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丁丁有了男朋友后,我反而静下来了。那种内心的歉疚慢慢也淡了、散了。
我倒不是觉得有人接了盘,只是觉得丁丁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甚至会成为一辈子的依靠。她不会因为和我的短暂,而对爱情留下阴影和伤疤。
爱,是一种力量,需要勇气。
我的情商仿佛发育了。突然也能够接受二丫和四戒在一起的事实。
我不是谁的必须,更不会是谁的唯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故事。这个世界离开了谁,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只是有时候太阳刺破了云层,有时候云层遮住了太阳。
我告诉自己,我和丁丁的故事结束了,我和二丫的故事也结束了。所以,回到了一个学生应该的样子。
大学的开学典礼上,我们的校长给我们作了主题报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学习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努力学习,好好学习,每天去图书馆,去自习室,终于在大四的时候,我拿到了保研资格。
而这个时候,二丫已经回锦城市工作了。二丫说在北京待了四年,见惯了繁华和喧嚣,还是想回去故乡。
北京是一个人人都有机会的城市,但不是一个人人都能成功的城市。二丫说,她没有多大的梦想,她想活得轻松一点,于是她选择了西行,回到了有休闲之都之称的锦城市。
在二丫回去锦城不久,四戒就在朋友圈里晒出了朗驿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配文是:我回来了。
于是,花花、二丫和四戒相聚了。他们仨在锦城广场跟我视频聊天,大声地对我喊到,归来吧,游子。
事实上,我们四个都来自川北一个小县城,锦城是四川的省会,狭义上讲,锦城算不上我们的故乡,我们谁也谈不上归来。但锦城毕竟属于四川,四川是我们的家乡,在四川之外的地方待久了,四川的任何一个城市、一个地方,都是我们的家乡。
所以,对于游子归来,我们也都却之不恭。
我确实选择回到锦城攻读研究生,但他们仨的呼唤不是根本原因。对于2008年的地震恐惧我已经差不多消逝了,然后想着未来总是要回去的,回去在锦城读研究生,可以建立自己的人脉圈子,然后工作后也不会出现在一个陌生城市单打独斗的情形。
我回去了,回到锦城科大攻读研究生。
于是,2012年的9月,我们在锦城又聚首。
四戒的朗驿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已经在东安区站稳了脚跟。
花花工作找的不是太顺利,好在最后还是到了一家培训机构当舞蹈老师,没有沦落到回去我们的小县城。虽然花花的父亲已经帮她打通了在县城的中学当老师的渠道。花花说,就是死也要死在锦城。
不是不爱家乡,是因为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定要走出大山,走出那快穷乡僻壤的土地。
2010年9月,锦城市开通了中国西部首条地铁,二丫成为了锦城地铁首批校招实习生,一年后,顺利转正。
2012年9月,又一次开学的季节。这一次,只有我是学生。
“送我们家学生上学去了。”四戒开着他的大奔,我坐在副驾,花花和二丫坐在后排。
“纠正一下……纠正一下……”我抬高嗓门,要压住车里的动次打次,“研究生不能算是学生了哈……”
“送我们家研究生上学去了。”四戒重新喊到。
花花和二丫在后排笑得前仰后合,我也只能忍住不笑。
完成报名,花花和二丫帮我铺了床。四戒还主动递了一根烟给我室友,我室友笑嘻嘻地接住。
后来,我才知道我室友并不抽烟,于是问过他为什么要接,我室友告诉我,以为四戒是操黑社会的,不敢不接。我细细想了一下,四戒那天除了穿了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衣,脖子里挂了一条大金链子,也没有露出左青龙、右白虎的刺青啊。
室友还告诉,他以为花花和二丫是四戒的两个女朋友,或者秘书之类的,不然怎么会按照四戒的吩咐,认真地帮我收拾着东西,铺着床。
我笑着告诉我的室友,他们都是我兄弟,我们是死党,好朋友。只是四戒书读的少,身上的社会气息重了一点。
我们在学校外面的堕落街饱餐了一顿。然后四戒、花花,还有二丫就要返程了。
“研究生,好好研究,天天向上。”四戒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伸手给了他胸口一拳,笑了笑,“谢谢你们。”
四戒本来已经把车开出几米了,但又突然听了下来。四戒下车,快步走到我身前。
“兄弟,我和二丫要结婚了。”四戒对我说到,“到时候你得给我当伴郎。”
这个时候,还在车里的花花和二丫都摇下了车窗。
“干嘛呢?”花花喊到,“你俩还特么依依不舍上了。”
二丫没有说话,我看到她把刚伸出来的头,很快又缩了回去。
“恭喜你们,四戒。”我再一次给了四戒胸口的一拳,只是这一拳打得好不甘心。
我以为我已经在内心里真的接受了四戒和二丫在一起的事实,但当四戒亲口告诉我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后,我的内心还是陷入了刀绞。
四戒重新回到车上。
我目送着四戒的大奔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一如二丫真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一样。
以前,她和四戒谈着恋爱,我可以不道德地在内心期待他们哪天分了手。
就算他们没有分手,我也会觉得没有婚姻加固的爱情只是浮萍,乃无本之木。我可以在内心幻想……
现在,别人告诉你,他们都要结婚了,你还能怎么样?
指望别人离婚?
还是希望二丫丧偶?
我们可是兄弟,可是好朋友,爱情也许大于友情,但都有一个道德底线。
……
首届东安桃花主题诗会在与会嘉宾合影留念后结束了。玉米乖乖和主编站在最中间,其他的嘉宾站在他们两边。
二丫在台下问我,一会儿能不能找玉米乖乖合影。
我说应该没问题,看情况嘛,如果有人找玉米乖乖单独合影,我们就去,如果玉米乖乖结束就离开,就算了。
“你不是跟她很熟吗?”二丫吃惊地看着我,“合个影的事情都搞不定?”
我笑了笑,“你这是……我……别人今天是最大的腕儿,如果我一个连嘉宾区都坐不到的人上去就跟人套近乎,玉米乖乖是表现得跟我熟悉好,还是表现得不认识我好?”
我有些口吃,因为我想把我的理论讲给二丫。
二丫白了我一眼,直接起身朝玉米乖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