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chapter 66(1 / 1)

“路德维希!曼弗雷德!你们能听到吗!下来!快下来!”

站在小山坡上的林雪涅是这样努力地呼喊着!她甚至觉得她已经拿出了自己吹一整首曲子的气来喊话了!可那两个十□□岁的男孩对她的回应是什么呢?

那是滑翔机呈四十五度角向上攀爬!

这简直就是对她的嘲弄!

林雪涅觉得自己在担心之余都快要被那个小子给气死了!先前她都还觉得小亲王的母亲对他的管束是不是太严格了。就比如说,未成年不许喝酒这本来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可把他管到身边的朋友都只敢在彻夜狂欢的通宵派对上都只敢给他递上果汁,这就很厉害了!

可是试问世界上又有哪位母亲能管的了这样的小子!

更不用说,林雪涅听说小亲王的家里还有亲兄弟呢!如果他的兄弟们全都是像他这样的,那她简直要给那位王妃殿下点上一整排的蜡烛!

林雪涅都已经着急成这样了,可一旁的克劳斯却还在煽风点火!

当林雪涅问出“他们上去的时候带降落伞了吗?”这句话的时候,克劳斯居然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她:“坐滑翔机还需要带降落伞?”

哦!这真是够了!林雪涅觉得自己已经要抓狂了!她差点就要怒问克劳斯是不是和路德维希有什么仇什么怨了!幸亏艾伯赫特拦住了她,并对她说:“冷静一些,雪涅。滑翔机的飞行高度不够,根本就不够降落伞打开的。跳伞反而会更危险。我看路德维希开得好像比刚才更稳了一些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曼弗雷德还坐在他后面。他会告诉路德维希应该怎么做的。”

正当地面上的小伙伴们为他们这么着急的时候,那两个一起坐着滑翔机往上飞的金发男孩却是发出了各种各样兴奋的欢呼声!

路德维希:“我做到了!我感觉我已经能控制它了!”

曼弗雷德:“是的!你做到了,机长阁下!”

尽管这只是滑翔机能够飞到的高度以及速度,可当他们升到半空中的时候,原本还能称得上柔和的风依旧会呼啸而来!这可真是有够呛的!这两个男孩需要大喊大叫的才能让对方听到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曼弗雷德:“你让我吃了一惊!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第一次飞就能飞得这么好的人!”

路德维希:“那你还让我第一次上滑翔机就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

曼弗雷德:“不不,我没想让你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的!我其实是想让你先坐在我后面,带着你先飞一次的。只是我看你都坐到前排去了,我就坐到后排来了!反正滑翔机一下子也跌不到地上,在你坠空之前我会有办法找回控制的。”

路德维希:“你说什么!?”

突然意识到了那么一点点不对劲的小亲王不禁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正被他操纵着的滑翔机则就此又展现出了一次“苍蝇般的没头没脑”,于是艺高胆更大的曼弗雷德不得不拿出他滑翔机教员的态度,并提醒道:

“注意看前面,机长阁下!别回头!”

当两个已经玩疯了的男孩终于开着滑翔机落地的时候,那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了!就连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急的不行的林雪涅都已经坐在小山坡上,瞪着眼睛身心疲惫地看着他们回来了!

至于在这个周末来到滑翔俱乐部玩耍的其他人?他们则已经问了这里的教员很多次……自己平时练习用的滑翔机是不是和那两个男孩的一样了!

所以,当林雪涅看着两个即使是戴着帽子飞了四十分钟,也依旧会在那之后让头发变得乱七八糟的“同龄人”时,她还能说什么?

她也只能微笑了!

半个小时之后,喊着天上好冷的路德维希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坐到了滑翔俱乐部的小咖啡厅里。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它甚至只有那么三四张桌子,却因为建在山上而有了很棒的视野。在好一阵子的提醒吊胆之后,坐在这里喝杯咖啡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林雪涅觉得经过那么一遭,她今天实在是不想亲身上滑翔机了!这实在是太吓唬人了!她看着这群厉害的家伙飞就好!

“然后我就知道,我已经找到感觉了,我顺着风飞就好了。”

喝下了一杯意式浓缩的小亲王这样说道。显然这次飞行已经让他有了许许多多的,哲学层面上的感悟,并且也为他攒下了很多谈资。

只是这里的气氛才热络起来,就因为另外一拨人的走进咖啡厅而凝滞下来。准确地说,那应该是因为另一拨人带进咖啡厅的几张传单而凝滞下来的。

传单上印着三个赤.裸着上身也光着脚的男人一起拉动着石磨的漫画。并且这张传单上写着——《往后三代,当牛做马》

第一个注意到了这张传单的人是艾伯赫特,他的目光盯着那几个滑翔俱乐部的会员手里拿着的传单。而直到他们提到他们的现任外交部长施特雷泽曼的名字时,其余几人才注意到了那里。而后克劳斯转身对那几人说道:

“打扰一下,先生们,能把你们手上的传单借我们一张看看吗?”

那几名滑翔俱乐部的会员也十分客气,把他们手上的那几份传单分了一份给克劳斯,并且还生怕这些人看不懂地解释道:

“我们的外长又要给法国人钱了。”

这是一种不提前因只说后果的说法。于是对于这件事早就知晓的艾伯赫特将身体更靠近桌子,也更靠近那些人地说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法国人的军队能提前从莱茵兰撤出去。”

可艾伯赫特的这句话却并没有让那些人脸上出现任何不自然的表情,因为外长“又”要给法国人钱了,这是一个事实,并且这也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给法国人以战争赔款之外的经济援助了。

于是先前还笑着把传单给他们的那个年轻人收起了笑容,并说道:“也许吧,可允许法国人把军队开进莱茵兰的不也是他们吗?”

话说到这里,在咖啡厅里待着的这两拨人就不可能再保持那种和睦的气氛了。

这或许是一件让人很难想象的事,这个在现在被本国的年轻人以这样的语气提起的那位外长,他其实就是在三年前与法国外长百里安一起获得了诺贝尔□□,并在民间拥有着很高声望的德国外长——古斯塔夫·施特雷泽曼。

克劳斯告诉艾伯赫特,德国陆军和参谋部在等待和寻找一个比俾斯麦更伟大的人。

可如果是林雪涅听到了克劳斯的这句话,她会告诉克劳斯,施特雷泽曼就是那个比俾斯麦更为伟大人。

人称铁血宰相的俾斯麦是德皇威廉一世最信赖的人,他曾是普鲁士王国的宰相,他也是德意志帝国的首任宰相。在他的执政期间,普鲁士和德意志所进行的两场战争全都获得了胜利。并且他还是一位十分伟大的政治家和战略家。

他不仅在德意志国内有着很高的地位,就连当时欧洲的多国政客都对他有着很高的评价。

直至威廉二世登基之后将他解职,欧洲甚至出现了很多描绘这起事件的漫画,也渲染出极为悲壮的气氛,并给它取名为“领航员下船”。

可想而知,当德意志在一次世界大战战败之后究竟会有多么的怀念这位铁血宰相。

但他们却完完全全地低估了施特雷泽曼为这个国家所争取到的,一切的一切。

在施特雷泽曼出任总理一职的时候,这个国家已近分崩离析,并处在内战的边缘。甚至有数名身居要职的政客都被对他们有所不满的人暗杀。可他却毅然决定结束鲁尔地区在被法国和比利时的联军粗暴占领后的消极抵抗。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说“我们德国人现在最缺少的,是承担责任的勇气。这样的勇气或许会比所有号召抗争的口号都更具有国家意义。”

于是他拿出了自己的勇气,站了出来,并在那之后推出了地产抵押的马克,结束了几乎摧毁了德意志的经济危机和货币危机。他甚至还成功镇压了阿道夫希特勒联合鲁登道夫元帅一起发起的武装政变。

而在他出任德国外长之后,他更是兵不血刃地凭借一纸合约拆散了反德同盟。在那之后,他还通过他的外交政策让德国在几年内就走出了被孤立的地位。

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温和儒雅了。或许,只要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他就能做到更好。

可这样的一个人却并不是德意志的陆军和参谋部的意想中人。

林雪涅曾经渴望去了解他,了解他在面对那样的处境时究竟做了多少。林雪涅甚至还写信问艾伯赫特,有没有和施特雷泽曼有关的传记类书籍。可是这样的书籍不仅布拉格没有,德国也没有。因此,艾伯赫特还给林雪涅做了一份与之相关的剪报送给她。

只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位总是会被健康问题所困扰的外长却再不是那么强大而有力了。

那些不利于他的言论渐渐改变了他在人们心里的样子,也让他的力量在无形中不断流逝。

他为德意志争取到的东西并不是每个生活在底层的人民都能够明白和理解的,那需要极为耐心的解释。可他为了达成那些东西所付出的代价却是被反对他的人不断地以最粗暴的方式反复宣传。

在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很久之后,林雪涅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并不禁问道:“今天几号了?”

而后曼弗雷德告诉她:“10月2日。”

当听到这个日期的时候,林雪涅会感到一阵猝不及防的难受。因为她清楚地记得,时年51岁的德国外长施特雷泽曼就是在这一年10月3日的凌晨突然病逝的。自此,施特雷泽曼时代结束,蔓延全球的经济危机也在随后开始,整个世界也渐渐一步步地陷入无尽的黑暗。

“你们说,他今天能看到这张传单吗?我是说……施特雷泽曼先生。”她问道。

“能看到吧。”路德维希拿着这张传单,皱着眉头看着它说道:“如果德累斯顿的近郊都已经能看到它了,那柏林一定也能看到它了。怎么了?”

可此时,林雪涅却只能回答说:“没什么。”

但其实,她想要说的是——我只是希望,起码是在今天,别让他看到这样的传单。

有关古斯塔夫·施特雷泽曼到底有没有在这天的凌晨之前看到那样的传单,林雪涅并不知道。只是在这天早上的时候,德国外长施特雷泽曼意外病逝的消息却乘着当天的报纸而来到各家各户以及大街小巷。

这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在此时的德国,几乎没有任何人想到这一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当天的报纸上,只是用巨大的标题的向人们告知了他的这一死讯,却还来不及写出任何评价他这一生的文章。

在那个信息落后的时代,人们在街头巷尾奔相告走,共和国将会在柏林的勃兰登堡门门前为他举行葬礼,并将写有一行“为了德意志人民”的柏林国会大厦作为他最后安息的地方。

在那天的晚上,艾伯赫特问林雪涅,你愿不愿意再晚两天回布拉格?我想要去柏林参加他的葬礼,你会想要和我一起去的吧?

对此,林雪涅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第二天的时候,不仅是林雪涅和艾伯赫特,就连只是来到德累斯顿短暂地过一个周末的路德维希和曼弗雷德,以及好容易才有了一星期假期的克劳斯也一起去到了柏林。

在去到勃兰登堡门的那一路上,他们就发现这里满是前来送他走后一程的人。

或许这正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奇妙的地方。直到两天前,德意志全国上下还满是对他的质疑声,人们甚至会在街头拿着那份传单集会,并大声说出他们对于这位外长的不满。

现在,可能依旧是这些诉说了对施特雷泽曼的不满的人,他们自发地来到这里。对由两匹马所拉动的,盛满鲜花的灵柩致以肃穆的目光。

“他是一个好人,坚定,有魄力,总是敢在关键的时刻站出来做一些别人没有勇气做出的决定。”

当灵柩经过林雪涅他们所站着的位置时,所有戴着帽子的男性们都脱帽向躺在里面的那个人致意。然后,从不认为这个突然去世的人就是陆军和参谋部想要的那个人的克劳斯这样说道。

克劳斯说完这句话后看向艾伯赫特,可是绿眼睛的贵族男孩却只是目光紧盯渐行渐远的那架马车。良久,他才说道:

“其实,我见过他。在五年以前。他是一个守旧的人,共和国也不是他所支持的。只是如果他还想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他就一定得成为共和国的一份子。只是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毕竟,共和国在才成立的时候就签下了《凡尔赛和约》。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对它心怀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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