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表明心迹
宁远侯眼神一暗,他想去看望他的母亲,顺便……只是顺便带上她。
“去看一个人。”
柳晏卿讶异,什么人需要他夜里赶这么远的路去看?看他身上似乎笼着哀伤,也不便问。
马车里又静下来。宁远侯忽然失了谈话的欲望,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柳晏卿则看向窗外,想她自己的事。
那些死士是谁派来的,宁远侯心知肚明。没想到那人这么快就注意到他。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做着闲散王爷,骗过多少人,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这一生就这样闲下去了。
皇上重病,太子监国,六皇子凯旋归来,京城已是波澜暗涌。
然而,六皇子还没打算从幕后出来,他也就继续按兵不动。
只是,谁开始注意到他的?这一年他以宁远侯的身份做的事,最大不过是前段时间揪出知府郭槐。难道只这一件就叫他们盯上了?
看来这太子也不简单啊!
柳晏卿靠在窗棱上渐渐闭上了眼,马车摇摇晃晃,又如此安静,真是睡觉的好地方。就是肚子有些饿了,让她睡不安稳。
到了陵园,宁远侯暼了她一眼,没有叫醒她,径直下了车。
在献殿里祭拜完毕,走到后面的封土,宁远侯静静地站在夜色中,想起小时候。
母亲是个温婉恬淡的女子,对他从未大声吼过。那时候的他调皮得令人头疼,可每次到了母亲跟前,都能安分下来。因为连他都不忍让她伤心难过。
父亲战死沙场,他很早就袭了侯爵,也失了兵权,在西蜀一隅安定下来。母亲却因为思念父亲,也早早地去了。
他从未想过母亲身上会有什么秘密,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个温柔沉静的存在,一生围着父亲和他打转。
直到母亲临死前,交给他一块玉决,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他才恍然大惊,原来母亲并不如看起来那样简单。那时六皇子已经找上他,而他自己,也在江湖上秘密布署了一系列安排。
他记得母亲对他说:“阿染,好男儿志在四方,娘知道这西蜀不是你想呆的地儿,你就放手去做吧。”
宁远侯对着那一抔黄土低声说道:“娘,您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转身离开,又走进享殿,摸着母亲生前用过的器具。宁远侯伸到怀里,正要拿出母亲的画像,却听见外面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回过头,柳晏卿已经走到门口,脸上有些焦急。
“怎么了?”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都愣了一下。柳晏卿见他脸上并无悲哀的情绪,蓦地松了口气。宁远侯见她为他担心,心情莫名大好。
自己真是多事!柳晏卿又暗骂自己,一醒来看见到了老侯爷的陵园,还以为宁远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不然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现在站在这里好尴尬。柳晏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退出去,却听他说道:“进来吧。”
柳晏卿这才走进寝殿,跟在他身后,听他说起他母亲的事。
原来是看他母亲来了!柳晏卿不免有些诧异。看来他和他母亲关系很好。
从享殿出来,天空飘起了小雨。手下人找来了一把伞。
宁远侯很自然地将她拉进怀里,拥着她朝大门走去。
薄衫抵不过秋雨萧瑟,但紧挨的身躯却热乎乎的,直暖人心。柳晏卿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是发烫的。
以前不是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可从未像这次这般,让她心跳加速,身体僵硬。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拥着推上马车的。分开后才渐渐冷静下来。一抬眼,看见他左边肩膀湿了一片,额上也有一缕湿发。
犹豫了一下,拿出手绢递给他,“头发湿了,擦擦吧。”
他却探过头来,“帮我擦。”
得寸进尺的家伙!柳晏卿撇了撇嘴,却还是听话地帮他擦头发。
擦完后,正要收起手绢,却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
“已经被我用脏了,怎好这样还你?”宁远侯泰然自若地将手绢收起,塞入袖袋里。
柳晏卿感觉别扭得很,就像自己送了什么定情之物给他似的,脸上渐渐冉起红晕。
宁远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柔和了许多。柳晏卿只觉呼吸一滞,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怕惊扰了此刻的温情。
他伸过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她的纤纤小手,像传来了一股热流,立刻让她晕头转向,羞怯得连头都不敢抬。
从何时起,她竟这么容易受他影响了?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让她不能自已。
柳晏卿有些懊恼,却又很喜欢这种酸酸甜甜酥酥麻麻的感觉。
“卿儿!”宁远侯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丝丝诱惑。
“嗯?”柳晏卿声若蚊蝇,脸颊烫的不行。
“做本侯的女人。”
柳晏卿猛然一震,清醒过来,颤抖着收回手。嘴紧抿着,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为什么?”宁远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气氛却已变得沉闷压抑。
为什么?柳晏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大概是母亲的遭遇让她对后院争斗有了阴影,对男人三妻四妾也变得格外排斥。
她不想自己一生都在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争权夺势。
“我要的侯爷您给不了。”柳晏卿理清自己的思绪,坚定地说。
宁远侯眯着眼,身上寒气逼人。这小妮子还真敢说,有什么是他给不了的?
“你要什么?”
柳晏卿知道他在气什么,是她挑战了他侯爷的尊严。可她不能妥协!
檀口轻启,声线平缓,说出的话却让他为之一震。
“一生一世一双人!”
宁远侯气愤了许久,不再理她。可她说的话却进了他的心。
其实他并不反对一生一世一双人,怎奈他是宁远侯,他的婚事能不能自己做主还说不准。何况她只是个江湖女子,柳家的庶女。
她这样一个没有地位的女子,怎敢要求这么高?
宁远侯对她又生起了兴致。她身上就像有无数未解的谜团,每每令他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