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恒和白楚恂走了许久,街很长,人很多,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哥,你看前头那几个姑娘家。”白楚恂指着前头“是不是苏家的?”
白楚恒微微眯起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外头罩着浅紫色薄斗篷的苏韵瑶,这会儿她正和苏锦瑶一起挑着灯。
“还没来得及庆贺锦瑶姑娘议亲,在这儿一声道喜。”白楚恒作着揖说。
他说话几人才注意到他,白楚恂也赶忙做了个揖说“我也在这儿庆贺过了,等锦瑶姑娘大婚之日,定封一份儿厚礼奉上!”
苏锦瑶的脸一会儿比一会儿红,好半天才吭出一句“别瞎说…”
“你们这真是打定了主意要糊弄我九姐姐啊!”苏墨瑶打趣着说“旁人家送礼都只记家姓不记人头的,合着你们两个就打算封一份儿礼啊?一个十一妹夫,一个十二妹夫,合着得封两份儿才是!”
苏墨瑶这话说的,弄的一旁的苏婉瑶也羞红了脸。
“十姑娘说的是!这封礼自然是要封两份儿,回头我再和远逸说一嘴,让我这个未来的连襟千万别忘了封礼,否则啊,估计要被人拎着耳朵教训呢!”
白楚恒说完,两兄弟放声大笑,苏锦瑶和苏韵瑶也没忍住。
“得!合着你是来打趣我的啊?行行行,我承认道行不如你们,行了吧?”苏墨瑶撇开了白楚恒的手“不许你碰我妹妹!”
原本白楚恒是要给苏韵瑶些东西的,却这么生生的被苏墨瑶扯开了。
“你这哪里是同胞的姐姐,分明是你妹妹才是啊。”白楚恒冲苏韵瑶说“这幅孩子做派,跟你可真是不像。”
“被你猜中了,其实我才是姐姐!”苏韵瑶也打趣着。
那边的苏墨瑶简直要气炸了,扭脸就说着不理他们,拉着苏锦瑶去买元宵吃了。
“你这十姐姐,可真是个性情中人!”白楚恒笑着说。
不远处孙莉萤和肖菁菁至远走近,冷眼看着前头的这帮人。
“就会妩媚讨笑,小公爷他们竟也信,真是让人生气!”肖菁菁很是气不愤。
自打孙莉萤知道了西山上的刺杀是林家做的以后,就开始刻意和白楚恒白楚恂两兄弟保持距离,不再像以前一样往上贴了,对于她来说,那是自保的办法。
“你怎么不说话?”肖菁菁问。
“没什么,咱们到那边去看看。”孙莉萤头也不回就要走开。
“你怎么了?”肖菁菁十分不解,在她的印象中,孙莉萤是那种一见着白楚恒恨不得扑上去的人,如今见了白楚恒怎么还绕路走了呢?于是她问道“可是因为上次西山的事你受了惊吓,一见着小公爷心里头就害怕?”
“闭嘴!”孙莉萤厉声打断“再也不许提西山的事!”
肖菁菁被吓了一跳“你…你凶我做什么?不提就不提,再说有什么不能提的?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啊?都说了刺客是沐烟霞派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你真是不可理喻!”孙莉萤觉得没什么必要和肖菁菁这样不长脑子的多费口舌“不让你说就是不让你说,想没命的话随你出去张扬!让开!”
推开肖菁菁,孙莉萤大步离开了,肖菁菁在后头气的直跺脚“至于吗你!孙莉萤!”
这种情况下她不由得想起了乔澜的事,乔澜不正是因为被刘玢桐扔在原地,一个人才遇害的吗?想到这儿肖菁菁心里突然慌张起来,因为和孙莉萤是单独出来的,侍女离的并不近,这儿的人如此多,真出了什么事可没熟人能帮她,虽说人多的情况下不太能出现将她掳走的事,可趁着人杂谁若是捅她一刀呢?要是把她钱袋子扯走呢?
想到这儿肖菁菁一咬牙,走到了远处白楚恒他们那儿。
“肖姑娘?”苏韵瑶有些诧异“肖姑娘有什么事?”
“我来同你们说说话。”肖菁菁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随口胡说着“我家的侍女同我走散了,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苏韵瑶笑了笑,并未拆穿她的谎言。
来这种热闹的街上哪家的侍女能粗心大意到和自家姑娘走散?没出事还成,只要姑娘出了事,那侍女被主家寻着不知道要死的多惨。
除非是肖菁菁嘱咐说不让侍女跟着,为什么不让侍女跟着呢?闺阁在室女最忌讳一个人在外头,肖菁菁不傻,那是她脸面名声的事,自然是有她的陪客陪着。
一想起常常和她在一起的孙莉萤今天没了踪影,苏韵瑶已经猜出七八分了。
“肖姑娘不要着急,你放心在这儿呆着,我们派人替你寻你的侍女去。”苏韵瑶说着,冲璃笙使了个眼色,璃笙马上找了几个苏家的家丁,满街的找肖家的马车。
果不其然,在两条街外找到了肖家的马车,家丁侍女好几个在马车前守着的,苏家家丁一问,他们才没和肖菁菁走散呢,分明是肖菁菁嘱咐他们在这儿的。
送走了肖菁菁,众人到了家茶楼。
街上熙熙攘攘,茶楼里倒是宽敞的很,傍晚天色呈深蓝色,看不见一丝云彩,估计再过半柱香的时辰天就要黑透了。
空中飘下了小片下片零零碎碎的雪片,推开茶楼二楼的窗子,既能瞧见街上繁荣的街景,也能看见细小的雪花。
伸出手去,雪片丝丝凉凉的,苏墨瑶收回了手。
“这儿的茶点味道很好,快尝尝。”白楚恂是这儿的常客,贴心的为苏婉瑶介绍着。
没一会儿,林月慈与罗淑一前一后也上来了楼梯,两边人见着面时,都稍微有些诧异。
“你们怎么在这儿?”高高在上的语气,像极了林月慈的个性。
她微扬着头,好像苏韵瑶他们不配和她对视一般,恨不能挑着下巴尖看人,橘橙色的锦裙领子高高的,包裹着她的脖颈,衬的她的脸特别小,嘴上殷红的口脂颇有一种她很不好惹的架势。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苏墨瑶反问道。
虽然她和林月慈没什么仇怨,也没听懂林月慈话里的高高在上,但她知道林家是害了禹王的元凶,这林月慈是林家的人,人品如何苏墨瑶想得明白。
“这茶楼的点心和茶水都很不错,只可惜,今儿你们也在,没得坏了我的兴致,害得茶水茶点都变了味道。”林月慈说这话时犹如踩在了云朵上,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一度当了真,认为眼下的自己真的就比在场的这些人高贵些什么。
这种态度和语气,苏墨瑶就算再实在也不能看不懂了,于是反驳道“林姑娘说错了,这儿的茶水点心确实都不错,只是你来的突然,坏了这儿的景致。”
“你竟敢学我?”
“我什么时候学你了?”苏墨瑶挑眉问。
不等林月慈说话,白楚恒端着茶盏先是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听闻林姑娘在家过的不顺,竟然被衡王殿下的一个妾室任意作践,如今这般高高在上,可是出来充脸面的?”
“你说什么!”听见这话,林月慈那高傲的人如何受得了?当时就有种脸面被戳破扔在地上任其踩踏的感觉“你给我说清楚,谁欺负我了?才没人作践我!”
白楚恒不说话,只是冷笑着看她,这么一看反倒让林月慈特别心虚,转头就给了她侍女一巴掌“贱婢!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姑娘,姑娘不是奴婢啊!”侍女捂着脸跪在地上,一脸的委屈和不可置信。
“胡说,只有你知道!”林月慈气的绣眉倒竖。
白楚恒淡定的说“看来我听说的这件事是真是了,林家下人传这事说的是各种说法,传出来几句也不奇怪,看来你不仅是对惹不起的半分能耐也没有,还苛待下人,这么有能耐怎么还能让人作践呢?”
“你给我闭嘴!”林月慈说着就想和白楚恒动起手来,一把推开了想要阻拦她的罗淑,而罗淑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楼梯栽了下去,倒在了二楼到一楼的缓步台上,整个人摔的都犯了迷糊。
其他客人听见响声看见都吓了一跳,林家家大业大,自然也有许多人认识林月慈,这一下子就被人认出了林月慈和罗淑。
“这林家人真是胆大包天,朝廷官员的女儿,说推就推,幸好楼梯阶数不多,否则人非得摔坏了。”
“可不是吗?听闻那罗家的常常巴结林家,林月慈对自己人都能这样,对别人岂不是更要猖狂了?”
“快闭嘴吧,一会儿让她听见你还活不活了!”
不过这些话悉数传进了林月慈的耳朵里,她顾不上扶起罗淑,直接扯着侍女就跑出了茶馆。
罗淑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身新衣蹭的都是灰,白楚恒并没看不上她这个样子,但她却觉得在白楚恒面前丢大了脸。
“罗姑娘,你还好吗?用不用找大夫瞧瞧?”苏锦瑶好心的问。
“不用了,我府上自有大夫。”罗淑说完转身就要走,可裙摆却勾在了一旁的铁制雕花上,直接给她绊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