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启禀大娘娘
帝国大朝殿。
帝位空空。
位后,却有一道气势如虹的珠帘。
帘内,旗袍,一身帝后装,威严而坐!
殿中,帝国群斐排排而列,帝子帝女位列最前。
今日之朝议,便是立帝储。
“启禀大娘娘,帝储,由帝长子承当自是名正言顺,实在无需朝议。”出列之人,乃右斐绘梨。
说来,这大娘娘之称,还是出自荀上睫之口。当时,荀上睫还向帝国人们释义:旗袍娘娘既是陛下发妻,又是帝长子生母,理当与其他三位娘娘有所区分!
大多数帝国人们,觉得确实在理。
于是,这大娘娘之称,久而久之,便专属于旗袍了。
帘后的旗袍听着,仍旧闭目养神,未应。
绘梨低垂着目光,让人很难看清其神色。
“绘大人,无规矩不成方圆,大娘娘既已下立帝储之旨,岂可再随意收回?”出列之人,乃韬腹伦。
绘梨不驳,只问:“韬大人,你心中莫非另有帝储之选?”
韬腹伦却不再答他,朝帘后旗袍道来:“启禀大娘娘,小斐认为帝储之选,应当首重于孝!”
话出,旗袍微睁,淡淡一应:“道来。”
“是,大娘娘!众所周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斐认为至今无子嗣者,不应承当帝储!”韬腹伦语出惊人。
大殿众人顿时有了骚动。
至今无子嗣者,不应承当帝储?
这不是一竿子全打翻了吗?
所有帝子包括帝女在内,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后代啊!
“荒唐!”
倏然暴喝之人,白发苍苍,却是精神矍铄!
此人正是南音之父,旗顾!
“子嗣尚可生,帝储却拖不起!”旗顾声再起。
谁知,韬腹伦却语:“旗大人,立帝储,虽是无比重要,但却不能操之过急!”
旗顾顿驳:“韬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
“旗大人!帝国尚有大娘娘在!”韬腹伦亦喝。
旗顾不由朝帘后旗袍望去,欲言又止。他明白问题已经变得复杂了。
只是在他内心,实在不喜欢牝鸡司晨!尽管他一直以来,都真心敬畏这位大娘娘。
这时,卜寐寐出列道来:“启禀大娘娘,小斐认为帝储之位应当交给帝爷!”
一语出,满殿震。
然而,那位当事人潘赛丫雄此时却并不在这里。
“胡来!”旗顾回神,立喝。
卜寐寐却接道:“总比你们尽说些虚头巴脑的话强!明明大娘娘已有立帝储之旨意,你们只管说出你们心中的人选即可!”
“没错!正是如此!启禀大娘娘,小斐认为四帝子可承当帝储!”卜籁籁出列一接话。
一时间,满殿再震。
然而,见旗袍不做声又闭目养神,殿内众人内心却是各异。
好一会儿后,一人出列,铿锵有力道来:“大娘娘,安斐城九斐津乐道拥护迷灯殿下为媚页帝国新王!”
新王?!
殿内众人皆震。
旗袍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问:“你这是宣誓?”
“是!”出列的津乐道神态严肃。
宣誓?!
殿内众人再震。
旗袍沉默了一丝,才道:“你喜欢帝国哪个女子?”
问题莫名其妙,但津乐道不由怔了一下,才道:“大娘娘为何问这个?”
旗袍接道:“你该成婚了。”
回答还是莫名其妙。
津乐道内心有些哭笑不得,一向威严无比的大娘娘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如此重大场合突然过问起我的个人之事了?
“大娘娘,哥哥他喜欢无斐城九斐!”这时,津婗出列,莞尔一语。
话出,当事人卜寐寐顿时脸色难看至极,怒道:“津婗!你胡说八道什么?”
津婗未有尴尬,朝卜寐寐笑了笑,便向帘后旗袍行礼,无比端重道来:“大娘娘,逸斐城九斐津婗拥护迷灯殿下为媚页帝国新王!”
话出,殿内不少人立刻皱眉,已经要站队了吗?
旗袍微微点头,随即道:“其余四城九斐,你们呢?”
被问到的扶隙、扶冉冉、旗顾、旗项内心都不由一紧。
然而却在这时,药斐应芙出列道来:“大娘娘,您这是在逼迫!”
“大娘娘,此举不妥!”经中纬同列,附声。
只见,旗袍从后座上缓缓而起,一身美威帝后之凛,已如实质之纹,顷刻荡散来!
殿内众人,竟是无一人能硬抗,纷纷站立不住,跪下!
“大娘娘!您……”挣扎要起的应芙还要语。
只是一道凛纹却是倏然划过她脖子,让她永远不能说话!
“芙儿!”经中纬顿时一骇。
然而,应芙却没能再回头看向她的男人,她整个人慢慢倒了下去,她死了!
堂堂帝国嬑页境页眉级药斐仿佛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划!
“你……这个无君无道的女人,我和你拼了!”经中纬悲愤欲绝,已然要朝旗袍豁命来。
然而,旗袍却只是轻轻一抬手,便将这位爆发全部缔力的帝国禁斐瞬间拍飞殿外,如同拍苍蝇一般!
霎时,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这位大娘娘到底什么实力?
嬑页境页眉级在她面前竟是如此的渺小!
殿外已然奄奄一息的经中纬,最终撕心裂肺地吼来一句:“旗袍!你……不得好死!”
吼完,他……也死了。
而连杀两大辅斐的旗袍却是始终面无表情,只听她缓缓道来:“你们四个,还要本后再问一次吗?”
扶隙、扶冉冉、旗顾,旗项四人面色皆是凝重万分,心头发颤!
“启禀大娘娘,天翡城九斐扶隙拥护迷灯殿下为媚页帝国新王!”
“启禀大娘娘,长翡城九斐扶冉冉拥护迷灯殿下为媚页帝国新王!”
“回大娘娘,潘斐城九斐旗项愿迷灯殿下为我王!”
同时出声的三人,两人心未尽愿,唯有旗项那是真正的拥护!
旗袍缓缓凝向旗项,道:“你也不小了,择日便与绘虞完婚吧!”
旗项内心一震,万般心绪纷涌,对于一直热恋于自己的女人,他哪有不动情呢?只是帝国是政/治的,爱情又如何能左右呢?
“谢大娘娘赐婚!”这时,同在殿中的绘虞欣喜若狂。
旗袍柔和地看向绘虞,道:“你带项儿先回,他身上还有伤。”
“是,大娘娘!”绘虞随即就来到旗项身边。
旗项有点尴尬。
“走吧,项哥!”绘虞搀来。
旗项默然而应,随她离开。
待两人一去,旗袍便盯向没有回复的旗顾,道:“赛斐城九斐,念你是南音之父,本后留你一命,即日起,你的九斐位由绘虞接掌!”
垂首默然的旗顾仿佛一下历尽沧桑,老态尽显。
“母后!”一直在静立中煎熬的潘赛迷灯终于不再沉默,一声呼唤就是反对。
“这是他自找的!”然而,旗袍却是更冷。
潘赛迷灯内心感到很无力,因为自己的这个母亲她已经早有决定,无人能让她更改!
“殿下,这个王位确实属于你,你是帝国帝长子!老朽刚才虽然……没回大娘娘话,但不代表不支持殿下!请殿下……好好珍重!”旗顾说罢,便黯然退殿。
潘赛迷灯欲言又止,神情痛苦。
然而,会令他更痛苦的事情还有。只听旗袍缓缓道来:“方才外斐所言不无道理。一个新王若是没有子嗣,那是不合格的!所以——本后要为帝国的迷灯新王立下几位帝妃!即日起,
“立长翡城九斐扶冉冉为冉妃!
长翡城从此交由奉帝子掌管!
“立逸斐城九斐津婗为婗妃!
逸斐城从此交由献帝子掌管!
“立无斐城九斐卜寐寐为寐妃!
无斐城从此交由鸣帝子掌管!
“立疆斐城九斐卜籁籁为籁妃!
疆斐城从此交由傍帝子掌管!”
一番话出,殿内众人目瞪口呆!
这些话蕴含的信息太多了,立三大后族的四位女性九斐为妃,又将四座媚城变成了四位帝子的封地。
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这就是对新王权力的绝对巩固!
“我不同意!”第一个回神来的,是卜寐寐。
旗袍没有动怒,只是漠然盯着她,接道:“由不得你。”
“我要见卜夕娘娘!”卜寐寐内心虽然愤怒,但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她明白自己无力对抗这位威赫大娘娘,她只有向她卜氏一族的根寻求一助。
旗袍沉默了一下,才道:“卜寐寐,我不管你对潘赛丫雄的性别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在新王登基前,她会被我驱逐!”
卜寐寐震住,好一会儿才道:“你说什么?驱逐?”
“没错,她不属于这里。”旗袍闭上了眼眸,接道。
“为什么?为什么大娘娘你要如此残忍?”卜寐寐真的无法理解。
旗袍回道:“你想知道答案可以,顺从我的旨意,我便告诉你。”旗袍又一次只用“我”来称,似乎,她是挺看重这卜寐寐的,始终没有用“本后”来压。
卜寐寐愣了愣,沉默些许,她接道:“大娘娘,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迷恋帝爷,那是因为帝爷是这个帝国最纯净的人!”
旗袍却道:“但我却清楚,你曾经也像卜籁籁一样,迷恋我儿。”
卜寐寐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而我儿迷灯的真性情,他从来就不输于帝国任何人!这一点,你心中应该很清楚。还有,我现在得告诉你,潘赛丫雄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潘赛丫雄了,她已经彻底蜕变成了那个你不想看到的借客!甚至,比借客更甚!”旗袍似乎不在乎将这点隐秘公之于众。
闻言,卜寐寐眉头紧皱,忍不住道:“大娘娘,你到底都在说什么?”
旗袍微微一叹,以一道罕见的柔和语气道:“傻丫头,嫁给迷灯,辅佐他,并不辱没你!”
卜寐寐内心莫名地平和了,余光微瞥潘赛迷灯。
是的,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暗恋他!
只是,被旗南音打破了梦。
只是,在同是一族的籁籁面前退却了。
只是,自己疲惫了。
“大娘娘,旗南音她知道你的这些旨意吗?”一边的卜籁籁冷静开口来。
旗袍看向她,道:“不知道又如何?”
“我要等她知道了再做决定!”卜籁籁随即道。
旗袍没有生气,只道:“你的决定是你的决定,你是我儿一妃已注定。”
卜籁籁此时的心情复杂无比,说她不喜欢成为潘赛迷灯的女人,这绝是对骗人的!她喜欢潘赛迷灯喜欢得要命,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只是……只是那潘赛鸣也让她付出了关注之心啊!甚至……甚至那神秘的廷云也在某一个瞬间让她难以自禁!
所以,面对旗袍的决定,她最终没再逞口舌之快,她沉默了,在沉默中好好思量发生的这一切。
“韬腹伦。”旗袍随后叫来。
“小斐在!”韬腹伦从眼前种种变故中回神来。
“听说你追求南音的丫鬟?”旗袍问得很平淡。
韬腹伦一愕,实在搞不清这位大娘娘所问是何用意,只得老实接道:“是的,大娘娘,小斐对那位情掌园挺欣赏。”
“那好,本后将她赐给你了!”
语落惊人!
韬腹伦愣了一下,忙伏拜:“谢大娘娘!谢大娘娘!”
“安九斐,新王登基后,你便与帝女婷菲成婚吧。”
旗袍却是朝津乐道语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
殿内众人彻底傻眼!
“旗袍!”潘赛婷菲隐忍至此时,终于爆发来。
旗袍凝向她,不言不语。
“如此重大场合,你把我母后不放在眼里,我忍!但是,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潘赛婷菲已是气得发抖!
旗袍沉默些许,才回:“你母后将你许配给廷云,的确是一步好棋!只是,她却还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对弈者。”
虽然听不懂这句话,但潘赛婷菲的怒火不会就此削弱:“少在那儿装神弄鬼!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轮不到你!”
旗袍仍旧没有动怒,罕见地缔音:“小丫头,可能你不会信,但我要告诉你,我给你改婚,其实是在救你!”
潘赛婷菲怔了好一会儿,亦缔音:“是你要杀我吧?”
旗袍不禁一笑,继续缔音:“如果连容你的肚量都没有,我当初也不会让他娶你母后。”
潘赛婷菲哼然缔音:“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旗袍忽然又叹,缔音含惆:“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不想灯儿没有弟弟妹妹。”
潘赛婷菲呆住,她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弟弟妹妹?难道她不能……再生?
得到这个猜疑的潘赛婷菲内心轰然一震!
旗袍瞥来,似是清楚她所猜,缔音又起:“小丫头,就和津乐道完婚吧,他是不错的!至于廷云,你……高攀不起的!”
话出,潘赛婷菲眉头大皱,她缔音紧问:“母后如此,你堂堂大娘娘也如此,究竟廷云是何方神圣?让你们如此青睐又忌惮?”
旗袍目光藏邃,缔音缓应:“他,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这帝国的主宰!”
潘赛婷菲沉默起来。
这……可能吗?
廷云,你到底是什么人?
“九日后,迷灯新王登基。退朝。”
旗袍最后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