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厉王处理完余下政务之后,时望开始重新坐上代政之王的座位。
台下的大臣都乐开了花。
只要原平公主回来了,一切都能走上正轨的。
他们对时望的归来确实是满怀期待,可是时望对众臣却是冷着脸色。
众臣一时不知她为何这般,原本喜悦的脸色也变得僵硬起来,不知如何应对。
时望的声音就在这时,从高位上传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对本宫有些不满,不满为何对朝事置之不管。也知道你们对厉王有所不满,不满他一时还不能切实地掌握如何处理政务。”
“但你们要知道,本宫坐的这个位置,名为代政之王。真正的王,是厉王,这个王位一年以后仍是要交给他的,而本宫,正如黛后那般,最后仍要退居幕后,放手朝务。”
“若是你们看不清这一点,局限于此,只盼着本宫能将事事都料理好,是不可能的!厉王需要慢慢接受这个朝局,直至全部掌控。你们的任务,便是辅佐他变得更好。”
“要记住,你们是时家的臣,厉王是时家的王。厉王的话,便是旨意,你们只有遵从、帮忙的份,没有指指点点的份,看清楚你们的位置!”
时望一番言论,倒让众臣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教训他们呢!
厉王处理朝务不顺,不仅有他自己不熟练的原因,也是诸位臣子没有尽心辅佐的因素。
她虽不上朝,却能看清这背后的缘由,这次便是来训他们的!
被她连番话语震慑住了,众臣鸦雀无声,都低下了头,臣服于这位暂时的女王。
见他们都不再抬头,时望终于坐下,开始她新的代政之路。
而此后的方式,却有了些许变化。
时望总是以身体不适、过于疲累为由,暂歇朝政,仍是交由厉王打理,这一来二去,厉王处理政务的时间都比原平公主要长一些了。
厉王也是每日满怀希望,兴致勃勃处理着,正是因为之前处理妥当了,感受到了达成成就的快感,不再那么抵触政事,也不大找时望来寻求意见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时望就此闲了下来,她还有其他的事情打算着。
又到了各族国送王后来与子袭的质子相见的时候。
这群当年的孩子也都出落成了少男少女,比从前高大了不少,成熟了不少,当年总哭的小男孩也懂得躲去暗处再哭,想要留在子袭的女孩开始尽全力让族国帮忙,总是与厉王打闹的也成了意气相投的兄弟。
好似在这些年里,长了年龄,去了仇怨。
但对于这些多年离家的孩子们来说,这份来之不易的能与亲人见面的机会,仍是满怀欣喜,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开始拾掇起来,梳上最精神的发型,将最好的衣服,最漂亮的配饰都准备起来,就等母亲来的那天穿上。
他们左等右等,可让族国王后来子袭见孩子的令却迟迟没有下。
他们有些急了。
“难道今年来子袭的令不下了吗?还是原平公主忘了?”
这个日子每年都是固定的,他们记得清清楚楚,原平公主可不一定。
“诶,最近都是厉王上朝,他又不晓得这些事宜。今年怕是没戏咯!”
众人不悦,好不容易盼来的日子,可不能这样让他错失了。
他们打算集些人壮胆,一起去找原平公主,让她想起这事来。
可就在他们怕得罪人,又怕失了这个机会时,一道旨意突然落到了他们头上。
不安各位公子、公主年岁渐长,各国中担忧,特将他们送回各自族国,与亲人团聚。七日后开始启程。
原想尝些小小的甜头,不想却突然掉到了蜜罐里。
这将这些公子、公主可高兴坏了。
他们连夜打包起了自己的行李,好似明日便是回家之时,父王、母后的身影就在眼前,开心地吃不下,激动地睡不着,精力充沛地一直闹腾着。
这般兴奋了三天,却有一股隐隐的忧伤涌上了心头。
他们一起在子袭共处了多年,等各自回家以后,怕是鲜有机会出来,更难有重聚之时。
一想到这,女孩子们纷纷抱团落泪,男孩子们则夜夜聚在一起喝酒,回忆往昔,畅言未来。
厉王面对那位一直与自己一同在演练场操演的眷国公子要离开的事实,自然也不免有些离情别绪。
他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可是终究各自族国不同,不能长久在一处,便各自祝福前景,不言离别。
“你这些日子在朝上的事,我听说了。都在夸你是一位不错的君王,以后可不能退步啊。”眷国公子笑着夸赞厉王,拍了拍他的肩。
厉王笑道:“不过都是些小事罢了,哪里就处理不好了。换了你,一样能行。”
“这我可不敢当,眷国与子袭终究有很大的差距,我回国后,若是也能如你这般英明,便算是我在子袭的所学有用武之地了。”
厉王第一次听闻他这般话,有些惊讶,问道:“你回去之后的打算,是这个吗?”
眷国公子锁着眉,说不出所以然:“我只知道,要尽我之力,壮大眷国。至于用何种方式,该如何做到,却还没有一条明确的道路。”
厉王知晓他国中处境艰难,便只举杯,说了一句祝福的话语,愿他达成所想。
两个未来都是前途可期的年轻人,便是在这个月夜里,达成了若将来掌政,往后定结两国永世交好的盟约。
这便是时望所希望达到的目的。
这些孩子,有他们往后的地位,能拉拢他们一寸,便能拉近两国关系的一尺。
如此一算。这些年在这些公子和公主们身上付出的精力和财力,便是值了。
当众人都沉浸在即将回国的喜悦中时,钟思黎却有些情绪难稳,在一众高扬的气氛中,显得有些低落。
她终日徘徊在时望的宫殿门口,却不敢进去,好似有话要说,又好似不愿说出口。
春姑姑瞧见了她,她便马上走开了,倒让春姑姑有些担心。
她将此事告知了时望,时望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定是一时难以适应,便有了这般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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