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正是萧朗,此时他一脸凝重,脸色有些疲顿。
“进来说话。”萧朗示意顾惜晚进去,然后戒备的看着站在顾惜晚身后的南宫麒麟,“这位是?”
“南宫麒麟。”南宫麒麟语气淡漠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萧朗眉目一冷,南宫山庄的人,南宫貔貅才刚刚捉了自家堂哥。
顾惜晚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眸色坚定的盯着萧朗的脸道:“不用担心他的来历,你若觉得我还可以相信,便不用怀疑他的动机。”
近几天她愈发把南宫麒麟当成自己人了,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她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
萧朗略一思索,便侧身让他们进来:“全城戒严了吧,你怎么跑这来了?”
顾惜晚赶紧和南宫麒麟跨进去,萧朗小心的关上门,领着他们往院子里走去。
“嗯,应该是戒严了,外边有很多侍卫巡逻,萧容空呢?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萧朗,顾惜晚的悬着的心算是稍微定了定,不论萧容空是什么情况,至少她还能找到一个了解状况的人,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瞎子摸黑。
“堂兄他……”萧朗脚步一顿,抬手揉上了紧皱的眉心,“他被那些人困住了,顾正涵那个老匹夫身边居然有那样的高手。”
“安王篡位……成功了?”
萧朗看了顾惜晚一眼,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安王篡位?”
顾惜晚不理会他的惊讶,语气急切的继续问道:“他们要杀了萧容空?”
那完蛋了!如果他们真要对萧容空下手,他必然凶多吉少,谁都知道夜长梦多这句话。胸口有些闷痛,有戾气涌上心头,如果……如果他们真的杀了萧容空……
“不会,在拿到堂兄手里的将军令之前他们不会杀他。”
萧朗皱着眉转过一道弯,带着顾惜晚他们所行之路愈发偏僻。
他的话让顾惜晚放下心来,不过……将军令?安王也想得到那个东西?上仓的军队他得了也能动用吗?疑惑的看了看跟在身边的南宫麒麟一眼,谁料他只是轻笑,似乎在笑她的孤陋寡闻。
“有将军令便能号令那支军队,上仓战王一手创建的军队是只认令不认人的,只要是持令人的命令,就算是毁灭上仓,那支军队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是这样的,所以安王才想方设法擒住堂兄,甚至与南宫貔貅联了手。”萧朗点点头,行至一座偌大的假山处,伸手在一处凸起的地方按了一下,那假山便悄无声息的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顾惜晚仔细打量了周围,这处院子很大,不过一路走来却未看到人影,在这后院的湖边显得相得益彰,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机关。
她和南宫麒麟一进入,那假山便在身后自动合拢。萧朗点亮了火折子走路,洞里的情形依旧只能看得迷迷糊糊。
“晚晚。”南宫麒麟拉住顾惜晚,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小心。
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南宫麒麟进来总结的经验,他们和这萧朗不熟,虽然听闻他和萧容空关系不错,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当年那样亲密无间的那个人都能对他下狠手,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人全心全意去相信的呢?
顾惜晚点点头,并没有否定南宫麒麟的话。杀手做了那么久,她知道怎样才能最好的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是什么地方?”几人走了很久依然见不到出口,这隧道很长。顾惜晚的疑问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引起了几道回声。
“是醉生楼的后院,地下暗室。”萧朗答,“快到了,当年为防止轻易被人发现建的有点深了。”
醉生楼?顾惜晚被挤到了一起,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额,她一定是听过,只是实在想不起来……难道这个身体不只贫血,还记忆力低下?
“醉生梦死,原来这以古最大的妓院居然是上仓的势力么?”
南宫麒麟话落,萧朗便是停了脚步,一想起方才顾惜晚对此人的信任,也就再没有纠缠,只淡淡嗯了一声,道:“醉生楼是上仓在以古的情报总部。”
顾惜晚想起上次救了珠心那个女子的地方似乎叫做……温柔乡?当时那个尖嘴猴腮的人说温柔乡和醉生楼抢生意,指的就是这个醉生楼么?没想到居然会是上仓的势力。
“在想什么?”南宫麒麟看着顾惜晚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问道。
“哦,想起以前在温柔乡救了的一个女子。”
南宫麒麟笑笑,眼前便已豁然开朗,他们到目的地了。
眼前是一处架构很大的石室,有岔道四通八达,点上的照明的火把,粗粗看上去似乎只有这个隧道才是唯一的出口。
萧朗灭了火折子,带着两人走向一间石屋,道:“顾正涵带了人全城地毯式搜索,紫陌重伤,我和红尘便带着她躲进了这里。”
“紫陌重伤了?!”顾惜晚一惊,复又问道,“红尘怎么样?黄泉呢?”
“黄泉和流云都被抓了,脱身的只有我们三个。”
流云?那天萧朗身边的侍卫吗?
萧朗话音未落,便有一道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气急败坏的道:“六爷!你嗓门太大影响紫陌休息了!”
那是红尘。
她先是一愣,待看清萧朗身后跟着的人后,红尘便倏地红了眼眶,冲过来猛的抱住顾惜晚,哽咽道:“小小姐,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吵着去看热闹怎么会害的爷和黄泉被擒,呜呜……紫陌受重伤了。”
顾惜晚拍拍她的后背,哄到:“你别哭,救他出来不就好了。”
红尘抽抽噎噎,抬起袖子使劲擦了擦哭得通红的双眼,摇摇头道:“我也想去救他们啊,可是爷不让我们去救他,他让我护送六爷回上仓。”
顾惜晚被红尘拉着进了一间石屋,石屋设施简陋,硬邦邦的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紫陌。顾惜晚看了南宫麒麟一眼,南宫麒麟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检查起紫陌的伤势来。
“你们都脱身了为什么不去找我,难道你们想瞒着我?不知道多个人就多份力吗?”紫陌脸色白得像纸一般,顾惜晚看着都觉得心疼,索性把目光严厉的投向红尘。
红尘委屈的撇撇嘴,萧朗接口道:“堂兄不许我们告诉你呢,谁知道你们居然自己知道了,还能找到这儿来。”
顾惜晚柳眉一挑,既不告诉她,又不许红尘几人去营救他,萧容空是怎么想的?还是说他自己能够脱身?
“她背后那掌是谁打的?”南宫麒麟突然开口,顾惜晚往那边看了一眼,紫陌身上的衣物完好,他怎么知道紫陌背后被人打了一掌?南宫麒麟这医术……
红尘一愣,答道:“是顾正涵身边的一个青衣蒙面的男人……”突然,她的语气变得愤恨,“谁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冒出来的,真是过分,若不是他南宫貔貅根本困不住爷!还有黄泉紫陌,也根本不会受伤!”
黄泉也受伤了么?那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不知道萧容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那一掌有多严重?”萧朗看南宫麒麟神色凝重,心里突然就沉了。
从宫里逃出来他们没来得及去外边请大夫,连行宫也被安王的人重重包围了,也幸好醉生楼没有暴露他们才得以藏身。即使这样醉生楼还要面临着宫里的搜查,他只得让红尘大致处理了紫陌的伤势便带两人来了这个暗室,紫陌的伤到底怎样他们心中都没底。
“筋脉断了,就算强行修复,以后也不能动用内力。”南宫麒麟定定的看着顾惜晚,道,“晚晚,她废了。”
红尘哇的一声哭得更响,嚷嚷道:“你们南宫山庄不是自称医术天下第一的吗!你救救她啊!救救紫陌啊——呜呜,这一掌是那人对着爷打下去的,被紫陌接了,也不知道爷现在在他们手里怎么样了……”
顾惜晚胸口愈发疼痛,为床上苍白羸弱的紫陌,也为行踪不明的萧容空,是了,就算安王他们因为想要萧容空手里的将军令而不杀他,可是让人活着却生不如死的手段多了,萧容空是不是……顾惜晚闭闭眼,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混蛋!”顾惜晚怒吼,“怎么会这样!啊?!安王不轨的举动难道你们一点预感都没有吗!都不知道留后招吗!贸贸然就去参加宴会你们是傻了吗!”
萧朗颓废的捧着自己的脑袋,嗓音低哑的道:“布置了,都布置好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带了那个假的萧遥回来引起了堂兄的怒火以及注意力,让他忽略了南宫山庄的动静,那也算了,如果只是一个南宫山庄堂兄是不放在眼里的。Www..Com乾元殿上的惊变我们原本都是可以离开的,可是顾正涵身边出现的那个青衣男人,他一个人就挡住了堂兄……”
红尘低低抽泣,顾惜晚哑着嗓子道:“别哭了,红尘。当务之急是先把萧容空救出来。”顾惜晚说着,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紫陌,道,“你和萧朗带着紫陌想办法出去,萧容空那边交给我好了。”
“这怎么可以!”红尘惊呼,她怎么能让小小姐去冒险,不说爷了,就是紫陌醒了也会把她骂道狗血淋头的。
“你不能去,天牢戒备森严,安王一定会加强警戒,你去就是送死。”萧朗坚决反对,要是真让她去,堂兄一定会杀了自己,“要去也是我去,要不是我在那里堂兄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堂妹,你在外那么久,是时候回上仓了,现在就走,迟则生变。”
“你们别争了,你一个受伤的人是救人呢还是送死呢?”南宫麒麟蹙眉,面色不豫的看着萧朗。
萧朗脸色一囧,说不出话来。这人不愧是南宫山庄的,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发现他受伤这人居然只凭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来,真是不简单。
“六爷,你怎么也受伤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啊?”红尘简直要崩溃了,爷不让人去救他,小小姐非要去救,爷让自己护送回上仓的六皇子居然也受伤了,还有被抓住的黄泉也伤的不轻。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没事,小伤。”萧朗叹了口气,他只是不愿让别人担心罢了,谁知居然被南宫麒麟一语道破。
“我和晚晚去救他们,救了人直接出城,你们不用等,尽快离开这里,人分散了目标会小点儿。”南宫麒麟站起身道,“萧朗,把你们醉生楼的情报都聚集起来,我们得知道萧容空的具体位置以及那周围的地图。”
红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南宫麒麟,你会害死小小姐的!她没有内力!”
“红尘,闭嘴!”顾惜晚冷喝,关系到萧容空的安危,她不会放手不管的。
红尘张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再阻止。小小姐的神色让她看清楚她的决心了,她不会因为自己改变决定的,何况,爷的情况她也真的很担心。吸吸鼻子,红尘眼睛通红。
拿到了想要的情报,天一黑两人便和萧朗几人道别,之后两人一路小心的躲过街上巡逻的队伍,来到皇宫红色的墙角下。
顾惜晚一袭夜行黑衣,看着同样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的南宫麒麟,指了指他怀里的地图,问道:“要从这里翻过去呢。”
南宫麒麟点点头,伸手提着顾惜晚的胳膊,轻轻一跃便到了皇宫黄色的琉璃瓦屋顶上。
夜幕下星光点点,半圆形的月亮正当空,清冷的月光洒下,森严而肃穆的皇宫屋顶上两个黑衣人影猫着腰鬼鬼祟祟的行走其上,让人听不到半点声响。
“到了。”顾惜晚伏着身子蹲在屋顶上,扬起下巴点了点几米远处在夜幕下漆黑的透着一股子腐烂气息的建筑。那守门的两个侍卫目不斜视,这个时辰还能这般精神奕奕,显然是被人特别叮嘱过的。
安王也真狡猾,关押萧容空他们的地方居然也有五个用来混淆视听,若不是他们有醉生楼的情报,恐怕今晚就要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一队士兵巡逻至此,顾惜晚和南宫麒麟缩了缩脖子将自己隐藏的更好。
那带队的士兵大声问道:“有情况吗?”
守门的两人齐齐答道:“没有。”
“打起精神来!好好看着!出了状况你们人头不保!”
“是!”
那队巡逻的士兵又齐刷刷的去了别处。
顾惜晚皱皱眉,问道:“杀么?”
“不。”
南宫麒麟只答了这么一个字,顾惜晚还在疑惑要怎样才能进去那个地方,就见南宫麒麟伸手到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包纸包装的东西,然后打开,手一扬那纸里的淡蓝色粉末便洋洋洒洒的飘到了那边。
一秒……
两秒……
那两人依旧瞪着眼睛炯炯有神的样子,顾惜晚扭头看着身边的人,问:“那是什么药?过期了?”
眉心跳了两跳,南宫麒麟颇为无语的抬手揉了揉,无奈道:“我的药怎么会过期。”
“是么,他们还站着,也没倒地。”
“倒地做什么,这边还有巡逻队,睡着躺地上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这里有人潜入么。”南宫说完也不顾下边还有守卫的人便轻轻跃下去。
顾惜晚心中惊跳,南宫麒麟傻了吗?那两守卫还精神奕奕的站在那里,他下去找死?
出乎顾惜晚意料的是,南宫麒麟跳下去并没有引来那两人守卫的呼叫以及防卫,那两人依旧是瞪着眼睛一副注视着周围动静的样子。
嘴巴张成的圆形,顾惜晚充分表达了自己惊讶的心情。
“愣着做什么,快下来。”南宫麒麟对她招手,神情得意洋洋。难得让晚晚流露出这种表情,他很有成就感。
好吧,下去,看样子似乎真的没事。顾惜晚纵身一跃,踩上对面的那根柱子,接着一个后空翻,便如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地。南宫麒麟嘴角一勾,他看晚晚越看越满意,虽然没有内力身手却依然很好,真不懂她一个自小连右相府都没出过几次的大小姐是怎么会的。
狐疑的走到那两人跟前,顾惜晚伸手挥了挥,那侍卫眼睛只是眨了一下,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走啊,磨蹭什么,不想救你的萧容空了?”南宫麒麟一笑,在那两人身上摸了钥匙,便率先开门而入。
顾惜晚连忙跟上,问道:“他们是你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两人明明看到他们却一副没看到的样子,除非这两人是南宫麒麟安排的。只是……南宫麒麟怎么会未卜先知的,又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南宫麒麟扑哧一笑:“你把我想的太神通广大了,他们两个睡着了。”
睡着……居然还有人是站着睡觉的么?还会眨眼睛?不只站着睡觉,还睁着眼睛呢……还是不要问下去了,关于南宫麒麟身上层出不穷千奇百怪的东西,她问的越多也只能说明自己的孤陋寡闻愚昧无知罢了。
天牢里的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腐朽而糜烂,让人无端端生出厌恶的情绪。
萧容空就是被关在这里?
许多牢房都是空的,天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想来朝廷重犯也不多,所以空着不算奇怪。顾惜晚迈开大步四处寻找萧容空的身影,嗒嗒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天牢里显得阴森而诡异,这让她想起前世里有着最爱说鬼故事这种恶趣味的三哥。
居然还有人?听着杂乱的脚步声顾惜晚不由得烦躁起来,牢里也有守卫。
“谁?天牢重地不得乱闯!有令牌吗!”
那一袭黑甲的守卫话音刚落,南宫麒麟便如同一束光一般冲了出去,在几个守卫间来回穿梭一阵,便让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就统统倒下了。
从一人腰间摸出另一把钥匙,在手里抛了抛,南宫麒麟道:“这才是关押萧容空的牢房的钥匙啊,我说呢。”
“他们没死。”顾惜晚接过钥匙淡淡道。
南宫麒麟点点头:“你知道我不爱杀人的,不过短时间他们也不会醒就是。”
两人最后是在天牢的尽头那间牢房里找到的黄泉和流云。
那一瞬间顾惜晚的心忽的就沉了下去。
萧容空不在。
黄泉伤的不重,倒是一旁的流云,全身上下血迹斑斑,一张脸惨无人色。
见到顾惜晚,黄泉先是面露喜色张了张嘴,却最终厌恶的皱起眉没有说话。那两个人太像,他分不清,另外主子也嘱咐过红尘不许将此事告知郡主,他刚才一时错乱,差点又认错了。
披散着头发的流云面色狰狞,扑上来就要抓上顾惜晚的脸蛋,被南宫麒麟眼明手快的挡住,只得怒道:“贱人!六皇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背后捅他一刀!你不得好死!”
顾惜晚拿钥匙打开门锁,抓着黄泉问道:“萧容空呢?他被关在哪儿了?”
她的声音里急切的都有些发抖,到底拿不准萧容空出了什么事,她快被心里的胡思乱想刺激的快发疯了。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这么担心一个人,她突然有一种想毁了这个世界的冲动。
黄泉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他咧嘴笑道:“郡主?”
顾惜晚抓着黄泉的手臂愈发紧了,她一字一顿的问道:“萧、容、空、呢?”
“砰”地一声,顾惜晚被黄泉一掌打飞!
顾惜晚本想出手挡下黄泉的攻击,奈何心思全在萧容空的行踪上,出手慢了一秒,便是这个下场。
“总是用这样的戏码,你不嫌烦吗?”黄泉神色厌恶,将脸扭到一边,似乎连看她一眼都恶心。
困着流云的南宫麒麟待反应过来,便是一脸戾气,他神速的飞起一脚,怒道:“你找死吗?”
这次是黄泉被打飞了……
顾惜晚要被这两人气疯了,黄泉那一掌打的她两眼发黑,黄泉还受着伤,居然被南宫麒麟……
眼前又是黑了一黑,顾惜晚咳了两声,怒道:“混蛋,连我都不认识……”
黄泉愣了,这女人……不会真的是郡主吧?额头见汗,黄泉挂了满脸的黑线,要是被主子知道他打了郡主……要是被主子知道他打了郡主……黄泉陷入无限怨念中……
南宫麒麟还不解气,仍想去补上两脚,被顾惜晚制止住。
揉了揉胸口,忍下疼痛,顾惜晚脸色微白,对着南宫麒麟摇头道:“我没事,先出去再说。”
南宫麒麟瞪着黄泉,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等着,等出去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黄泉心中一跳,躲开南宫麒麟杀人的目光去扶起流云。
流云有些发愣:“她……”
黄泉压低声音道:“这位是真的。”
流云立刻闭嘴,他刚刚还想抓花她的脸来着,希望她记性不好已经忘了……
“来人,有人劫狱!”
四人刚走出天牢不久便听到惊呼声,顾惜晚低咒一声,被人发现了。
“快走,巡逻队追来了!”南宫麒麟大吼一声,搂住顾惜晚脚下用力一路疾奔。
黄泉咬咬牙,也催动内力带着流云奔掠起来,也幸好他伤的不重,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快来人!拦住他们!”
寂静的夜里这几声洪亮的叫喊声响彻夜空,很快便听到四面八方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南宫麒麟急急刹住身形,紧随其后的黄泉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停下来了?那些人越来越近了!”黄泉轻喘。
“我们必须分开走了。”南宫麒麟忘了一眼周围,沉声道,“听到四面的脚步声了吗,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包围的,这是有预谋的,他们料到会有人来劫狱。”
黄泉的神色也凝重起来,重重的点头道:“那我们分开走。”
南宫麒麟二话不说拉起顾惜晚就迈开步伐:“我和晚晚这边,你们那边。”
黄泉和流云皆是无语。
顾惜晚挣脱开南宫麒麟的束缚,道:“别闹,难道让他们两个伤员一路?”
南宫麒麟撇撇嘴,语气无谓:“我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的安危最重要。”
叹了口气,顾惜晚抓紧时间分配:“黄泉和我一路,他伤势轻,我也会点武,这样的组合最好不过,你不用担心。”
“晚晚!”南宫麒麟自然不同意,他承诺护她周全怎么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
“麒麟,别闹。快走。”顾惜晚以眼神示意,黄泉会意,上前拎起顾惜晚便走。
他伤势虽然不重,但带着流云想要离开就难说了。再说了,郡主和这么俊的男人在一起总是不好,为了能在主子面前将功赎方才揍郡主的罪,他还是表表衷心忠心为好。
看着两人离开南宫麒麟却难得没有抗议,晚晚和他认识到今天,从来都是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他,今天只叫他名字的感觉……真不错。
唇角微翘,南宫麒麟一转身就把流云扛在了肩上,足尖一点便已掠到了屋檐上。这上面跑路比较方便,另一方面也能吸引一些注意力替晚晚她们减少一些阻力吧。
“放箭!”匆匆赶来的顾正涵黑着脸沉声怒喝。
齐刷刷两排弓箭手蹲下,箭尖直指屋顶上,那方面南宫麒麟跳来跳去,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轻轻松松翩翩然然似是跳舞一般,使得地面上的弓箭手都举着箭一会对着这边一会对着那边。
顾正涵的脸色更黑,啪的一掌打翻近身的一名箭手,火气冲天的骂道:“养你们这么久就是让你们在这里献丑的吗!这么多人还怕射不下来吗!给我射!”
一人被打,剩下的人齐刷刷的将已在弦上的箭送了出去,他们可不想挨打。
可惜那么多箭居然没有一个能射伤南宫麒麟的,偶有几支凑巧飞向他的只是被他轻轻一拂袖便生生扭转了方向,居然是往回射的!那力道与速度与那些人射出去的不可同日而语。
两队弓箭手人仰马翻,南宫麒麟几个点跃,便已消失不见。
“废物!”顾正涵脸色铁青,抽翻一个弓箭手又踹翻另一个,安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居然让他办砸了,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了。
“来人!”顾正涵抬眸,眸中怒火冲天,“守牢的人呢!不是说了有动静预警的吗!为什么让他们救了人出来才发现!”
“回禀大人,那两人站着睡着了!”
顾正涵胸口一滞,剧烈的起伏起来,明明他都安排好了,为了怕被发现他还特意让伏兵埋伏的远点,本应该能将他们围在天牢里的。谁知千叮万嘱居然在守牢的侍卫身上出了差错!
“斩!”最后顾正涵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拂袖而去。他得想办法怎么在安王那里解释这次的失误,萧容空没有引来,却被人质跑了!另外帝都要加强防范了,若是被他们出了城,一切便是再无力回天了。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那道高高的宫墙是黄泉带着她越过的,顾惜晚回头看了看,似乎已经到了安全的范围了。
“你必须连夜出城,趁着他们还没有进一步加强城门的守卫之前。”顾惜晚和黄泉挑着隐秘的道路走着,“还有,萧容空去哪了?”
“主子没有被抓住。”
“你说什么?!”顾惜晚瞪大眼睛,怎么……萧容空居然没被抓吗?那他去哪儿了?既没有和红尘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回来救黄泉几人,萧朗难道说谎?
黄泉紧走几步,轻声道:“郡主,小声点。六爷和红尘离开的时候主子是被抓了,可是主子是什么人,趁他们松神的时候就逃了,可是……”黄泉皱皱眉,道,“可是顾正涵身边的那个青衣人太厉害了,当场击就追出去了,也不知道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又是青衣人……她已经在红尘和黄泉口中都听到这个人了,似乎黄泉他们被擒起关键作用的就是这个青衣人,到底他是何方神圣?她以前见着顾正涵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身边有什么黑衣人的啊?
甩甩头,顾惜晚道:“去醉生楼换装,你们连夜离开帝都。红尘和萧朗应该带着紫陌走了。”
至于萧容空,应该没事的吧?既然被抓住都能逃脱,那么只是一个青衣人,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困住他的吧?
哎,总比自己胡思乱想要好,应该相信他的身手才对。醉生楼就要到了,先让黄泉和流云出城。
“遥儿!”
刚刚才放松了一点一直以来紧绷的心神,顾惜晚就被一声低吼下了一跳,这谁啊?大半夜的,要不要叫的这么大声?
不过这声音……似乎是萧容空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顾惜晚感受着迎面扑来的人影以及扑来的劲风下意识的抬手格挡。
可惜被那人影反手化解,然后……
被抱了……
顾惜晚被抱得很紧,那怀抱很暖,胸膛起伏,她靠在他胸口能听到那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激烈。
“你没事了?”顾惜晚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一直走在阴暗的隧道里郁闷而焦灼然后突然就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那种突如其来的喜悦的轻松让她脸上满是柔和的笑意。
不过,她被抱的太紧了,有点疼。所以顾惜晚挣了挣,想离开萧容空的怀抱。谁料萧容空抱得更紧了。
顾惜晚眉头一皱,他这是怎么了?
“你想勒死我?”
反复确定了怀中的女子是真实的,萧容空稍微松开的对她的束缚。
那个青衣人追了他半天,他好不容易甩了他到了醉生楼,却听说萧朗和红尘离开,她居然去了宫里救人。以古换了天,宫里的戒备再不比以前那样松散,何况安王和顾正涵定是将黄泉和流云作为了人质,不做任何措施而想劫天牢无异于送死。可想而知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有多么恐惧了,明明他都交代过了红尘就是怕遥儿去宫中救人,谁知她还是知道了。
所以他便急吼吼的冲了出来,希望他到皇宫还来的及,谁料惊喜的是她居然已经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他是不是要感谢老天顺便大吼三声?
“主……主子……”黄泉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开口。真是罪过,又看到主子的失态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萧容空又微微推开顾惜晚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她一袭黑衣也看不出来血迹,不过黑衣是完好无损,也不凌乱,想来是没有大碍吧?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又问了一遍。
“没有受伤?对吗?”
看着他故作淡定的表情,还有略微凌乱的墨发,额,难道被那黑衣人追的很紧?顾惜晚扬起微笑点头,道:“救人还算轻松,进去说话。”
黄泉抿唇,他这么个身穿囚衣全身脏兮兮臭兮兮的凸出的造型都能被忽视,这两人要有多么目中无人啊?垮下肩膀,黄泉自怨自怜,似乎……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忽视他,他难道会说他已经习惯了吗?
萧容空点头,瞟了黄泉一眼,便与顾惜晚并肩而行。是该进去说话,黄泉的打扮太显眼。
黄泉苦巴巴的跟上,为什么他躺着也中枪啊,他这打扮又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更不是故意打断主子和郡主的情深意长,要不要用眼角的余光瞟我啊?
走着走着顾惜晚突然闷咳了两声,引来萧容空疑惑的目光。
心里暗暗诅咒着黄泉下手太重,顾惜晚笑道:“大概灌了风……”
萧容空沉着脸不等她的话说完,出手如电倏地就扯下了她蒙面的黑巾,然后俊眉便揪成一团,嗓音冷冷:“不是说救人很轻松么?不是说没受伤么?”
看看她现在脸色苍白的样子,这不是存心让他心疼么。
拉过顾惜晚,萧容空脸色很难看:“伤了哪?谁打的?”
“胸口。”顾惜晚抿唇,谁打的?黄泉打的……那掌打的她这个前世赫赫有名的杀手翻了三个跟头,撞到了后脑勺,看在黄泉无心之失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胸口?萧容空脸色黑了,唇线紧抿,咬牙切齿:“谁打的?”他发誓,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他要灭了,找不到就灭队,他不信查不出来今晚以古皇宫里当值的人名单!
“没事,伤的不重。”顾惜晚又添了一句,话落又是一阵闷哼,嘴角居然溢出一丝血迹。
“主……主子……”黄泉举手,哭丧着脸,无比诚实,“我不是故意的……”
他出的手自然知道自己用了几分的力气,郡主一个没有内力的人肯定伤的不轻,这回来的路上她没有露出丝毫不适肯定是强忍着的,现在回来了又见到了主子心情一松,什么状况都趁机涌出来了。
这个黄泉,太坦诚了吧?顾惜晚黑线,这认错的速度奇快无比,她想帮他掩饰都来不及。
萧容空哦了一声,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黄泉一眼,再没有说话,打横抱起顾惜晚进了醉生楼。独剩黄泉一人在原地抖啊抖……
主子这声“哦”……是什么意思?是要处置他呢,还是打算放过他?呜呜呜呜,话说,他可以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当时顾正涵派了那个假的郡主来天牢想从他们口中套到主子您的情报,他那时差点被骗了,所以以为郡主是那个女人的时候才那样生气的。
真是要把人逼疯了,黄泉充分发散性的思维将自己以后可能的后果都想象了一片,风中凌乱了……
凌乱的黄泉正打算抬步进去,突然身边又掠过一道身影,是扛着流云的南宫麒麟。
黄泉冷汗了一下,赶紧跟上去:“流云又不是麻袋,你没见他都疼晕过去了吗?”
南宫麒麟停下脚步,将流云从肩上卸下,扔给黄泉。黄泉手赶紧忙脚乱的扶好流云。
“不扛着他难道还横抱吗?那个动作我只想对晚晚做。”南宫麒麟转身,脚下不停,急匆匆的追着萧容空的方向去,“我刚刚看见萧容空抱着晚晚进去了,他想做什么?”
黄泉扶着流云站在原地,嘴角有些抽搐,主子只是因为郡主伤着了才会那么紧张的,不是要对郡主做什么。话说,这个男子对郡主……主子,你情敌真多,我回避好了。
萧容空抱着顾惜晚一路沿着小径直走,醉生楼被彻底搜查过,如今也不比刻意小心翼翼的躲进石室,后院几处屋子相对清净,极少有人过来。
他将顾惜晚轻轻放到床边上坐下,伸指扣上她的脉搏。
“咦,你会把脉吗?”
萧容空皱着眉:“略知一二。这个黄泉……找死!”
居然将遥儿打成内伤了!萧容空抿唇,现在时间不宜拖延,等回到上仓,黄泉就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无论是为了什么,下重手将她打成内伤就是不可原谅!
正打算跟着南宫麒麟身后去看热闹黄泉忽的打了个冷战,毛骨悚然的透过重重墙壁望向那个方向,果断拎着流云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他去处理流云的伤势好了……
看着萧容空难看的脸色,顾惜晚笑笑,开口道:“你别怪他了,他把我当成了那个逍遥郡主,否则怎么会对我出手呢。”
“萧遥永远只有一个,黄泉那个蠢货,连你都分不清,我不该罚他吗?”萧容空脸上带着淡淡的心疼,翻出一瓶药,坐到顾惜晚身边摆出替她上药的架势,“黄泉出手肯定不轻,先上药。”
额,黄泉,我救不了你。
顾惜晚面露难色,她中招位置是胸口,要上药的话他不应该是回避的么?怎么现在一副理所当然坐在床边打算替自己上药的样子?
手里举着药瓶的萧容空皱皱眉,看着没有动静的顾惜晚:“消瘀去肿的药你不需要吗?那里淤血会很疼。”
顾惜晚难得的脸上一红,清咳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嗯,我自己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您老出去吧,我自己可以。哎,原谅她做不出来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上药的事情。
萧容空眉梢一挑,脸上浮现淡淡的玩味,点点头,把手里的药瓶递给顾惜晚,道:“好,你自己来。”
顾惜晚接过药瓶,等了半天,没见萧容空有离开的意思。难道这货是想观赏她自己替自己上药?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跳了一跳,顾惜晚捏紧了药瓶,开口道:“麻烦王爷大人,出去成吗?非礼勿视,懂?”
萧容空好整以暇,淡淡的开口:“哦,懂。不过我觉得,作为我的王妃,你应该早点适应。”
“这角色代入会不会早了点?”顾惜晚脸上黑黑的,将药瓶捏的很紧。
萧容空扬唇,轻飘飘的道:“你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这亲便定下了,你觉得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很短吗?”
顾惜晚气结,关键不在这里好吗?就算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定了亲,严格来说两人也就最近才认识的不是吗?不管怎样,她就是觉得,热恋期都没有好好过过瘾就成亲,是很悲催的一件事……
萧容空笑,这个丫头脸色难得能黑成这样,真是可爱。
低低笑起来,将她握着药瓶的手握在手心揉了揉,萧容空轻轻的说道:“这次就和我一起回上仓吧,我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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