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华一家都在忐忑和惶惶不安中度过,最后他们终于迎来了审判林恩华的开庭日。Www..Com
但是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这一天永远都不要来临。那样他们至少还能怀有侥幸的心理,还能报有一丝希望。
林芳华永远都不会忘记冷漠的法官公布宣判结果的那一幕,从他冰冷的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插入她脆弱的心脏……
开庭过程中,由于为了尊重和保护对方的隐私,那位未满十四周岁的女孩儿并没有出现。站在受害者席位上的,是她的监护人,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有些邋遢,可能因为长期酗酒,相比同龄人更衰老的脸,红得可怕,而且油光满面。
有这样的父亲,或许就是那女孩儿走上歧路的根本原因吧。
他请的律师,不,更有可能是林启炫请的律师,口若悬河,巧言舌辩,不仅向法官严厉地叙述了林恩华诱〃奸、性〃虐待未满十四周岁的少女,并导致其患上了中度抑郁症,而且还对他的人格和灵魂加以了犀利的批判,最后甚至还请上了许多证人出庭作证林恩华曾经犯过的罪行:偷窃、抢劫、勒索小学生……并且还向审判席上交了多份证明报告。
林芳华听着他列举的一系列林恩华犯下的错,惊恐得冷汗直流,刺骨的冷意从头顶蔓延到脚趾。站在被告席上、被所有人指控的那个少年,真的还是她悉心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吗?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她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显然被林启炫收买的法官,最后终于宣布了对林恩华的审判:我宣布,被告林恩华诱〃奸、性/虐待未满十四周岁少女证据确凿,并且对其身体和精神上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属于犯罪情节严重恶劣,但念其还是一个已满十六周岁、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我们审判席经过一致探讨,判其十年有期徒刑。另外,被告林恩华曾偷窃、抢劫、勒索小学生,使每位受害者都遭受到了一定的损失,其罪名成立,我们审判席经过一致探讨,判处其三年有期徒刑。数罪并罚,被告林恩华被判处十三年有期徒刑,并且明日开始执行!”
“不要啊……我不要坐牢……我才十六岁,我还是未成年!!”林恩华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妈妈……爸爸……姐姐……你们要救我啊,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华儿,我的华儿……”林母的脸霎时白得如同四周的墙壁,她伤心欲绝,终于两眼一翻,无力地昏死过去。
怎么会??怎么会被判那么久??!!林芳华难以置信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周围的喧嚣将她推得好远好远,她仿若失去了听力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听不到痛哭流涕的弟弟大张的嘴里喊的是什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断挣扎的林恩华就像牲畜般被两名庄严肃穆的警察毫不留情地拖走,她那弱不禁风的母亲终于不堪刺激、在法庭上当场昏死过去,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哭泣过的父亲也一边搀扶着昏迷不醒的母亲一边泪流满面。
林芳华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在不停淌血,令人窒息的痛苦就像无尽的黑暗一般吞噬着她的全身,深入骨髓的罪恶感不断腐蚀着她的灵魂,她甚至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和父亲一起将母亲送到医院后,双目空洞的林芳华如行尸走肉般走回了宿舍。
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她拿出一片安眠药和着水吞了进去。自从知道是自己害的弟弟要坐牢之后,林芳华每天就只能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疲惫地倒在床上,由于药效的作用,林芳华很快就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你说……你把弟弟弄哪去了??!!我叫你看着弟弟,你倒好,自己跑去和朋友玩去了,把弟弟一个人扔在公园里!!!”林母手里抓着一支细且有韧性的竹条,一边痛骂一边狠狠打在自己十四岁的女儿身上。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林芳华在狭小的客厅里不停地跑着以躲闪母亲手上的竹条,只可惜她的两只小短腿哪跑得过母亲,竹条每打到她身上一下,都在她白皙稚嫩的皮肤上留下鲜红印子,而且疼得她哇哇直叫。
担心自己儿子安危的林父只是愁苦着一张脸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早已无力去顾及正被妻子痛打的女儿。
林家的白炽灯亮了一整夜,除了无法抑制睡意的林芳华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林父和林母都睁着眼等着警察的消息坐了一夜。
天微蒙蒙亮,急得火烧眉头的林父和林母终于收到了一通电话,是一位好心人打来的,说他在K城东区的一座废弃的车库里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七八岁左右的男孩,是通过挂在那孩子脖子上的那张卡片上的电话才打来的。
林父和林母连鞋都没换上,就赶紧出了门叫了辆出租车往K城东区赶去。而林芳华因为罪恶感和对弟弟安危的担忧,睡得本就不深,所以因为那通电话便立即惊醒过来,也跟着父亲母亲一起去寻找弟弟的下落。
和父亲母亲赶到K城东区的那坐废弃的车库时,林芳华看到了躺在地上早已昏睡过去的弟弟,他一件衣服都没穿,赤〃裸〃裸的身上全部都是淤青和伤口,最可怕的是,他那难以启齿的肝/门处都渗着血……
林芳华第一个想到就是“强〃奸”,可是她不懂弟弟怎么会被强/奸??!!他明明就是个男的啊!!!
林父林母一边哭着一边急冲冲地将林恩华送到了医院。没有完全弄懂弟弟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林芳华,只记得那些救治自己弟弟的护士和医生都在那边大骂着谁“变态、禽兽……”,有两位心软的护士甚至还偷偷抹着眼泪。
她跑过去,鼻涕眼泪一起流地问着她们:“护士阿姨,我弟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
林恩华没有生命危险,两天后他清醒了过来,不幸中的万幸,他把那天发生的事都给忘记了。
但是那天林恩华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模样,却一直烙在林芳华的脑海中,永远都无法抹去……
林芳华上高中后,和一个刚从日本回来的华侨子女当了同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看了一本男/同/性恋小说。然后她的大脑“嗡”的一声,感觉世界好像忽然天崩地裂地塌了下来。
那天弟弟所遭受的非人对待,她都明白过来了……
回家后,深深自责的林芳华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从那一天起,她对林恩华比对自己都好,不用母亲说,她什么好东西都会主动让给弟弟;即使上了高中学业繁重,她也会坚持抽出时间辅导弟弟功课;上了大学后,她周末兼职的微薄收入也会拿出三份之二偷偷塞给弟弟当零花钱……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赎罪,她对不起弟弟,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自己对弟弟的伤害。
……
“啊——恩华!!”
林芳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身下的枕头早已湿了一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梦见浑身是伤的弟弟躺在车库里的那一幕。
抹去脸上的泪水,林芳华的双眼所能触及到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宿舍里的另外三个床铺都是空的,姚若珊休学了,胡尧熙不知道是和她男朋友在一起还是和韩皓月在一起,而另一个舍友章婷瑶也夜不归宿了。
弟弟当年因为她一时贪玩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现在又因为她招惹了林启炫要忍受十三年的牢狱之灾,她真是个罪人,要被千刀万剐的罪人!!!
双手捂住脸,林芳华撕心裂肺地痛哭了出来……
第二日清晨,疲惫不堪的林芳华还是起了个大早,跑到市场买了一条鲤鱼,向宿舍管理员阿姨借了厨房炖了碗鱼汤后,便小心翼翼地装在保温桶里带到了医院。
“华儿……我可怜的孩子啊……”林母一边哭喊着一边下了床。“我要去监狱见我的华儿,我要把他从监狱里带出来……”
“老婆……你快回来躺好!”林父赶紧拖住林母按在床上,强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柔声细语地安慰着激动疯狂的妻子。
“爸爸,妈妈怎么了?弟弟他……是不是……”林芳华将保温桶放在桌上,张皇失措地问道。
“你弟他……你弟他昨天在牢房里不停地用头撞墙,企图自杀……”林父终于不堪重负,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噗——”林芳华突然感到血腥味从体内深处涌上了喉咙口,一大口鲜血就这样喷了出来。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地昏过去的同时,眼泪也从眼角滑了下来。
林芳华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她醒过来的时候,林父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爸爸,你的头发??!!”林芳华望着一夜之间白了满头华发的父亲,鼻子一酸,伤心不已地哭了出来。
林父双眼通红地哭泣道:“我刚刚想去监狱看望恩华,但是警察说,你弟弟不肯见任何人,他连爸爸都不愿意见了,警察还说他现在在绝食……”
“芳儿……”林父走过去将林芳华的头埋入自己的怀里,痛哭道:“我昨天都想从医院的顶楼跳下去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变成这样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爸爸……爸爸……”林芳华的眼泪流得更汹了。他们家现在和家破人亡有什么两样??!!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林启炫笔直地站在办公室偌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淡漠的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来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得不可一世。
“喂,哪位?”他明知故问道。
“林先生……我是林芳华。”林芳华抑制住哭泣,哽咽道。
“噢?林小姐一个大忙人怎么突然有空找我来了?”
“林先生,以前是我眼睛瞎了不识好歹,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林芳华一边抹着鼻涕眼泪,一边苦苦哀求道。
“过几天再说吧。最近我很忙。到时候我再找你。”林启炫挂上电话,笑得非常得意洋洋。这丫头一开始不是很有能耐很自以为是吗?害他一从小被众人吹捧的天之骄子每次都拿着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不是说要好好整顿整顿她吗??那他就好好晾她那么几天。
林启炫再次望向楼下的车水马龙,他今天才突然发现,这楼下的景色还真的是很不错嘛!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排版,让大家看得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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