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乃浦项夫人的贴身侍女,夫人离世后,浦项说什么甜甜也不肯离开府中。
浦项见此女子忠心赤胆,便将其就在府中,留在身边,平日里打扫打扫府中。
“大将军!”甜甜小跑近耀灵面前
耀灵依旧凛若冰霜,面无表情,只轻点头,甜甜早已习惯了,若耀灵勾唇微笑,恐怕是会惊到甜甜。
甜甜道:“将军,老爷在正室等你呢!”
耀灵双手俯于身后,迈入正室,浦项看着儿子平安无事归来,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
浦项整理衣襟落坐问道:“回来了?”
“是,爹!”耀灵拱手道
“事情我已知晓了!”浦项顿了顿道:“此事便不要再追究了!”
“儿子明白!”
“今非昔比,如今的朝堂奸臣当道!”浦项顿了顿又问道“你伤势如何了?”
“已痊愈!”
“为避嫌,我离开朝堂,如今矛头又指向你!”浦项一声叹息
“朝堂之上,人多嘴杂,但我对皇上忠心耿耿!”耀灵顿了顿看着浦项拱手道:“爹...”
浦项端起茶杯,低头饮茶...
“儿子想请皇上收回兵权!”耀灵道
“为何?可是想过清闲日子了?”浦项一脸疑问道
耀灵一拱手道:“除此之外,儿子想成家室!”
语气中的斩钉截铁,但耳垂早已经泛红,自小耀灵只与浦项谈论兵法和朝堂之事,并未谈论过儿女情长。
虽浦项心急如焚,但一直以来浦项深知耀灵的脾性,便将此事压制心底。
浦项惊讶的问道:“哪位大人的千金?”
耀灵拱手道:“德大人的千金:零露!”
浦项听完,一声叹息道:“耀灵,德进德大人乃一介文官,且已离世,德夫人也悲伤过度一同前去了,如今的德府便就是一空壳!门不当户不对...”
耀灵见状拱手道:“爹,我只是前来告知你!”
浦项心知肚明,耀灵认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变,此番只是前来通知自己,并非是听取意见。
浦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汉道:“你已长大,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乃是堂堂七尺男儿,男子汉大丈夫,身负重任!既有意此女子,便不可辜负!”
半响,耀灵拱手道:“儿子谨记!”
三日后,黄道吉日…
耀灵早已经派人前往德府布置,整个德府已挂满红纱帐,虽零露父母离世,德府空无一人,但德府中也摆满了聘礼,一样未落下。
耀灵体贴入微,怕无人为零露准备嫁妆,心中生了悲伤,便也细心体贴的将嫁妆交给了婆婆。
爷爷和婆婆也在德府中忙碌起来,二人待零露如己出,忙里忙外,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零露在祠堂里跪了一夜,烛光跳动一夜,零露看着祠堂中父母的牌位,一言不发。
第二日,再出了祠堂,虽是深秋季节,但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零露绝代容颜,靡丽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零露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
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自幼童簪在头上的木簪(三叶桃花藤)今日也依旧簪在零露头上,不曾被拿下...
婆婆手中握着木梳,帮零露整理着秀发,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道:“丫头,去了将军府,不比在咱府中,可知晓?”
零露点点头...
婆婆一手轻拂着零露的秀发,木梳从秀发而下,婆婆道:“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齐眉!”
爷爷走进来,看着零露,声音激动,从暗袖中拿出来一老旧的凤头簪,样子还算别致,便道:“丫头,这是你婆婆的嫁妆,我们老两口没什么送你的,这个便就送给你!样子老旧了一些,你也别嫌弃!”
零露起身推辞道:“不嫌弃,但是这个是婆婆的嫁妆,我不能要!”
婆婆接过簪子道:“丫头,拿着吧!我二人无儿无女,你就如同亲女儿一般,今日女儿出嫁,哪有给女儿不准备嫁妆的道理?”
零露低头咬紧嘴唇,使劲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这府中无人,你二人便就是我的亲人!”
零露半蹲而下,婆婆将凤头簪稳稳簪在零露头上,扶起零露,眼眶shi润。
“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鼻子!”婆婆摸了摸零露的脸庞,手握红色盖头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秋风卷着花香,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今日的耀灵,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俊美绝伦。光洁白皙的脸旁,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一双剑眉下是一对桃花眼,透着勾人魂魄的奇异光泽;高挺的鼻梁,透着丝丝倔强,只用一简单的红色发带束紧乌发。
身穿一袭苏绣红色锦袍,腰系五彩蚕丝白玉带,足蹬青缎白底小朝靴,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人群中的百姓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作为帝都的百姓,堂堂大将军耀灵的大婚要是不凑热闹,那着实说不过去。
“大将军...”
“真气派...”
“德府的千金...”
“真有福气呀...”
“这真是隆重啊...”
“.........”
一入德府,耀灵跪拜爷爷和婆婆,零露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莞尔娇羞...
红帐千里,唢呐百声,远远的看向南处,高高的帐旗连成一片,耀灵骑着战马,一侧的楚宁今日与往日也不同,后面跟着十几个小丫头,个个精神。八抬大轿中坐着新娘:零露,只是红盖头侨生生的盖在头上,不见模样。
到了府前,耀灵先下,零露被请出轿,耀灵红绸引之,盖头下零露未见过如此场面,便有些紧张。
耀灵附耳说道:“别怕,有我在!”
二人共到堂前,堂前摆漆金捧盒一对,纯金如意一对,白玉麒麟一双,描金碗,描金筷子。
静等良辰美景,拜堂成亲!
将军府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恭喜呀...”
“恭喜呀...”
“您里面请...”
“里面请...”
“.........”
良辰吉日之时,傧相向前迈一步...
“一拜天地。”
耀灵转过身来,零露也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君亲。”
耀灵早听傧相说了,天地君亲师,天地为大,次之为君,在为亲,后为师,如今满堂官员在座,也算代表半个朝廷,漠王也定是要放在首位。
耀灵与零露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耀灵热泪盈眶,盖头下的零露何尝不是泫然欲泣,二人半躬身子,两头相接,行了礼。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耀灵也要随行,他独自向后一转身,向浦项拱手以及在场的官员、富商、名流道了谢,牵着零露手中的同心结出了大厅,走向了后院。
昏暗的喜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零露一入喜房,便坐上喜塌,开始了大婚中一重要环节“坐时辰”
零露的坐时辰并不显得枯燥乏味,因为对面站着耀灵,一手俯于身后,一手紧握喜秤,含有吉祥如意之意。
此秤杆上标明斤两的星星,由天干地支配合而成,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再加上福、禄、寿三星,恰合十六之数,用以挑盖头则大吉大利。
耀灵踌躇了一下,半响,他的手微微地抖着,仰起头看着这喜房,喉结上下移动,似乎在感谢这苍天给自己眼前的这一切。
耀灵鼓起勇气将零露头上那张盖头一挑,居然挑起了那张盖头,把盖头搭在塌檐上。一阵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
耀灵心怦怦地跳动,一抬头,二人四目相对。耀灵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一身喜服,终成了自己的夫人。
烛光跳动,光芒射在墙上摇曳。零露脸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