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蒋先生你是来取船的吧?怎么晚了几天?”
姜游向卫工匠摆了摆手道:“没办法,我得找人帮我驾船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高品质更新】对了,我的船可以下水了吧?”
“已停在坞中,我带您去取……哎?蒋先生,那是?”
卫工匠所指的自然是远远的跟在姜游的身后,全身上下都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只留出了一双无神双眼的蔡琰与韩柔。姜游见状赶紧拦住了卫工匠,故作无奈的叹息道:“是我的妻子和随侍婢女。别靠近她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竟然染上了麻风症,我这趟去濮阳,就是听说濮阳有名医能诊治麻风症。”
“麻风症!?”唰的一下卫工匠就闪躲出去了老远。古时麻风病可是令人闻之即为之色变的传染病之一,人人都畏之如虎狼。
姜游见状心中偷笑,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别怕别怕,她们全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只要不接近也就行了。
卫工匠勉强的应了一声,躲躲闪闪的带着姜游一行人去河畔取船。等到船只与余款交割完毕,蔡琰与韩柔都进了船舱再拉好隔板,卫工匠是跑都跑不及。不过总算这个卫工匠还有点良心,跑出去之后却又转了回来,隔着远远的向姜游喊道:“蒋先生,承蒙你照顾小人生意,小人也该有些回报。你们这样独舟出行易生不测,不如且在此间等候两日。两日之后,我卫氏与司马氏有船队要前往高唐商贩,你如果尚有余钱的话,不如交纳些银钱,随船队同行,如此可保你们这一路无忧。”
姜游楞住:“哟?还有这等好事?”
陆幽在一旁接上话道:“都是这样的。这些世家豪族一般都会与主要商贩通路上沿途的官家或是贼众有些交情,时不时的也会花些金银财物拉拉交情买个平安,然后他们则会向随众而行的商客再收点银钱,算是捞回些本钱。此外聚众而行人多势众,大家互相照应着,寻常的小股贼众也不敢来犯。少爷,这点钱值得花。”
姜游点了点头:“花点小钱保平安,值得。那你在这里看着她们,我带点钱银去找这个卫工匠帮忙牵个线。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人上我们的船,若有人刁难就说少夫人与随侍的侍婢患了麻风症,恐流传出去害到旁人。”
陆幽连连点头:“嗯嗯嗯,我理会得。”
本着财不可露白的原则,姜游只带了少许的银钱找到卫工匠,再由卫工匠引着他去见卫氏船队的接纳人。因为银钱故意带得不够,所以姜游在哭了半天的穷、诉了半天的苦之后,对方总算是答应给姜游留下一点钱作衣食之需,并允许姜游随他们的船队一起前往高唐。但是由于姜游的船上有两个麻风病人,而且姜游付的钱也不够,所以对方不会派人来帮姜游掌船。
可别小看这个掌船人的作用,他关系着类似于姜游这种附队而行的商客的船能不能保持着不掉队的作用。不派人来掌船,也就意味着姜游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掉队,对方还不会为此而负责。不过姜游回船之后问了一下陆幽,陆幽则拍着胸脯保证说没有问题,姜游也就多少安下了些心。
闲话少说,三天后姜游的船随卫氏与司马氏的船队出发。因为有这河内两个大族罩着,虽说上路后的第二天就碰上了一股贼寇,不过一番交涉与客套之后就万事皆无。姜游远远的望见这般情形,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原来黑白两道通吃与官商勾结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惯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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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还在水上漂着。
今天已经是出航的第五天了,姜游的船上虽说只有一个陆幽会掌船,而且陆幽的身上还挂着些伤,不过船队也不是真的就不管姜游的这只小船。
不是没有派人来给姜游的船掌船吗?有一艘比较大的船就让姜游把船缆绑在了他们的船尾,一路上由这艘大船来引着姜游的船走,所以姜游的船连帆都不用起,只需在一些比较关键的水道让陆幽起来控舵也就行了。
对这事姜游看在眼里,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你说中华文明传统的“忠孝节义,廉耻信悌”,在现代社会中咋就看不到什么了呢?似乎每个人都已经变得自私无比。犹其是一些所谓的知名公司,为了谋利把一个“信”字看得轻贱无比,说穿了就和骗子公司差不多。广告里的牛皮吹得无比响亮,可真到他们该负起责任的时候,却总是在拼命的推脱,让人恨得直咬牙。
再看现在,这些古人并没有收到姜游全额的钱,可人家守信用,有着十足的职业道德,并没有扔下姜游不管。这要搁现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唉,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一句‘人心不古’了。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好东西,都被败到哪里去了?”
这天的天色已近黄昏,各人都吃过了干粮之后,姜游就坐在船头发起了呆。现在在黄河水道上有人罩着,赶路与人生安全的问题都得到了保障,不必再像之前的那段时间里那样,一颗心总是得提在嗓子眼,姜游却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可做了,觉得有些无聊。
呆坐了一阵,姜游就去了自己的隔舱,从背包中翻找出了久违的竹笛……不是泪斑笛,因为泪斑笛有些显眼,相比之下还是自己最早拾捡到的那支竹笛比较合适。再回到船头,执瓢舀起了黄河水将竹笛细心的清洗了一下,甩干之后又试了试音,这才凑到唇边吹鸣了起来。
在姜游所会的曲乐中有一首很合现在的景致,就是《新仙剑》中的《白河寒秋》。而姜游本来只是想自娱自乐一下,吹奏的时候也习惯性的闭上了双眼,可等到他一曲奏罢再睁开双眼时,却发觉船队中有不少人都望向了他,乱七八糟的目光中也或多或少的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姜游见状哑然,心中暗道:“没、没必要这么大的反应吧?我就是随便的自娱自乐一下而已,怎么现在却闹成了这样?惨了,还说要低调低调再低调的,现在这样叫我还低调个屁屁啊?”
想了想赶紧站起身,向那些望过来的人拱手环施了一礼干笑道:“某一时兴起小鸣一曲,拙劣之技到令各位见笑了。”
船队中有不少人是司马氏与卫氏这俩大世家的子弟,文化修养大多比较高,当下也有不少人在向姜游回礼并称赞了几句。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人真正的留意到他,这到也让姜游稍稍的安下了些心。
灰溜溜的溜回了舱中,陆幽就凑了上来埋怨道:“少爷你失之计较啊!你明知道我们这一路上是要小心谨慎的隐姓埋名,可你怎么却在做这些惊人之举?”
姜游苦着脸,连连摆手道:“我这不是无聊催的吗?再说我也没想到我就是随便的吹个曲子,竟会引得那么多人为之注目啊!”
陆幽道:“舟船之上的人易生烦闷,故此寻常水夫时常喊号为乐,借此稍解烦闷之意。而少爷你的笛韵清妙,就连主公在世之时都时常夸赞不已,于此时吹奏出来,还不技惊四座?”
姜游赶紧摇头:“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这一路上我再也不吹奏就是了。”
陆幽也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罢了。现在不需我在船后掌舵,少爷你且进舱歇息,我去船头坐守。”
姜游应了一声,钻到了自己的隔舱里去,不过隔板并没有拉上,因为他随时要与陆幽对话联系。人才刚刚躺下,他对面隔舱中的韩柔将隔板拉开了条小缝,向姜游轻声唤道:“姜大哥。”
“怎么了?”
“你、你去看看蔡姐姐啊!这数日以来,蔡姐姐话未曾说过半句,终日都沉默不语,这两天又总是在轻咳不断。我、我怕她是不是染上了什么风寒啊!”
姜游听过之后也下意识的望了蔡琰的隔舱一眼。记得以前他弄个曲子出来,一般被蔡琰听到了的话,就没有不挨蔡琰骂的,可是现在蔡琰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也令令姜游反而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想了想之后,姜游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她现在和你一样已经家人尽丧,说得难听点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是她的心境一惯清傲非常,一时半会儿之间的根本就接受不了,在这一点上她可远不及你的心性豁达。老实说,照顾她可比照顾你要累得多得多了。”
韩柔沉默了一下,忽然从隔舱中探出了半个身子,凑到了姜游的近前低声问道:“姜大哥,你与蔡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姜游很无奈的抓了抓头皮,摇头回应道:“我和她嘛……算是夫妻吧。师傅在狱中临终之前,留了卷血书把她交托给我。可是那时的我不为人信,后来迫于无奈把她强行劫走。此外因为实在是无奈到了极点,我还……”
凑到韩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韩柔立时便惊得睁圆了双眼,小手也捂实了樱唇。半晌过去之后,韩柔才指着姜游的鼻子轻声骂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草根三国传81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