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头吃着,不深究,无远虑的话,这还真是顿处处充满喜感的早餐。【高品质更新】
末了,史迪文又将果盘中的稀缺水果通通划拨到了我的餐盘中,只给罗某分配了两块泛白的西瓜。罗某倒也不太介意,毕竟史迪文不过是在对我献殷勤,并非对她不敬。
我一时玩兴大发,要化被动为主动,于是撂下餐具,微微张开了嘴丫。
在罗某认为,我大概是下颌有所不适。只有史迪文,他悟性高,他知道我这是在挑衅,潜台词是:你不是对我关怀备至吗?有种喂我一口。
而我不知道,史迪文竟然真这么有种媲。
我不过是想重占上风的,想挫挫他的锐气,可他竟然真的挑了一圣女果,手直直地向我伸来。
“唉?何荷,我才发现诶,你的鼻头儿好圆哦,和这圣女果有一拼诶。”说话间,史迪文将那圣女果在我鼻尖旁对照了两下,随即顺手塞进了我的嘴里。
罗某憋笑憋得快内伤了。
我真是吃了哑巴亏。人经典民歌唱得好,掀起了你的盖头来,什么眉毛像弯月亮,什么脸儿像红苹果,哪有说掀起了你的盖头来,鼻子像小西红柿这么一说的?
餐后,罗某识趣地走在前面。
我质问史迪文:“要秀恩爱是吗?”
“你反对?”史迪文的手绕到我身后,搭在我的腰臀之间。
“我举双手赞同。这样一来,我们也好自断了后路,这一段私情轰轰烈烈地传回宏利北京总部,到时候我们其中的一个,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
史迪文浓眉一蹙,收回了手。
这回我拆穿了他。我绝,他总比我更绝。
各上了各的岗位后,我第一时间致电了陶大姐。电话打到第三次,她才接。我铺垫地先问了问她近来的赢损,几个回合下来,她这才松下一口气:“哎呀妈呀,就这事儿?我还当是我推你的那一把,落下什么后遗症,这会儿又病发了呢!”
“我健壮如牛,讹不上您的。不过,还真另有一事相问。上回……您提到的同乡,史弟,他在老家……有没有娶妻?”
“哟,这年头可久了,得有十多年了。”
“哦……也是,您都十多年没他消息了……”
“不是,我是说,他娶妻得有十多年了吧。咳,老家都抓紧,哪像城里人,三十来岁的还都晃晃荡荡呢。”
这会儿我正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也幸好是站在镜子前,我才得以欣赏自个儿变脸的速度,从忐忑刺激,到恼羞成怒,用时不过一瞬间。
“他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乡下女人,能是什么样?能干就是了……哎,妹妹,这没头没脑的,怎么提到他了?”
“我就是帮您留意留意,没事儿。”
挂了电话,我弯下腰洗脸,一边洗一边自问,为什么我要恼羞成怒,我有什么立场恼羞成怒。再说了,在北京火车站,人史弟不都亲口承认了吗?他出身乡下,不是不婚,而是……已婚。而我却在自欺欺人,当他那番话是半真半假,已婚不过是他“故事”的高*潮,锦上添花。可到头来,他是君无戏言。
我怀了一个已婚男人的孩子。
而我甚至一度脱口而出,让他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看看。那句话也不是我的戏言,而真的是……脱口而出。万幸,我只是说结婚,而并非入赘,他一个已婚男人,莫非拖家带口地一并赘进来?那我们何家可真开枝散叶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该死的是,今早我还兴致勃勃地化了妆。那防水的粉底液被我搓去了一半,另一半却死活搓不下来,我花着张脸,进退两难。
天津方面的最高层今天也露了面,有钱人一只,一张嘴就道,哟,几位还在啊?是不是我们这边……招呼不周啊?
史迪文拎过他的手大力地握了握:“赵总,幸会幸会。招呼不周的是我们,卖了代理权给你们,收了钱就不闻不问了,这隔行如隔山的,您运营不善也无可厚非。可有些风言风语的……说您是无心运营?涉足金融圈不过是给脸上贴贴金?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毕竟宏利可只卖代理权,要的是声誉的扩大,利润的滚滚来,镀金这行当,可从没涉足过。再有就是,运盛集团的刘总,还有鑫业的熊总,您有过接触吗?他们似乎也对这独家代理权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我先听听您的意思,那二位,靠不靠谱的?”
赵总日理万机,摆摆手而去,吩咐了崔阳崔代表:他们要折腾,你们就配合着他们折腾吧,真能折腾得赢了利,我还求之不得呢。
史迪文今天的烟,勤得不得了。
他故技重施,三番五次来市场部门口对我勾手指,最先还是正常地勾食指,后来被我拒绝得多了,就改作勾中指。
直到快下班了,我才顺从了他一次。
我远远地站着,说你先抽吧,我等你。那一根烟,史迪文只抽了两三口,便不负重荷,一阵猛烈的咳嗽。他掐了烟,背过身去。单从背影来说,他的咳嗽和他的哭,毫无分别,肩头耸动。
这个虚伪的男人,被人看到的只有他的皮囊,但愿他没垫过鼻梁,或是拉长过小腿骨,不然他还有什么是真真切切的。而那些被他瞒下的,我们所看不到的,他也活该独自承受。
活该。我暗暗骂了一句,调头便走。
史迪文在我背后话都说不完整:“何……咳咳,喂!”
郑香宜给我打来电话:“表姐,于家二公子约我吃饭。”
“不许去。”我一口咬死。
“为什么?他能骗我什么?骗我钱?我送他他还不稀罕呢。骗我色?放马过来好了,看看谁吃亏。”郑香宜今天倒是斗志昂扬。
“总之不许去。和你珍贵的玻璃心相比,钱和色都一文不值,他能骗你的心。”
“呵,我的玻璃心早就是一地的玻璃碴子了。不说了,我出发了,拜。”
郑香宜挂断了电话。我对着空线嚷嚷:“喂!怎么就非得是于家啊!”
下班时间,史迪文又腆着脸来了:“看电影吧?”
“不看,以后我要支持正版。”
“去电影院够不够正版?”
我有些意外:“电影院?你不是说下载……或是十块钱买张盘?”
史迪文斜我一眼:“啧啧,我偶尔也是有追求的好不好?”
出了楼,史迪文便握住我的手:“这是耍什么小性子呢?”
“蚊子,”我抽出手,勾住史迪文的臂弯,“你有骗过我什么吗?”
史迪文面不改色:“啊,被你发现了啊……”
“是什么?骗过我什么?”我追问。
“其实……我不是一八三,我有一八五呢。为了不让你太自卑,我才说一八三的。这我可是出于善意!”
“还有呢?”我按捺着。
“还有?哦,其实……我当年在芝加哥大学,不是年年全奖,有一年,是半奖诶。咳,男人都好面子,这你可以理解的哦。”
“还有,”我窝火,“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还有啊?”史迪文苦着脸,“好吧,我承认……过了三十五岁以后,我……那方面好像是大不如前了诶。不过!也还是优于99%的男人,并且可以满足亚洲及欧美99%的女人。好了吧何荷?我可是扯下我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我就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就在快要爆炸的那一瞬间,突然被撒了气,萎靡不振。
“啊哈,真巧,我属于那1%的范畴。”我抽出手,放松地甩了甩,“一八五是吧?好高啊,我够呀够呀,都够不着你了。”
史迪文开怀,狠狠一揽我的肩膀:“你可真招人喜欢。”
电影院还长路漫漫,汪水水却来了一记早就该来的追身球,追来了天津。她在电话里说:“我们去吃狗不理好不好?”
等史迪文挂了电话,我挥挥手轰他走:“好不好吃的另说,这天真烂漫的愿望,没道理不满足她。”
史迪文字正腔圆,就事论事似的:“是啊,她哪哪都不如你,唯独天真烂漫这一点,是你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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