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与那白袍首领的关系,万一要是被你们的圣主知道了——”丹珏有些担心道,他知道,海密与柳如姬两人明面上是在为圣主做事,可是背地里,也有着自己的谋划,圣主的命令,他们也是时听时不听的,但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位神秘的圣主,却是个很不好招惹的主,若是被他知道这一切——
“不会的,我与海密忠心为他做事那么多年,他不会不相信我们。反倒是他们,一直拿我们挡枪子使,也压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过,你看这万宁山庄的事,他们不就是没跟我们通个信吗?他们对我们不仁,就不怪我们不忠了!”柳如姬将海密送来的信函投进圣坛中,火焰瞬间将那密函吞噬殆尽,她看着那燃的正旺的火焰,一如她内心对于欲望的渴求,痴痴的笑了。
“嘘——他来了!”丹珏耳朵一动,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朝这边靠近,拉过柳如姬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那气息来临的方向。
随着一阵凛冽的劲风,圣坛中的火焰被吹得东倒西歪,似乎随时都要熄灭掉。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抬头,帽檐下一双惨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两人,伸出一只如他嘴唇一般惨白的手道:“东西,拿来!”
苍白枯竭的声音在整个圣殿之中盘旋,颇具威慑之效,一时间整个圣殿中的空气都如凝固了一般,连每一声呼吸都显得沉重无比,饶是柳如姬背地里再怎样忤逆白袍首领,这个时候,强大的威压笼罩,压得她也喘不过气,她是知道这个白袍人的本事的:一把玄凰琴天下无敌,无人能近他身半步!便从丹珏的背后探出头来,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声音略带颤抖:“首,首领要什么东西?”
“柳如姬,别装傻,刚才有人给南阁传了消息,东西,最好是主动交出来!”白袍人双手聚气呈爪状,苍白的眸子暗下了几分,身边的气息更加浓重胶着了。柳如姬惊恐的看着,她相信,若是不将东西交出去,白袍首领立马就会取了她的性命去,赶紧将手中的纸条交出去:“首领要的可是这个东西?小女子也是刚刚收到,不知何人传来的。”末了,还谄媚的笑了一声。
白袍人两只手指拈起那纸条看过,衣袖一辉,那纸条便破成了粉末浮在空气中,不动了,像是在空中泼洒了一层骨灰般:“看来,皇都中有人不安分了!”
“首领可知这纸条是何人传来?”柳如姬从丹珏身后出来,大着胆子试探性的问道。
白袍人侧头:“这还不管你的事!做好自己的事罢!圣主让我提醒你们,最近不要轻举妄动,我已来皇都,接下来的事,全权由我负责。”
柳如姬垂头,眼珠子滴溜的转着:圣主老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要他们管,什么都不要他们管,那他们究竟算什么?不过片刻,仍是抬起头来,笑盈盈了答了声“是”。即使再不满,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明面上对抗他们的时候。
“最近皇都会发生很多事,你们南阁最好安静些,不要惹什么过分的事才好。还有,有一件事,你们立马去办。”白袍人从袖中掏出一件东西,柳如姬伸手接过,看清内容后,有些迟疑道:“这,这是要——”
“照做就是!还有,转告海密,让他动作快些,速回来皇都!”
“是!”
“记着圣主的话,永远别生二心,否则——”白袍人最后交代了一句,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南阁圣殿。凝固的空气慢慢化解浮动起来,柳如姬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古怪的看着白袍人离去的地方: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能强大到如此地步?
“如姬,你没事吧?”丹珏上前扶住柳如姬软下去的身子关心道。
“没事,只是接下来的事,怕是有些麻烦。”柳如姬稳了稳心神,这才完全从方才的威压之中醒神过来,将白袍人给她的东西递到丹珏手上。
“这——”
“他们肯定是对我和海密有怀疑了,看来这以后,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别被他们抓到了把柄才是,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丹珏轻轻的拉过柳如姬,将她抱在怀里,极尽温柔道。
“好!”柳如姬也回抱着丹珏,眼中却布满了复杂之色。这个男人所带给她的,无论是爱还是帮助,她怕是此生都无法回报了!
秋来雨水充沛,这不,西边的大渊城已经连绵不断的下了三日大雨,原本与西域毗邻的大渊城,是整个西部最为繁华热闹的城市。西域物产丰厚,要想将东西倒卖到中原区,就得经过这大渊城,所以,来自各处的商人都在此处做着生意,大渊城的居民更是家家有门店经营,若是换了其他天晴的日子来,便会看到满街叫卖,熙熙攘攘的景象,可今日却是不巧,大雨滂沱至今,街上已经鲜少有人在走动,更别谈各地商家小贩摆摊叫卖,多数的门店铺子也都是大门紧闭,挂着休业的牌子,长街淌着半指深的裹了泥沙的黄水,空气中也满是泥沙的味道。海密等人匆匆赶到此处,就见城内这般景象,有了些些迟疑,但还是驾马进了城门。
“副首,这大渊城怎么跟书里写的繁华盛景不一样啊?倒像是一座沙城。”有随行的人问道。
海密斜睨了那人一眼:“大渊城已接近西域边境了,虽然物产丰富,可是地理环境却不太好,三面环沙,遇到有雨的日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沙土往此处流来,若是雨再大些,保不齐大渊城会被三面的沙漠完全吞噬,很是危险。所以大渊城的人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有大雨的日子,就会挂牌休业,躲到“瓮山”去喝酒玩乐打发时间,等雨停了地干了,再出来营业。”
“瓮山?”,随行之人四处望了望大渊城,虽然周围雨丝遍布遮住眼帘,景物建筑都模糊一片看不清楚,但看这里四面平旷,一望无际,哪里有什么“山”?
“瓮山,是一座酒楼的名字!”海密有些无语,拉了拉头上遮雨的斗笠道。
“原来如此!那副首,我们现在要去那瓮山吗?”
“废话!”
海密一边说着,一边勒起缰绳驾马,就要朝着那瓮山而去。奈何山高路远,大渊城又在下着大雨,街上泥水翻腾,马儿早已没了力气,不论他如何使唤,马就是不愿加速快走,只慢慢的在街道上走着,像是在欣赏风景一般。海密有些心急,此来大渊城,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了,得赶紧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回去,皇都那边,他还是不放心,这一路出来,心总是吊着,总觉得皇都出事了,南阁出事了。这才传了密函回去,也不知道柳如姬一个人,能不能将皇都那一档子事处理好。
想到此处,他索性勒住了马,一个翻身落在地上:“此间大雨,马不愿多走,这样,我带着陆甲去瓮山看一圈,其余的人,你们牵着马,拿着我的信物去刘家金器坊,他们会好好安置你们。我这里若是有什么消息,会立马传信号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再来瓮山接应。”
“是。”其与随行的人皆是下了马,拱手应道。
“陆甲,走!”海密将信物交给后面的随行,只身带着陆甲往瓮山方向而去。
“副首,您怎么能确定楼晚歌一定在瓮山啊?”跟着海密的陆甲好奇的问道。
海密闻言,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怎么能不知道呢?瓮山,也是楼家的产业之一啊!以往他往来皇都与西域,瓮山就是他歇脚的地方,可是熟悉得很呢!
见海密不说话,陆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垂首认错道:“副首,对不起,是属下多嘴了!”
“瓮山,是楼家的产业,无论她本人在不在那里,丹钰的那封信将我们引到此处,那她就一定会在瓮山做好了准备。我们只需要去看看她究竟耍什么花样就是了。”海密继续带路往前走着,其实他心里已经很清楚,楼晚歌此行他一定是见不到了,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来大渊城呢?不过大渊城等着他的,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是。”
“等会了到了瓮山,为防被人认出,我会装作你的仆从,你就装作来大渊城收货的商贾的模样,去跟每一家商户见面,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海密吩咐道。他是瓮山的常客,那里的人多数是认识他的,楼晚歌既然已经有所准备,那瓮山的人就一定也会有所准备,为防狼入虎口,他还是谨慎小心些好。
“这,可是——”陆甲有些为难,这杀人打架于他而言不难,这突然要他演戏,还要去跟各家商户沟通,实在是有些让他为难。都说这为商之人最是嘴尖毒舌,他该如何应对?
“怎么?”
“属下怕,怕做不好!”
“无妨,你只管演着,有什么我会教你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