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瑶方才的声音不小,这会儿已经有人驻足观看,甚至有人认出了刘玢桐,毕竟她在帝京是有个才女名号的。
之前她推苏韵瑶落水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知道的人可太多了,所以不仅是刘玢桐,就连苏韵瑶都被认出来了。
这一下矛头都指向了刘玢桐,好些人说她心肠歹毒,就连过节都要出来恶心苏韵瑶,对她态度十分不好。
刘玢桐是又气又恼,同那些人解释也无人听她的,乔澜这会儿也怕牵连到她,所以站在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可以说是让她更气了。
人群渐渐散开,刘玢桐拿帕子遮着脸走到乔澜的身旁,狠剜了她一眼。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怕我给你丢面儿是不是!”
乔澜胆怯的看了看她,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却又不敢说。
刘玢桐推开她,自己走了,独留她一人在原地。
盛桂芝和苏锦瑶苏婉瑶挑了几支首饰,都不算贵重但是样式别致。
她是要成亲的人了,当姑娘的时间不到半年,这些女孩儿家的小物件以后怕是也不能佩戴了,那趁着未出嫁的时候,自然要好好珍惜。
苏应宽和苏应宸背着手走在这喧嚣热闹的街上,想起之前常日关在苍柏阁读书时很想出来像现在这般走一走,那时候他们看着纸笔就头痛,现在的他们自由很多。
苏应宽已经有了成绩,他的前途不可限量,苏应宸还需要再使把力。
夜深了,白家两兄弟将苏家人送回苏家,程涛亲自将盛桂芝送回了盛家,毕竟是他将盛桂芝接出来的,他必须得保证盛桂芝安安全全的回去。
就在这热闹的灯会结束的第二天,寻京城发生了一件事。
这事说大是大事,说小事也算是小事,要看怎么看待,反正听见的人心中无不心惊胆战。
礼部侍郎独女乔澜,在灯会上被两个坏人给掳了去,那时候街上的人已经不算多了。
她原本是接到了长公主府的帖子,被叫去长公主府找的刘玢桐,又同刘玢桐一起来的灯会,所以她并没有带的自己家小厮和侍女,只有她一个人,她乔家人在马车将她送到长公主府后就回了乔家,毕竟刘玢桐承诺过会将乔澜送回家中。
而昨夜刘玢桐将她自己扔在那儿,坐着马车回了长公主府,乔澜是又气又怕,独自往乔家走的时候就遇害了。
这种事发生,矛头一下指向了长公主府。礼部侍郎乔碌的官职不算高但也不算太低,他只有乔澜那一个女儿,可以说是放在手心里当宝贝疼都怕她出什么差错,可偏偏他就这一个女儿,还遇了害。
苏韵瑶得知的是说,乔澜今天一大早回到了乔家,衣衫不整一看便知是发生了什么,发髻乱糟糟脸上也脏兮兮的,鞋还丢了一只。
她也真是个蠢的,居然大摇大摆的从乔家正门进去,昨夜乔碌满城找女儿已经惊动了许多人,她今早又是这么进去的,难道她不懂得人言可畏?别说是嫁人,就连她在帝京生活怕是都难了。
苏墨瑶听见这事有点担惊受怕“那乔澜昨夜还同咱们说话来着,怎的遇上了这事?”
赵妈妈借机告诫她“所以说姑娘们以后出门身边一定要带着人,必须小心些,那些人的心眼儿都坏透了,好些流浪汉或者庄农什么的,面儿上看着像个人,背地里找着机会就害人,姑娘下次出门可要警醒着!”
现在的乔澜,估计是寻京城人人戳脊梁骨的。
尽管乔碌再想封锁消息,可乔澜进门时好些百姓都看见了,正值清晨一些人卖菜买菜的,做生意开铺子的,听评弹喝茶水的,瞧见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不到晌午整个寻京就都知道了。
每次哪家姑娘一有个什么,都是传的最快的。
几个小辈像平常一样到常熙斋给老太太请安,众人又不约而同的提起了这事。
秦曼槐坐在老太太下座,眉头紧锁,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老太太用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昨儿在灯会上逛的怎么样?”
苏墨瑶回答“可热闹了,有好些个竞奖的铺子,还有好些零嘴儿。”
“你就记得吃和玩。”老太太有些不悦“礼部侍郎乔家的事估计你们也知道了,这一大早上就传的风风火火的,她那个样子估计是嫁不出去了,你们这些姑娘家往日里尽量就少出去吧,现在世道乱,别出了什么岔子。”
几个姑娘一齐起身应是。
接着老太太转头看向几个孙子“你们比应宵强,必不会做出他那般伤风败俗的事,但在这儿祖母还是得提醒一些,国丧刚过不到小半年,这会儿出的事那都是大事,出门了不要与人发生口角,遇见什么事了能躲则躲,勾栏瓦舍那种地方更是一步也不许去,听见了没有?”
几个哥儿又一起起身应是。
“二娘子和惠瑶应宵都在禁足,这家里总算安生了一些,这种时候千万不可惹出事来,你们父亲现在仕途正好,皇上有心将他提拔一番,这时候因为家事落了架就不值当了。”
昨夜发生的事,乔澜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将她劫走的并不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乞丐,虽然他们装扮成乞丐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是寻京城外头野山上的蛇头,寻思着趁花灯会上人来人往的,能偷一些东西或者占点便宜什么的。
偷没偷成什么,就在他们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了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嘴里抱怨连连说着刘玢桐坏话的乔澜。
乔澜长的不算多标致,身形和其他姑娘比起来也没多占香儿,但有总比没有好,老天爷既然将她送来了,那岂有不收下的道理?
两人摩拳擦掌,看准时机,附近并没有人,便冲上去一把将乔澜抱起,捂嘴的捂嘴扛着的扛着,将她带到了一处破庙。
这会儿的乔澜正坐在浴桶中,痛哭着洗着身子,她的母亲也在一旁哭,侍女们全都守在外头不敢进去。
姑娘家的一辈子都被毁了。
皇上在得知这事后气的不行,让人带兵和巡防营的轮流早晚守着寻京城的每条街,一面是搜查歹人,一面是严防再出这事。
可毕竟这事是因为刘玢桐才发生的,乔碌一气之下将她告到了皇上面前,还添油加醋的提她之前推苏韵瑶落水的事,意思是说她心肠歹毒。
刘玢桐是长公主的小姑子,她的两个哥哥大哥刘宾庆在朝为官,虽然官职不高,但也是个官儿,二哥哥刘宾宏那是晋依长公主的驸马,而晋依长公主和皇上感情深厚。
若是这事长公主出面,帮着刘玢桐说两句好话,皇上可能也就不管了。
可长公主却没有出面,这事发生的第二天就传出了消息,说是长公主府的人将刘玢桐送去了观泉山的道观中悔过,两个哥哥一个也没替她说话,好像都生怕会连累上自己。
皇上因为太子中毒的事已经是发愁的不行,自然也不愿多管这事,就允了长公主的作为,当做这是对刘玢桐的惩罚,尽管乔碌再上书说要严惩刘玢桐,皇上就一句已经惩罚过了,就再不接下闻。
那两个掳走乔澜的贼人是够呛能抓住了,刘玢桐的错是间接性的,处不处罚无关大雅,这个亏就只有乔碌自己吞了。
他虽疼爱女儿,而且就那一个女儿,但他哪里有能耐和天子对着干?晋依长公主做主把刘玢桐送到道观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万一乔碌惹恼了她,那就等同于惹恼了皇上,他何德何能同皇上相抗?
乔澜已不是大姑娘了,外头人心险恶,才没几天就传出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话,好多种说法全是说乔澜的,甚至还说十月之后那乔家独女说不准会生出双生胎来,那两个孩子的父亲都不是一个。
这话让苏韵瑶听见,不由得皱了皱眉。
虽然她不喜乔澜,但说到底她没害过自己什么,如今被这般编排,怕是活不成了。
这事发酵的厉害,乔碌心疼女儿,不愿她这般被人当话头唠,便做主将她送到了别处生活,等过两年这事过去了,再给她找一户人家。
“乔澜这辈子是毁了。”苏韵瑶打开窗子,任凭外头的凉风灌进屋里。
苏墨瑶端着一碗桂花糖吃的正香,听她说起乔澜这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就放在了手中的碗“方才母亲给我叫去素凝苑说了好些,乔澜她毕竟是在咱们家上过学的,遇上了这事也该着她倒霉,但咱们也不好装不知道。”
“你有想法?”苏韵瑶回头问。
“要不咱们去乔家看看她去吧。”
“可拉倒。”苏韵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乔家现在就像是饿了好些天的饿狼,谁去他们咬谁,说不准还觉得咱们是故意笑话她的呢,把咱们赶出来都有可能。”
这事搁在谁身上怕是都会这么想,若是苏家出了这事,那肯定是要赶人家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