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富见冯如风走了,便也想跟上前去看看。
可年老太太却睨了年子富一眼,没好气地道,“人家又不是来找你的,你跟着去干什么?”
“可是……”年子富张了张嘴,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出来。
“可是什么可是。”年老太太皱眉道,“让你编的筐子编好了没有?你爹明还等着用呢。让你干点儿事情就磨磨蹭蹭的,真不知道要你到底有什么用。还不赶快回屋干活去。”
“哎。”年子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无奈地回了房间。
看着冯如风逐渐远去的背影,年老太太的眼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冯如风千里迢迢地跑来找人,想必不是看上了年谷雨,就是看上了年白露。
上一次,为着白露退亲的事情,她平白无故地搭上了五十两银子,这一次,她可是得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了。
而这会子功夫,冯如风便已经到了后山。
他还没进去,就听见了几个孩子的笑声。
等到他再往前几步,竟还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烤肉味道。
原来,这三个家伙早就割好了猪草,此刻,正围着池塘吃烤鱼呢。
“丫头。”冯如风咽了两口口水,眼巴巴地看向了白露,“你吃什么呢?能不能分给我一点儿啊?”
这冯如风一大早地便从白沙镇赶过来了,直到这会儿,他还水米未进呢。
白露看了一眼眼前有些眼熟的男子,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来干什么?”白露蹙眉道。
这冯如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突然来此,只怕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我来,当然是看你的了。”冯如风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无比暧昧地道,“丫头,你好狠的心啊,竟然这么久都不肯来看我。既然你不来看我,那我就只能来看你了。怎么样,感动?”
闻言,白露哑然。
实话,她真的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男人和冯家酒楼的少东家身份联系在一起。
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呢。
“,你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白露抽了抽面皮子,不愿和冯如风一句废话。
“还能干什么?”冯如风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地道,“当然是把你买回家了。我可已经派人打听了,你家的那个奶奶最是贪财的,你,我要是给她一百两银子,她会不会将你卖给我呢?”
“当然会了。”既然冯如风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白露索性也就不再辩解了,她笑着道,“不过一百两也实在太多了。你信不信,就我奶那人,只要你愿意给她银子,不管多少,她都是肯把我卖给你的。”
“看不出来,你还会给我省银子的么?”冯如风依旧嬉皮笑脸地道,“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去和你奶谈。到时候剩下来的,就当是我给你的零花钱了,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露一字一顿地道,“你既然已经派人查了我,那就应该知道我先前为了和万家退亲,曾跳过一次白沙河的事情。如果这次我奶再把我卖给了你,只怕你就算把我带回了家,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一具死尸罢了。冯少爷你家大业大的,什么样的姑娘不好找,何苦要给自己买个晦气回去呢?”
“你这丫头,竟然还是伶牙俐齿啊。”冯如风伸手,上前便欲勾起白露的下巴。
可白露却是不闪不躲,幽幽地道,“如果冯少爷不怕丢掉一根手指的话,大可以试一试女的牙齿到底够不够凌厉。”
完,白露还冲着冯如风咧了咧嘴。
闻言,冯如风的动作忽然就僵在了半空之中。
他倒不是担心白露会咬断自己的手指头,而是刚才这丫头呲牙咧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若非他来此是为了要和白露谈生意的,只怕他当场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对这个尚不足十岁的丫头用强了。
好在这冯如风虽然风流成性,却不是个没有理智的人。
当下,他用力地摇了摇头,这才让自己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丫头,”冯如风沉声道,“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你到底要我跟你多少次,我是不会把自己卖给你的。”白露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纨绔子弟。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
“谁我要买你了?”冯如风揶揄道。
他眼看着白露的脸被自己气成了一颗大大的红苹果,就觉得心里无比得畅快。
“本少爷来此,是为了买芦粟汁的方子。”冯如风笑着道,“不过,你若是愿意买一送一,那本少爷也是愿意收了你的。”
对于冯如风这死不正经的样子,白露已经逐渐习惯了。
她很自然地屏蔽了冯如风的后半句话,只扬起下巴问道,“你要芦粟汁的方子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给你提供一个赚钱的机会了。”看着白露那尖细的下巴,冯如风忍不住就想上去蹂躏一番,“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感谢我啊?如果你真的很感谢本少爷的话,那本少爷可是不介意让你以身相许的。”
这一次,白露是真的懒得再和冯如风计较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冯如风一眼,低声道,“我不卖。”
“为什么不卖?”冯如风奇怪地看向了白露。
这个丫头不是很需要钱么?
为何他主动给她送钱,她却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呢?
“敢问冯少爷,女跟你很熟么?”白露沉声道,“如果女没有记错的话,今,才是我们见的第二次面?冯少爷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懂的道理自然比女要多。那么,女也想问冯少爷一句,如果有一个只和你见过两面的人出来要送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你会乖乖上当么?”
“本少爷自然是不会了。”冯如风想也不想地就拒绝道。
可这话一出口,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他忙补救道,“不过,本少爷和那些人不一样。本少爷是真心想和你做生意的。”
“可是我不想。”白露摇了摇头,索性又坐在地上和文洋他们一起啃起了烤鱼。
这鱼要烤焦了,那可就不好吃了。
“你真的不打算将那方子卖给我?”冯如风见这丫头竟然悠闲地吃起了鱼,顿时就不爽了起来。
可就在冯如风气得想要将白露手里的烤鱼扔进池塘的时候,白露却忽然抬头看了冯如风一眼。
“那倒也不是。”白露狡黠地眨了眨眼,“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我相信你的确是非买我的方子不可。”
“非得这样么?”听了这话,冯如风立刻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在了地上。
“非得这样。”白露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完,她便又自顾自地吃起了烤鱼。
冯如风踌躇了半晌,许是因为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又或许是因为这烤鱼的香味实在太诱人了。
总之,他还是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道,“好好,我告诉你。前些,白沙镇里忽然又开了家酒楼,而这家酒楼里的菜式和花样和我们冯记竟是一模一样。而更重要的是,大家竟觉得他们家的菜比我们冯记的好吃。这些,冯记的客人已经少了一大半,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我们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新开的酒楼?”白露有些不相信地看了冯如风一眼,“你们冯记不是老字号了么,怎么会被一家新开的酒楼给比了下去呢?”
“谁知道呢,许是酒楼里出了内鬼也不定呢。”冯如风有些闷闷不乐地道,“我爹,如果不再弄点儿新鲜花样的话,只怕那剩下的客人也都会流失了。听了我爹这话,我忽然就想起了你卖的芦粟汁。我想,只要你肯帮方子卖给我,冯记就能起死回生了。”
“有这么夸张么?”白露努了努嘴,好奇地道,“不过就是些解渴的东西罢了,还真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当然能了。”冯如风郑重其事地道,“你可不知道,自从你在白沙镇消失以后,你和你的芦粟汁便成了传一样的存在。现在,不管是白沙镇里的客人,还是从外面来的客人,只要到了白沙镇,都会问一句,那个卖芦粟汁的姑娘回来了没有。”
“原来是这样。”白露点了点头,狡猾地道,“既然我的芦粟汁这么抢手,那冯大少爷打算出多少两银子来买呢?”
事实上,白露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冯如风是真心要和自己做生意的。
她之所以晾着他,不过是为了替自己的芦粟汁讨个好价钱罢了。
毕竟等她把这方子卖给了冯记,以后,她可就不能再做这芦粟汁的生意了。
如今,她听闻自己的芦粟汁这么畅销,自然要狠狠地敲冯大少爷一笔竹杠了。
可怜那冯大少爷一向自诩精明,竟被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给套路住了。
“你想要多少银子?”冯如风没有直接回答白露的问题,反而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