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共计一个小时,每天10:18发文,11:18可以正常看帅道长丢下这句话就带着人走了,偌大的灵堂只剩下了陆放舟和女童,陆放舟想爬起来,但裤腿的问题还没解决,只好努力回想女童的名字,好像叫二妞来着。
“二妞,爹、爹……的腿还绑着呢,帮忙剪开。”陆放舟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才把爹爹这个自称说出口,让剪开是因为寿衣的裤腿绑得很特别,据说是为了防止诈尸,所以想解是解不开的,要剪。
二妞一听忙点头,跑去隔壁间找,好一会才回来,沮丧的说:“爹爹,剪刀不见了。”
陆放舟一听便想起那些村民的话,顿时明白了剪刀的去处,定是那群人拿走的,便不再让二妞寻剪刀,而是指了指桌上的烛台:“二妞,拿烛火烧。”
二妞显然犹豫,生怕不小心烧着陆放舟。
陆放舟忙安慰:“无妨,烧着就烧着点,解开就好。”
二妞一听愣了愣,有些不太信,低头咬了会嘴唇后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烛台,走到陆放舟的脚边。
陆放舟努力用力张、开脚,可惜效果不佳,绑寿衣裤腿的结是特制的,牢得狠。陆放舟只好苦中作乐的想,他家道长的手真巧,绑个结都这么牢,将来若有机会被他绑个身,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呃……等等!想岔了,这种事不能有!赶紧驱离!
陆放舟赶忙晃头,努力把这事忘记,冷不防脚裸一痛:“哎呦!”
“啊!”二妞吓得丢了烛台,完了似乎发现丢了烛台,弄破了蜡烛比烫到爹爹更要被责罚,忙伸手去捡,可蜡烛还没熄灭,烛油还是火烫的,立刻把二妞的手给烫到了。
陆放舟回头正巧看到这一幕,忙说:“慢点来,小心着,烫着我没关系,你可不能烫着。”
二妞再次一愣,眼眶中开始有眼泪打转,这真是她的爹爹吗?从她记事起,她爹爹就整天喝酒,动不动就打她,家里原本雇着的下人受不了她爹爹的脾气走了,家里的活就全由她做了,稍微一点没做好就会被打。哪会像今天这样,没有骂她,先跟她说不要烫着。
陆放舟以前没跟这么小的女童打过交道,压根就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挠了下头之后只好选择哄:“二妞啊,别哭,爹爹没事,等烛油干了再把蜡烛捡起来,然后点上再来过?”
二妞乖乖点头,按着陆放舟的话顺利的把裤腿给烧断了。
陆放舟重获自由,狠狠的蹦跶了几下,还想叉腰笑一下,冷不防看见了二妞擒着泪水奇怪发呆的表情,他才想起自己当了个便宜爹,忙恢复正经,蹲地轻触了二妞的头:“二妞刚才真棒。”
二妞一听,原本还含在眼中的泪水刷的下流了下来,她爹爹……居然夸她!有生以来头一回!
二妞的泪水把陆放舟给吓到了,手忙脚乱要给她擦,还没碰到二妞的脸就想起一件事,他虽然是二妞的爹,但那只是这具身体是二妞的爹,他这个魂可不是。
所以实际来看他应该不是二妞的爹,不是二妞的爹就不能随便碰人家姑娘,女童也不行!陆放舟想起过去几年总被亲妈拉着看的某大型亲子节目,去年有一期某位董姓年轻明星和干女儿之间的相处方式备受观众非议,还比对了前几期那位张姓明星的做法。
其中有一条陆放舟记得很清楚,成年男子不可以随意伸手触碰女童,包括晚上睡觉不能同个被窝,男子必须穿长袖长裤的睡衣等等。
于是陆放舟赶紧把衣袖给放下来,遮住了手掌,然后再擦去了二妞的泪水。
“二妞不哭,怎么了?哪里痛?哪里不适?说出来,爹爹给你做主!”
二妞没有说,反倒哭得更厉害了,还一个劲的擦眼泪,在灵堂内熏了一天多的纸灰蜡烛什么的,二妞的手和脸都脏得很,一擦就更难看了。
看的陆放舟赶紧拦:“手这么脏,不能揉眼睛,来,爹爹带你去洗洗。”
陆放舟拿着蜡烛带着二妞去找水,顺带瞧了通新家的模样。
三间二层的砖瓦房,一层正中是厅堂,现在设着灵堂,左边朝西是厨房,自家吃饭用的餐厅,前头还有间小矮屋,似乎是杂物房,右边朝东是客厅,正经的摆酒招待客人的地方,正中还搁了道屏风,分了男客女眷两桌。
和厨房那边的一片狼藉,打家劫舍之后的凄惨样不同,这边的两顶桌子,几条条凳,以及那块屏风还是整齐的,显然是留着吃豆腐饭用,吃完才搬。
二楼陆放舟先没上去看,先在厨房落了脚,照他小时候对外婆家的记忆,厨房一般应该会有水缸。然而寻了一圈,他愣是没找到,只找到了个些放过水缸的痕迹。
肯定又是那群人拿的!呵,等着,敢拿我的东西,回头让你们翻倍的还。
陆放舟心道,将蜡烛放在灶台上,嘱咐二妞在这里等他,然后拎起一个只剩半个手柄的木桶准备出去打水。
二妞一听,很贴心的说了句:“爹爹不用了,天太黑了,明天再说。”
女儿这么贴心,他怎么可以让女儿受罪?陆放舟一听更要出去了,谁知原主长期酗酒的身体压根就没什么力气,单手拎个木桶都拎不起来。
陆放舟只好一面双手抱起木桶,一面暗下决心,回头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
好在今晚的月亮很亮,出门可以不用火把,而水源也离他家很近,就在屋子的右边,一道自山上流下的小溪,在这边汇成了个小潭,潭水溢出后再往下流去,绕着他家院子前头走了一圈。
陆放舟看过点半吊子的风水,屋前和屋右环水,是财源滚滚的好风水,陆放舟顿觉因抱着木桶而酸痛的腰板轻松了很多,他的半生荣华有指望了。
脚步也欢快了很多,哼咻哼咻的把水抱回家,倒进灶台里烧了一半,余下的和热水对匀,招呼二妞:“女儿,自己洗澡擦身会吧?你在这边洗,爹爹在外头守着,好了喊爹爹。”
“哎~~”二妞答应了声。
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他带上二妞雇了两顶轿子,一群挑夫,像模像样的去了陆家。
陆家有两个宅子,一个位于县城东,一个位于县城南,县城东的是老宅,面积不大,原本还不是陆家的宅子,是陆放舟的母亲周氏家的家宅。
陆老爷出身贫苦,家里排行老小,五岁就开始放牛,他放牛的地方有个村堂私塾,他经常悄悄窝在私塾墙角下偷听,这一幕被下乡来收租的周家老爷给看到了,觉得这孩子不错,便发了善心资助了他读书。
陆老爷也争气,二十岁的时候就考中了状元。周家老爷看着喜欢,便将膝下唯一的女儿嫁于了陆老爷,也没提入赘,正经随了陆家的姓,还把周家的几亩茶园交给了陆老爷管。
没过几年,周家老爷故去了,陆老爷考中秀才之后也没再读书,一心扑在生意上,手里的茶园越来越多,也逐渐开始怠慢起夫人周氏,经常借生意繁忙之故夜不归宿。
几年后,周氏故去,陆老爷便以睹物思情为由,搬离了老宅,还将周家旧人一一打发回去,留下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头看宅子。
县城南的新宅在周氏故去之前就已经开建,新宅面积挺大的,那时陆放舟已经中了秀才,一门两位秀才使得陆家能建门进较旁人多了不少。
新宅共计五进,前门开在兴隆街上,后门开在县前街上,占了嵊县城内最好的地段。
今日陆老爷做寿,虽是大年三十,雪又下得特别大,但来得人依旧不少,但凡县内能够陆家攀上任何一丝关系的人几乎都来了。
陆家派了好几个家丁在门口迎接,按着衣着光鲜程度迎入正门,或是旁边角门。
陆老爷的正经亲戚大都清贫,陆老爷发迹之后记着当年头顶兄长欺负他的苦,也没多接济他们,故而他们的衣着大都不好,被迫走角门时心里皆是不舒服的。
陆放舟到的时候,门口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起先他没下轿,众人嘀咕的是这是陆家哪门的贵人,带了这么多寿礼,待陆放舟下轿后,众人惊讶的是来的居然是那个不得宠又烂得一塌糊涂的陆放舟。
陆家管家陆生一早就得了陆老爷的关照,让他看着陆放舟的时候,立刻把陆放舟迎进去。陆生照办了,围观的众人愈加奇怪了。
陆放舟满心都是猜测陆老爷此举究竟何为?一点都没注意围观众人的表情。
进门之后,陆生没引陆放舟去寿堂,而是穿过边上的廊,直接去了位于第二进的陆老爷书房,书房虚掩,门里还挂着帘子,陆生掀帘进去禀报,很快就出来:“老爷请大少爷进去,请孙小姐去后头和姑娘们一道坐。”
陆生口中的姑娘们,一半是今日贵重宾客之女,一半是陆行舟妾室生的女儿,他尚未娶正房,因而照着地位来排,二妞是长房嫡女,陆老爷正经的嫡亲孙女,在孙辈姑娘里地位最高。
陆放舟寻思了下,谅今日贵客都在,且都是小姑娘,应该不会刁难二妞,便嘱咐了二妞一声,让她遇事别缩,尽管说回去。
二妞答应了声,随着陆生去了后头。
陆放舟遂掀帘进去,里头架着炭火十分温暖,不仅陆老爷在,陆行舟也在。陆老爷和陆行舟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的塌鼻子。
两人见陆放舟进来,态度冷淡,与之前门口陆生的相迎截然相反。
陆老爷还哼了声:“总算回来了?在外头发迹了,就忘记自己的爹了?连寿辰都不知道了?还要我这个当爹的给你下帖?”
上来就夹枪带棒的骂,给下马威,陆放舟过滤了一遍直接抓到了关键词,发迹?哪门子的发迹?
“说不出话来了吧?”陆行舟也开了口,“亏得我眼神好,那一日瞅见了你,不然你暗戳戳抱了金山银山,我们还闷在鼓里。”
那一日?陆放舟回想了下,他与陆行舟就见过一面,上一回在臻品斋卖香榧的时候。香榧现在千金难求,这么说这两人口中的发迹啊、金山银山啊,说的是香榧?
陆放舟的沉默惹恼了陆行舟,他顿时冷笑讥讽起来:“陆放舟,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否认事实?我告诉你,要不是当初我带着知府千金杜小姐去了臻品斋,你的香榧有那种好机会入杜夫人的眼,送进宫当贡品?”
陆行舟说得不客气,陆老爷也没拦着他的意思,一样冷眼瞅了陆放舟一下。
陆放舟顿时明白了陆老爷喊他拜寿目的,敢情打起香榧的主意来,便道:“能当得了贡品,也得是我的香榧炒得好,你去看看别家的,比得上我的吗?”
“不过就是仗着有炒制方法而已。我告诉你,宫里传出消息,杜贵妃发话了,香榧量太少,要越州府多进贡,你的山头不过一株香榧,一年也就产那么几斤,供得了宫里吗?到时候货不够,杜贵妃怪罪下来,你扛得了吗?”陆行舟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