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求生的欲望还是占了上风,
冷雪是一名经过严酷训练的退役特警,但也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她也渴望美好的生活,也想追求浪漫爱情,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就此结束,
“冷雪,相信我。”楚天舒仍然口气温柔地说,
“我……不要你管。”冷雪装腔作势,继续顽抗,但语气软了很多,楚天舒的不抛弃不放弃,让她浑身上下充满了信心和力量,
“好了,别生气了,我已经上山了,估计离你不远,你在哪里。”楚天舒终于说出了实情,
但是,冷雪并不相信,她以为楚天舒是为了骗取她的同意,“楚天舒,你出于好意,但也别骗我好不好。”
楚天舒真的有点急了,他一口气不停地说:“我刚才经过了一座青石桥,现在正在一片密林中,我看见万志良他们的摩托车过去了。”
冷雪终于相信了,原來楚天舒已经冒险追踪过來了,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啜泣,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连命都不顾了,
“我,在前面,悬崖的半空中,我从山路上坠落下來的。”冷雪因为激动,说话断断续续,
“悬崖。”楚天舒紧张起來,他举起望远镜,终于看清了山路底下是一道悬崖,他咬紧牙关问道:“你受伤了吗。”
“还好。”冷雪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有个别地方有些疼痛,但总体上并无大碍,
“你别急,我上來了。”楚天舒骑上了自行车,一只手举着手机,尽量显示出沉着和冷静,
边骑行楚天舒边说:“告诉我你现在的方位。”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一边是高高直立的山崖,另一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山路是上坡道,当时,我的电动车撞上了一块石头。”
楚天舒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星光熠熠,一弯新月孤悬,
“你的背包还在吗。”
冷雪摸了摸背后,说:“还在。”
“好,冷雪,等我到了地方,我会通知你,你把微型手电筒拿出來,打开,朝天上晃动几下,我用望远镜应该能观察得到。”手机出了电池处于低位的报警声,楚天舒说:“手机电池不多了,先挂了。”
冷雪不由得脸上烧,暗骂道:你激动啥呀,连最简单的寻找方式都忘了,
楚天舒蹬着自行车,按照冷雪描述的地形,找到了大致的地方,他再次打通了冷雪的电话,说:“我到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地方。”
“不过,我摔下來的时候,电动车冲出了很远。”冷雪回答道,她终于摆脱了情绪,重新变得冷静和理智,
“那你用军用手电筒打开,朝着天空照十秒,我看能不能确定你的方位。”
“不行吧,如果你能看到,别的人也能看得到。”出于特警的本能,冷雪改变了注意,她不想暴露她的位置,实际上是害怕万志良他们看见,再赶过來的话,楚天舒就危险了,
“可是,不能确定你的方位,我沒法施救。”楚天舒坚持道,“冷雪,别犹豫了,手机的电量不多了。”
冷雪被楚天舒大无畏的精神感动了,但她的内心还是有些恐惧:即使她冒险用军用手电筒朝天空照上十秒钟,手电筒的光照也不一定会越出悬崖到达顶部,正好让楚天舒现;事实上,她手机的电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害怕在楚天舒找准她的方位之前,双方手机因为频繁联络将电量耗完了,中断了联络,那就真的陷入了求助无门的境地了,
冷雪最终不得不同意楚天舒的提议,拿出军用手电筒,朝着天空照了十秒钟,
最先现这束光亮的并不是楚天舒,而是万志良,
万志良和他的保安们在电动车坠落的现场周围搜查了一遍,但是毫无收获,他们只能肯定电动车摔落到了岩石之上,既沒有拿到冷雪挂在车把上的笔记本电脑,也沒法确定冷雪已经死亡,
万志良并不甘心,打着手电仔细察看了地形,
这是一个深谷,四周全是悬崖峭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坑,当地村民叫做“天坑”,
据说在十几年前有过一位胆大的村民想要下去找他家掉进天坑里的牛,套着绳索下去过,但下降到五十米左右,人就吃不消了,忙敲锣叫上边的人把他拉了上來,
人坠落下去,别说会摔死摔伤,就是正常人也绝对无法凭自身的力量攀爬上來,
万志良想了想,决定带辛苦了大半夜的弟兄们先回别墅休息,等天亮之后再用绳索把人放下去,找到笔记本电脑的碎片和冷雪的尸体,然后再回去向秦达明交差,
万志良他们坐着摩托车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其中一个家伙毫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现了一束光亮,
“哎,你们看。”那个家伙喊了一声,
摩托车停了下來,万志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悬崖壁上的一束光亮持续亮了大概十秒钟,
“有人,肯定是掉下去的那个家伙。”有人猜测道,
“不会吧,人掉下去早沒命了,会不会是鬼火。”忙乎了大半夜,有人不愿意再累死累活地爬山了,
万志良沒说话,他在一旁已经用望远镜在观察了,
他用的是一个军用望远镜,有夜视功能,光学观察效果非常好,他借着月光看见了山坡之上,还有另外的一个光亮在不断地移动,他判断,那个人在打手机,同时也在寻找悬崖边那束光亮的方位,
万志良猛然惊醒:他们是一男一女两个人,那个坠崖的人沒有摔死,他用手机喊來了他的帮手,而这个帮手正在用手机和摔下去的人联系,试图用手电光來精确定位坠落者的位置,
万志良立即命令摩托车熄灭车灯,用布把手电筒蒙住,掉头往山顶突袭,
借助于电话的描述和手电光的指示,楚天舒在第三个十秒终于看到了从崖壁边上照射上來的那束光亮,
冷雪所处的位置离她坠落的地方有好几米远,
楚天舒推着自行车,估摸着來着到了光亮出的顶部,他从自行车的后座上取下登山背包,从包里掏出一支强光小手电,咬在嘴里,又从包里掏出两根救生绳,他将其中的一根套在路边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再接好另一头,然后,他把登山包背上,借小手电的光亮仔细地检查一遍救生绳的绳结是否牢靠,
离大一暑假的定向越野训练已经过去了五年多了,楚天舒望着黑魆魆的峭壁,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他用力拽了拽救生绳,确认可以承受得住两个人的力量,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救生绳绕过右大腿,穿过胸前,从左肩膀上绕到后背直到右侧腰部,右手握紧救生绳的后段,然后,他沿着几乎垂直的陡坡缓慢地向下移动,
这是野外生存训练中最标准的缘绳下降法,最重要的诀窍就是:要把身体重量均匀释放到救生绳上,不能因为怕摔下去就用双手紧紧抓住救生绳,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手來承受,这样,手上的力量很快就会耗尽,到要攀爬上來的时候就无能为力了,
下降的时候,手只是用來控制身体下降的度,
但是,这个崖壁与训练用的人造岩石完全不同,潮湿光滑,还长满了青苔,楚天舒把注意力集中在控制救生绳的收放节奏上,脚下一滑,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立即顺着绳索快下滑,直到他双手死死握紧了救生绳的前后两端,才止住了坠落的趋势,
楚天舒的身体在半空里悬着,但他的头脑还很清醒,
他晃动着身体,双脚很快触到了直直的峭壁,他的身体紧紧贴向峭壁,停止了移动,这时,右大腿剧烈地疼痛起來,他咬咬牙,提醒自己是在进行一次充满危险的正式援救行动,而不是定向越野俱乐部组织的模拟训练,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
单根绳索的长度为三十米,刚才的那一次坠滑大约有四十米左右,他的大腿应该是在滑过绳结的时候勒伤的,
楚天舒四下张望,找到了峭壁上一块凸出的岩石,他脚蹬在岩石上,一只手拉着救生绳,另一只手举起來挂在脖子上的夜视望远镜,环视四周,峭壁上的树木和岩石历历在目,但是并沒有现冷雪说的凹进去的地带,
楚天舒掏出手机拨通了冷雪,
“我已经在悬崖上了,大概下降了四十多米,你再朝天空打手电十秒,我看能不能在你的附近。”
“手电筒的光太弱,距离远的话,你不一定看得到。”冷雪犹豫着,
“我有夜视望远镜,你快打吧,别浪费时间了。”
“好吧,听你的。”冷雪头一次如此的温柔和听话,
楚天舒沒有细想,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夜视望远镜的图像上,
半分钟过去了,楚天舒将周围迅环视了几遍,但仍然沒有丝毫现,
他再次拨通吴艳的手机:“你打了吗。”
“打了。”
“再打一次,三十秒。”楚天舒说道,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恐惧,他知道每多打一次暴露给万志良的机会也多一次,
“好。”冷雪很听话地服从了,又打开了手电筒,
楚天舒再次透过夜视望远镜环视四周,还是沒有现有光束照上來,
他还沒有找寻到冷雪的踪迹,可危险已经悄然袭來,
万志良带人在稍远处下了摩托车,徒步接近了冷雪坠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