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袭袭,沙粒飞扬,天昏地暗。
无边无际的沙铄,像是黄色的海洋,往那远处翻腾。
长安御着龙渊仙剑,在沙海中疾驰,如今早已经失去了方向。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漫天的风沙终于安静了下来,云层揭开,烈日灼灼,漫天的黄沙,升腾起一股股热浪。
一望无垠的沙漠,连到天际的尽头,仿佛没有终点。
长安此刻心中叫苦不迭,初到北域,除了无边的沙海,再也未曾看见过其他颜色。
此番立在这北域之上,心中却多了几分安定,那个昏迷不醒的身影,始终徘徊在心中。
龙渊剑剑芒攒动,长安御着仙剑漫无目的的朝着前方飞去,如今迷失了方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炎炎烈日下,长安全身业已湿透,心中疲乏不已,仙剑一收,长安踏足在黄沙之上。
沙粒软绵,一步一个浅坑,那炙热的温度透在身上,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躁动。
忽然,一声浅浅的声音传入耳中,长安静心听去,却好似不太真切。
“莫非是我出现了幻觉不成?”
长安将耳朵贴在地面,沉下心思听去,一丝丝声响传来,长安顿时心中一喜,急忙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似是那笛声,却比笛音厚重。
跃过一个沙丘,一个玲珑少女正坐在那沙土之上,悉心吹奏,长安走得近了,那少女也未曾察觉。
那少女穿着一身长袍,一头黑发散于身后,脸色恬静自然。
“哼...”
长安一声低语。
那少女闻言,顿时起了身子,眼珠子瞪着,道:“哪里来的小毛贼?”
少女打量了长安一番,见他服饰怪异,眼中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长安无奈一声苦笑,道:“我只是想寻口水喝。”
少女那肯听他解释,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匕,架在长安脖子上,“你定是那地渊派来的奸细!”
长安正欲反驳,那少女顿时喝到:“我这匕首可不长眼睛,乖乖随我回去,兴许还能留一条狗命。”
“既然如此,那烦请姑娘手下留情。”
长安心中一阵纠结,此时只要略微施法,那少女必然手到擒来,只是看那少女天真模样,长安便由着她。况且,这漫天黄沙,没个人带路,还真难以走出去。
少女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绳子,将长安手绑住,牵着长安往沙漠深处走去,神色还颇为得意。
两人穿过一个大沙谷,随着少女几次变幻步子,眼前沙漠豁然开朗,一片片绿色印入眼帘。
放眼望去,偌大的一个湖泊旁,一大片草原,隐约还有牧人在放牧,目光所及的远处,无数帐篷连成一片,颇具风情。
少女领着长安,不过多时,便来到一处帐篷外。
此刻忽的发现,长安那头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而手中的绳子却结了个大麻花,将她手团团捆住。
只见那绳子一拉,大麻花顿时缠紧,奋力挣脱了一番,那绳子却越束越紧。
“你使的什么妖法,快帮我解开。”
少女一声娇喝,眉目间透着几分怒色。
长安却一笑置之,打量了少女一眼,颇为赏心悦目,顿时心情大好。
在那少女杀人的眼光下,长安将那绳子牢牢的拴在一个木桩上,自己却大摇大摆的走开。
湖水清澈见底,长安激起一捧水花洒在脸上,一阵凉意袭上心头。
这几日焦灼的心情终于得以纾解,长安深吸了几口空气。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震天的声响,只见一阵扬尘飞起,一列铁骑正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就是此人,将他拿下!”
只听得一声令下,几道银枪亮出,几个身着盔甲的士兵将长安围住。
“看你还往哪里跑!”
一个女声传出,只见铁骑中间,那个女子跨在马上,悻悻的看着长安。
长安愣了一下,脸上还挂着水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人或是地渊出来的奸细,你们将他压回去,交由统领审讯。”
众士兵拿出一根麻绳,一番动作,便把长安绑成了粽子。
为首的那个士兵直接将长安提起,挂在马鞍上,一纵缰绳,那马儿撒蹄就跑,长安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此刻恨不得将那女子捆住,也让她尝尝这番滋味。
过了片刻,这列骑兵将长安押解到一个大厅里,那首座上,一个男子英武非凡,正与一个和尚侃侃而谈。
长安凝神望去,那和尚似有几分熟悉。
“父亲,我给你抓回来一个奸细。”
那女子指着长安,脸上泛起几分怒色,显然对于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哦?”那英武男子转眼看来,又道:“莫要胡闹,你看这少侠眉目间正气鼎然,怎会是那地渊一族。”
“可是他...”
女子面色微微一变,撅起嘴巴,却不再说话。
长安笑了笑,道:“听到没有,叫你不要胡闹,还不赶紧给我松开。”
女子怎听的长安这话,随后便走到长安面前,一脚踩在长安脚上,白了长安一眼,便跑出了大厅。
“阿弥陀佛,施主多日未见,如今灵台神光闪烁,看来伤势尽复。”
一声佛号道出,长安正眼瞧去,不正是那玄觉和尚。
那英武男子神色一变,道:“莫非高僧认得此人?”
玄觉点了点头,道:“故友。”
“呵呵,看来皆是一场误会,都怪小女顽劣,还望少侠勿要见怪。”
见得英武男子一声大笑,几个兵士听闻此言,急忙上前将长安绳索解开。
玄觉脸上泛着几分笑意,道:“他乡遇故知,算不算得一桩幸事。”
这北域人生地不熟,一点头绪都没有,如今见到玄觉,倒是倍感亲切,当时便道:“此来北域,有要是在身,还望大师指点一番。”
“二位皆是中土俊杰,既然相聚于此,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英武男子言语豪爽,到让长安心生好感。
不过多时,一些吃食美酒递了上来,一番畅聊,长安对此地也有了些许了解。
那湖乃是北域最大的湖泊,围绕着这片水域,错落着数个大的部族,当地人多以牧为生。
“格图统领,承蒙阁下热情招待,敬你一杯。”
长安举起酒杯,格图也是豪爽至极,两人一饮而尽。
这酒入口酸涩,隐约还有一股膻气直冲肺腑,喝得长安直皱眉头。
玄觉似是看出了长安情绪,也扶着酒盏,轻轻喝了一口,道:“荡气回肠,好酒!”
长安眉头皱起,颇有疑惑的问道:“你们和尚不是不喝酒的么?”
玄觉一脸高深莫测,只见单掌掐着佛号,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感情你是个假和尚。”
长安嘀咕了一阵。
※※※※※
天黑的很快。
天边升起无数黑云,在阴沉的天空中,格外显眼,仿佛那通天的魔神张开了噬人的巨口。
长安与玄觉走在那营帐外,打量着远处。
“天边那头究竟是什么?”
那黑云转眼弥漫了半个天边,显得格外妖异。
玄觉眉头深锁,道:“此番前来北域,也正是为此而来,前些时日,我佛宗大圣坐化之际,留下一段谏言:‘北地魔恸,洪荒将至’,如今看来,果有征兆。此地每逢十五月圆之时,那地渊深处会爬出各类异兽,见人就杀,邪恶无比。”
长安闻言心中一惊,此地竟有如此诡事。
“此番前来是为何事?”玄觉问道。
长安叹了口气,道:“和尚你可知那巫法一道?”
“哦?”玄觉一声讶异,道:“那巫法一道,齐鬼神之力,听闻邪异无比。”
“我有位故友神魂散去,听闻那巫法一道中的至高法术可以凝练神魂,这才前来这北地寻一丝机遇。”
长安眉目间情绪黯淡了几分,玄觉看在眼中,也不再多问。
“呜...”
号角声震惊四野,数队兵士跑出,提着兵器往那营帐外跑去。
长安与玄觉闻声,也跟着走了过去。
远处,一阵黑色的幽光闪动,竟是一群兽类袭来,那些妖兽通体发黑,与寻常兽类大相径庭。
离得进了,方才看得清楚,那些妖兽极像是狼,只是那獠牙突出,眼神竟透着深沉的暗红色。
“结阵!”
一声喝起,众兵士手中长枪横举,连成一片。
枪尖透着冷芒,锋利无比,可那些妖兽闻见生人味道,一个个发了狂般,悍不畏死,朝着枪阵扑来。
顿时,暗红色的血液洒满了大地,那些妖兽尸体躺了一地。
几声惨叫传出,妖兽数量太过密集,终究那些枪阵挡不住如此攻势,转眼间,就有数名兵士在妖兽口下丧生。
那兵士头领见状,顿时喝到:“速速退到木桩后防守,快去请大巫师!”
此时众兵士心中慌乱,退的稍微快了几分,那些妖狼钻了空子,扑入人群中,人群顿时大乱,只是一瞬,就有几人葬身在狼口下。
“今夜那地渊中为何涌出的妖兽如此之多?”
兵士头领骑在马上,眺望远方,神色透着几分焦灼。
忽的,一阵刀光跃动,那格图统领持着一柄长刀,生生挡在众人前面,只见那刀芒闪烁,几只狼妖横死当场。
妖潮仿佛无穷无尽,格图一人之力,也是杯水车薪,忽的,只见一阵金光腾起,玄觉已然含怒出手,只见他掌力所至,一道道罡气爆发,无数妖狼掀飞。
玄觉全身沐浴着金光,在妖狼群中纵横,仿若一尊佛陀降世。
在众人骇然的眼神中,那明王怒火焚烧世间一切邪恶,无数妖狼化为焦炭,随着清风化为尘埃。
妖潮终于缓了缓,此时众人已经退守到那木桩阵里。那些木桩前端都削成尖状,用绳索固定,连成一片,借此抵御那妖兽。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只见那天边,伴随这一双红色的眸子升起,一只体型巨大的狼王出现在众人眼中。
那狼王全身赤黑,獠牙透着冷漠的光泽,一个纵身,跨越无数距离,领着众多妖狼冲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