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烈。
秦军纵马雷霆穿梭,持剑,持槊杀伐,地面滚滚震动。
目睹虎贲军的处境。公孙昂气的面红耳赤。
向来纵横四方,所向披靡的虎贲,竟然在秦军算计中,沦为任其宰杀的牛羊。
一双冷酷嗜血的双眸,在战场内来回搜寻,看到季玄陵领兵冲杀,长矛如龙接二连三挑飞虎贲军,没有人能挡住他的锋芒。
喝令道:“陆抗,你来领兵,本将前去宰了季玄陵!”
虎贲军处境非常糟糕,再不改变,会全军覆灭的,欲扭转溃败的局面,唯有斩杀季玄陵。
季玄陵惨死,秦军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带领虎贲军能全身而退,甚至反戈一击。
“将军,峄城面临失守,我等处在包围中,季玄陵骁勇善战,卫彻擅长统筹全局,不可轻视啊!”陆抗善意的提醒,虎贲军如案板上鱿鱼,任秦军宰杀,他欲领兵撤出,稳住峄城,再做抉择。
“哼!”
公孙昂神态轻蔑的冷哼,眸光掠过军营,穿透燃烧的火焰,落在季玄陵身上。
“什么骁勇善战,什么统筹全局,在某眼里他们还翻不起大浪来,等某取季玄陵首级献给主公。”
话语未落,公孙昂双腿夹在马腹,良驹如一道墨黑飓风飚出去,轰隆中,向季玄陵杀去。
“将军...”
陆抗惊诧疾呼,欲阻挠时,公孙昂早纵马飞奔而出。
一人一骑一枪,在杀戮的秦军,虎贲军凝视中,公孙昂奔驰在军营中,挥舞长枪斩杀四方秦军,如入无人之境,逼向季玄陵所处方向。
良驹哒哒奔驰,眨眼间,距离季玄陵仅数十步。
陇东名将?
公孙昂?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
杀戮中,季玄陵注意到公孙昂策马杀来,内心狂喜,攥着丈八长矛,浑身战意浓浓。
他曾经习练棍棒枪矛,在寺院内罕有匹敌者。
又经历铁血军旅生涯,意志坚定,胆识过人。
保镖生涯时,养成杀人如麻的作风。
敌强,我更强!
这一世,各国强者如云,猛将如林,他须与悍将过招,检验自己的武艺。
陇东五虎将之一的公孙昂,是最好的选择了。
季玄陵一双冷冽的眼眸凝视公孙昂,这公孙昂身体健硕魁梧,双臂如树藤枝蔓,策马冲到十余步之内,锋利森寒的长枪拖地,枪锋清脆作响,反射出冷冽的杀气。
随着对方策马靠近,季玄陵感受到前所未有惧意与危机。
这种危机不是来自鲜血四溅的战场,而来自公孙昂那拖地的锋利长枪。
一时,他产生生与死,在旦夕之间的感觉。
“强者,果然是强者,连气息都超出常人。”
公孙昂杀伐而来,瞥了眼季玄陵猛然扬起长枪喝道:“季玄陵,你杀害虎贲军,挑衅本将威严,今日某岂容你回秦!”
枪杆拍打马臀,咬牙切齿叫道:“狗贼,受死吧!”
“凭你,还不配!”季玄陵摇动的长矛,一副畏惧的样子,冷语讽刺道。
退!
绝不可退!
他若退,必然影响气势正盛的秦军。
纵然有几分惧意,季玄陵面容仍古井无波,双臂青筋暴涨,紧攥丈八长矛,半眯的双眸中隐藏着几分沉稳与傲慢,端坐在马背上正视公孙昂一举一动。
公孙昂骑跨在马背,似一股墨黑的旋风,眨眼中,持枪冲杀到季玄陵面前。
藤蔓似得的双臂抓着长枪,呼一声,拖枪拔起而起,猛然临空劈砍而下。
顷刻间,季玄陵身躯被锐利的枪锋锁定,摄人心扉的杀气扑面而来。
“好强!”
季玄陵心中划过一抹惊惧,感觉杀气逼得他快窒息了。
震撼惶恐时,公孙昂的长枪犹如一道清澈的激流,呼呼向他脖子挥去。
“好强,好快,难怪公孙昂被尊称为虎贲军五虎将之一!”
敌强我弱啊,季玄陵轻叹,却没有半点退意,运用全身的气力。
爆喝一声,长矛擎起,浑身气劲聚集在双臂,如湍急水流中的游鱼逆势而上。
锵一声,震耳发聩的兵戈声响起,溅出道道火星,连空气好像在震动。
一击之下,季玄陵颇有感触,这公孙昂不愧为陇东名将,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枪,却如平湖之下的漩涡暗流涌动,携带惊人的狂力。
纵然他早做好准备,倾力一战,兵戈碰撞时虎口仍不自觉的让巨力震得迸裂,鲜血染满五指,双臂如遭电击痛麻难忍,雷霆之势的狂力从双臂闯进身体。
好凶悍的气劲,好厉害的枪法,古时的悍将气力如此恐怖吗?
惊讶!
震撼!
季玄陵似浮出水面的游鱼,张嘴大口大口喘气,满脸不可思议,迅速恢复着体力,勒马回转,来回转动丈八长矛,等待公孙昂逆身反击。
他轻敌了,小瞧了公孙昂!
自己终究年轻气盛啊,不管技巧如何,浑身气力实打实不如正值盛年的公孙昂。
公孙昂错马转身,看到季玄陵仍然端坐在马背,愠怒的面孔中掠过一抹惊色。
这小子武艺平平,从前既没有战功,也没有盖世英名,武艺对他没有半点威胁,怎能接下他狂暴的一击。
“不,这不可能!”
看着公孙昂错愕惊惧的面容,季玄陵忍痛仰头朗朗发笑,攥着丈八长矛渐渐恢复信心。
勒马站在原处,嘴角轻翘上扬噙着浓浓的笑意,呼一声,扬起长矛指向公孙昂哼笑着说:“声震陇东的名将,虎贲五虎将之一,武艺不过尔尔,公孙昂你记住了,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欲杀本王,你还不够格!”
欲杀本王,你还不够格!
这句话如锋利的匕首,刺进公孙昂心口,鲜血在伤口流出。
季玄陵言中之意分明在说,你公孙昂声名在外又如何,能耐我何吗?
蓦然之间,公孙昂气的面容煞白,差点要喷出老血来,好似被激怒的豹子,冷峻的脸颊隐隐抽搐,牙齿咯吱作响。
“本将...要...杀了你!”
一声爆喝,他双脚狠狠踹在马肚,令胯下战马冲锋,人如山堆,马如洪流,似出鞘利剑锋芒毕露,气势汹汹扑杀向季玄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