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推心缔命景
良久,良久。
“娘娘,我输了,你……也输了。”廷云再次凝着她的发髻,无限感伤。
原本乌黑明亮的发髻此时竟然大部分都成了银丝!雪白银丝!
而且,旗南音的面容也仿佛在慢慢苍老!
“先生,我别无他法。”旗南音声音也显得有些羸弱。
廷云眉头紧皱,问:“娘娘,你车内这一切的布置,是什么?”
旗南音睁开,凝向月橘,忽然微微一笑,道:“
桌,是推心桌。
椅,是推心椅。
壶,是推心壶。
杯,是推心杯。
榻,是推心榻。
车,是推心车。
景,是推心景。
还有我,一个推心人!”
廷云震撼,这女人果然是将自己也置入了一个强大页禁当中!
“所以,这一切就叫推心缔命景。很可惜,先生非迷灯,所以……它不能是缔命,只能……噬命。”旗南音语气复杂,再次闭上了双眸。
廷云忍不住道:“搭上自己的寿命,值得吗,娘娘?”
“先生,你入车前后为何是那么顺从?”旗南音不答,反问。
廷云苦笑来,道:“早知如此,我必不会入。娘娘,你别将我想得太厉害。这个推心缔命景,以我现在这个状态,是难以抵挡的。我千思万忖,没想到娘娘竟然是如此……果绝!不惜牺牲自己寿命也要得到答案!唉,娘娘,推心缔命,推心,缔命,没有真正的推心置腹,又如何能缔命彼此呢?”
旗南音沉默会儿,只道:“之前先生说自己只是嬑页境页心级,可是我自身就是嬑页境页心级的缘故?”
廷云微微点头,道:“娘娘,我只能说我如今的状态,是一种领命。”
“领命?”旗南音讶异了。
廷云莞尔,接道:“没错,是我娘子下的命。”
旗南音呆住!
“来媚页城,我很想让自己做一个书生,温文尔雅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但——这显然不现实。媚页城,它与我的瓜葛原来早就存在了。或许……这才是我家娘子让我独自前来的真正用意。”廷云有些感慨道。
旗南音沉吟起来。
廷云则是凝视起她的耳垂,弯月印依然很亮,很美!
而一种印象,却是犹如黑夜萤火般在他脑海呈来。
这是……那一刻的页禁波动?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页禁?
“先生,在看什么?”旗南音自有所觉,问来。
廷云接道:“善会夜那天,娘娘应该还只是媚页境页底级吧?”
旗南音不置可否,又问:“先生何出此言?”
廷云也不让人刨问:“娘娘如今会有嬑页境页心级缔力可是双耳生月的缘故?”
旗南音闻言,心头顿震,他怎么会知道?!
见她不说话,廷云又继续道:“娘娘双耳弯月,可是在昨夜才生?”
旗南音再次一震,不禁道:“先生,你到底是何页境?”只有页境高得离谱才好解释他如此洞若观火!
廷云失笑来,道:“娘娘,我真恢复了状态,也比你高不到哪儿去。”
旗南音心中一念,是嬑页境页底级吗?
好一会儿后,才听她道:“先生,你择王的标准是什么?”
廷云凝着她的雪白发髻,缓缓而语:“简单来说,只有两点。”
“哪两点?”
“其一就是,一生忠于我家娘子,为她守护她的城。”
旗南音怔住,他这娘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其二就是,只能是女的。”
旗南音听后,心底叹然,迷灯,看来这就是你帝王命消失的原因。
“多谢先生坦言。”旗南音起身来,欲作礼。
廷云却连忙摆手,道:“娘娘不必多礼,还是上榻,好生休息吧!”他十分清楚她如今的状态有多么虚弱。
旗南音微微而笑,凝来,道:“先生,我能否见令夫人一面?”
廷云摇摇头,道:“她目前不在这儿,而且她还在养胎。”说到最后,他笑了。
对他来说,所谓的自我镇眠,就是养胎!
旗南音凝着廷云幸福的笑意,有些面红。这个男人的成熟魅力,真的难以抵挡!
“先生,在你眼中,我——有成王的资格吗?”随即,旗南音认真一问。
既然无法保住丈夫的帝王命,那就让自己成为帝王!
廷云凝着她的认真,缓缓点头,道:“娘娘有!”
“多谢先生。”旗南音弯腰作礼来。
这次,廷云没有阻止,坦然而受。
“先生,忠于令夫人,是否等同忠于你?”旗南音礼毕后,又问。
廷云摇头,接道:“不,不一样。仙娘她有一个女人天下,我只是她的夫郎而已。前路漫漫,血腥必然,我所作,更多的是为她承担,为她善后。”
旗南音内心震动,这个女人真幸福!
“娘娘,这噬命之伤,你自己可有方法根治?”多多少少,廷云有些愧疚。
旗南音却是摇头,道:“暂时没有。”
“那……娘娘打算和迷灯殿下如何说这伤?”廷云又问。
旗南音沉默会儿,才道:“便说是被辙痕千夜所伤。”
廷云怔了怔,不由道:“但有不少人看到是娘娘赢了他,迷灯殿下他会相信这个说法?”
“先生,人间有很多谎言本就是用来搪塞。”旗南音淡淡而回。
廷云诧异了一下,搪塞?难不成你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信或不信?
还是说……他也不会在乎?会是这样吗?若真是,那他是否太无情了?
妻子受伤,他不关心原因,这也太不合情理了……不,不对!从上次相见来看,潘赛迷灯绝非无情无义之人!相反,应该是……他对你用情至深!见到你如此模样,他只会立刻去想办法为你医治!
根本无暇过问太多事因!
如此深忖下来,廷云决定试探一下:“娘娘如此一说,应该是对迷灯殿下相知甚深之故吧?”
旗南音沉默了会儿,才道:“先生想确认什么?”
廷云深吸一丝,道:“娘娘,你为什么嫁给了迷灯殿下?”
旗南音眸色含忆,沉浸些许,方回答:“有宿命,有……感动。”
六个字,没有“因为”,只是两“有”。
廷云咀着嚼着,有了思忖:不说“因为”,是这两个字的语态是主观的吗?
如此客观理智的回答,看来你旗南音生来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与世无争,无争,也就意味着你不属变革一派!
好吧,从现在起,你旗南音就是我择王人选之一!
一念思定,廷云转声道:“娘娘,你对那位菌骷髅可熟悉?”
旗南音闻言一怔,有些不解道:“先生为何突然问及此人?”
廷云接道:“因为此人给我的感觉很古老,同时,也总感觉娘娘双耳的弯月印上有她的某种页息!”
旗南音不由一震,什么?有她的页息?
见她吃惊不小,廷云多少有些失落,看来她与那位传奇也不熟。
罢了,先去赛婷宫报到吧。
“此次一叙也不短了,娘娘,我得去赛婷宫了。”廷云准备出车去。
旗南音忙回神,道:“去赛婷宫?先生,你……难道真的迷恋潘赛婷菲?”
廷云失笑而回:“娘娘失言了。”
旗南音尴尬了一丝,但道:“其实我也不信先生会被她迷,只是……未婚帝须之名已是帝国事实,所以难免脱口相问。”
廷云听着,也有些苦恼:“是啊,一个帝国的事实,我该如何去解释呢?”
旗南音叹了叹,道:“先生,还是那句话,人间有很多谎言本就是用来搪塞。”
廷云忍不住一笑,道:“娘娘幽默人也!”
旗南音嘴角也微漾,回:“彼此彼此。”
廷云笑容未退,一转话题,以免气氛暧昧:“对了,娘娘,你要辙痕千夜的那柄辙痕千夜做什么?”
“不为什么,剑之名,不错而已!”旗南音没有多说。
“不错,它的名字是挺有味道。好了,娘娘,我该告辞了。”廷云说着,就要出车离开。
然而,旗南音却接声:“先生,我还有一个疑问,可否解答?”
“但问无妨。”
“我与辙痕千夜打斗之时,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使他那么受惊?”
廷云沉默会儿,回:“娘娘,我一个猜测,辙痕千夜不是分洛之身,很可能是帝国某人的本洛之身!”
旗南音心头大震!本洛?!
“这……怎么可能?”
廷云不置可否,只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媚页帝国,有不少人都存在躯身之谜!仿佛,在这里,关于人们缔城洛炁的事情很少,大都着重在了躯身页息上。告辞了,娘娘。”
旗南音没有回神。
廷云出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