快。

原来田七带着我们从城东一条小山坡的密道里,进了城里,原来这条密道竟然还是国师府后院。

这密道里还有房间,生活用具还一应俱全,看来国师大人是早有准备,这等心思慎密还真是没有几个人能想到。

府里只剩下几个人了,即使早有准备,此刻的国师府也被洗劫一空,房间里被翻动过,狼藉一片,如果不是我们早几天做准备,恐怕这里的一切都要被打劫光了,看来子言真的是预言师,他早就知道朱三的行动会在青州之后来个突袭,只是没有想到子言比他想的更快了。

我站在昏暗的院子里依然能听见不远处的嘈杂声,虽然这条大街基本上都是一些朝中官员的府邸,但是现在谁还在乎你是不是当官的。

昔日热闹非凡院子现在显得荒凉无比,听白术说,每天都有大批的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发现可疑之人,直接杀了。

现在整个京城人心惶惶,这么大一个京城长安,朱三他怎么迁都啊?我记得史书曾经记载,整个长安的建筑,都被拆除,就连皇宫也没有幸免,将木材顺渭河而下,数月都漂流不尽。当时这些大的举动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将一个长安原封不动的搬到洛阳,岂不是比登天还难,这也是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场景。

午夜十分,田七跟着国师悄悄的出门去了,消失在夜色中,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去了皇宫探查皇上的消息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一轮新月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满了院子,这夜变得如此的凄凉。

房间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只有窗口处发白的月光散落了一地,这大概是腊月十五了吧?还有半个多月就是新年了。

白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边给我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身体的热度突然多了。

“朵儿,天冷,关上窗吧!”

“白姐姐,你们将那个宋姑娘送回仓剑山了?”

“是啊!回来第二天,便派人送回去。”

“那姑娘也挺可怜的,好好的被人糟蹋了,即使治好了疯病,也会落下心病的。”

“她也就是生在了宋淮安的家里,命好,换了普通家庭,还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我一惊,从白芷嘴里说的这番话带着冷漠,带着丝丝无情,无力,这些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陌生人都不是。

是白芷无情吗?是这个时代无情罢了,人活的就像蝼蚁一般,我又想起了三叔的话,好好活着,到了这时,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包含着一种你生存态度,逆境里你如何让自己活下来。

我抹黑来到床边,向里挪了挪给白芷让出一片地方,示意她上来,我们两个合衣躺在那里,黑夜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白姐姐,你和七哥有打算吗?”

“什么打算?”

“以后的打算。”

“呵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主上,相信七哥也一样。”

我沉默了很久,这种超越主仆的关系,让我有点感动,说是生死之交一点都不过分,他们之间的那种情义我无法进入,虽然我也可以为了子言去死。

“朵儿有打算?”她侧头问我。

“我的打算就是一直跟着子言能白头到老的那天,可惜这也许只是一个梦吧!后面的事谁知道会……。

”咚咚——咚咚——咚咚,白芷,快点过来,主上受伤了。“

我们两个一咕噜爬起来,白芷先跳下床,跑了出去,我走的太急,黑暗里撞到了凳子,磕到了膝盖,我心急如焚想哭。

房间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我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子言坐在那里,身前站着忙碌的白芷。

”朵儿,别担心,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我的眼泪瞬间流淌出来,他反而在安慰我,我轻轻的接近他,子言的脸上带着往日淡淡的笑,油灯却反射出额头密集的细汗,我就知道他在忍受着痛苦安慰我。

我伸手将他的头揽进自己的身边,他安静的靠着我,我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这一刻我心里好痛。

我不敢去看他胳膊上的箭伤,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哭起来,在子言的面前我更要学会忍受这种痛苦,学着坚强起来,我要保护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白芷和田七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朵儿怎么了?“

我放开了他,近身蹲在他的面前,这才细细端详起来,被包扎过的胳膊,此刻衣袖处点点血迹依然那么明显。

”子言,以后不要这样好吗?你已经尽力了,这大唐的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改变什么。“

子言听到这些话似乎早就在预料中,他一只手搀扶起我拉近身边坐下,将我抱在怀里。

”我知晓,可是我不是百姓,我不能无视皇上被挟持,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救出皇上。“

我看着他,有点不可理喻,甚至傻,可是更多的是心疼,他做的努力那是一点,甚至是用性命在换,我闭着眼睛点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你不在了,我该如何活下去,穿越这一千多年,我是为了什么而来?难道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这是不是对我太残忍。“

”对不起,朵儿,我别无选择,这就是我活的的使命。“

子言清澈的眼眸里点点泪光,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的泪,他的泪是为了我而流?还是为这个天下呢?

”子言,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天下真的会让朱三坐拥,这是一千年后注定的结果,天意如此,你懂吗?“

子言的动作僵直在哪里,他看着我的表情和说出的话,似乎在摇头,似乎在点头。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力挽?“

他一只胳膊想要倒杯茶,我连忙帮忙给他倒了。他端着茶杯一饮而尽,他很少这样一口气喝完。

”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给百姓争取一点点时间而已。“

这话在我听来,就是垂死挣扎,无论时间多久,这天下注定要姓朱的,拖延时间有何意义呢?

”让天下百姓多一个人活着。“

他看着我说着这么一句话,我被震撼到,原来在他心里一条人命是如此的重要,他力挽狂澜的努力着,就是为了给百姓多一些时间选择,多一些时间逃离。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跟着子言身边这么久了,丝毫不了解这个男人的心理,我总是看不到问题的真实性,我总是肤浅的只看到表面现象,也许子言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个在乎一个普通百姓生死的人,或许这种偏执源于他的身世吧!

我温柔的双手抱紧他,想将自己的力量都传达给他,想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作为动力,我的眼泪顺着他的肩膀滑进衣服里。

”怎么了?“

我哽咽的不能说话,我高兴的为自己能有这样心系百姓的好男人,而动容。

这样的相依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日子,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去走,这样的信念早已扎根在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这样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这一夜,我们相拥而卧,第一次感觉心安,不知道为什么睡在子言身边,就是觉得一切世界都安静的很。

开始忐忑的心里有点激动,这样的我们算是夫妻了吗?他胳膊上有伤,我更不敢乱动。

子言将我一把抱紧身体里,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那个滚烫的心就在我后心有力的跳动,悸动让我觉得燥热,不适,想要扭动身体,可是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如何不安稳?

子言在身后轻柔的问我,语气夹着种种的喘息,扰了我耳朵的敏感,突然觉得好暧昧。

“我,我有点热。”

不热才怪呢!两个人抱在一起,第一次紧张的我手足无措,满身大汗也不敢挪动身体。我有点想笑自己,现实里也不是没有被男孩子抱过,怎么到了子言这里变得如此谨慎的要死了。

“你在紧张?”

他在我背后小声笑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真是只有国师这样的大神做的出来。

我转身立马捂住他嘴巴,黑暗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清澈的眼底一览无余。

像浩瀚宇宙中的那颗最亮的星辰,像璀璨的珍珠,像指引的尘世间光明的那一点火热。

我贴近他的身体,双手紧紧抱紧他,黑夜里,他的体温给了我最大的安慰,或许我们都害怕孤独罢了,灵魂的相触碰显得那么急切,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跟自己爱的人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来的更加渴望。

这夜如此的漫长,黑暗里我可以独自享受这一个人全部的爱,全部的心,甚至全部的精神世界;可这夜又如此的短暂,黎明的嘈杂再一次将我唤醒。

天已经亮了,阴沉沉的有些低矮,让我喘不过气来,子言,穿着单衣站在窗前,他没有开窗,但是整个屋子却冰凉刺骨的冷。

我穿戴好了,将厚厚的披风给他披上,这冬天这么冷了,他会不会感冒?

“站在这多久了?”

“刚刚。”

“你穿的这么薄,会感冒的,快点把衣服穿上。”

我的唠叨反而像多年的夫妻一样,他只是笑了笑,拥着我来到床边又躺了下来,子言的身体有些凉,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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