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准备出发
本来,乐承宇以为最晚第二天傍晚就能出发。他打电话给西海市公安刑侦支队的老左说,他们将于当晚10点前赶到西海,请他务必联系技侦部门,最好当晚就将夏明婕的电话挂上,越早知道她的行踪越好。
可是准备工作非常烦琐。叶向天早晨8点拿着协查申请表找政委于建时签字,政委上午去市政法委参加一个协调会,打通电话后,于建时让他直接去找副总队长邓健。协查申请经邓健同意盖章后,叶向天便立即送到技侦总队等待批准。然后办理领取手枪子弹的手续,领出一支六。四式手枪和5发子弹。
中午12︰30,乐承宇和叶向天一同来见支队长褚群山,褚群山已经从市局赶回来,当时正在支队食堂吃饭。食堂准备的是猪肉韭菜水饺,很多队员都拿着饭盆等着炊事员现煮现盛。问了一声“你们俩还没有吃饭吧”,不等回答,褚群山便让饮事员先给乐承宇和叶向天每人盛了一碗,让他俩和自己坐在一起。乐承宇和叶向天两个人狼吞虎咽,吃下自己碗里的饺子,等候队长指示。褚群山似乎并不着急,让炊事员给他们每人再添半碗。
饺子吃下去,又喝了半热汤,汗便出来了。乐承宇示意叶向天抹掉鼻头上泛起的水珠。褚群山问了一下出差用的钱、汽车及枪支是不是已经安排好。然后站了起来,往食堂外边走。乐承宇和叶向天紧随其后。走到食堂门口,褚队站住,对乐承宇和叶向天说: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出发。记住,此去安全第一。你们加入‘8?19’专案调查以来,非常努力,也很有成效。尤其是小乐,我更要谢谢你。
“这次去西海抓捕远志,一定要小心。我要你们保证,不要冒险,必须整个人全须全尾地给我回来。派你们去,我和政委担着责任,我们必须担起来,因为我们就是干这个的!破案第一,破案就是我们的本职。但是,你们还年轻,我们既要对你们俩负责,也要对你们的父母负责。这样一种做法,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这一次我总有点放心不下。你们两个人太单弱,小叶又没有外出抓捕经验。队里实在派不出更多的人来。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和智慧,但是,案情诡秘,你们的对手又太凶恶,所以,千万不要跟嫌犯去血拼硬干。明白了吗?这一去,有收获最好,即使无功而返,我和政委照样给你们开欢迎会。”
乐承宇理解褚队的心情。回到队上这一段时间,多亏他的理解和体谅。眼下看到他这样千叮万嘱的样子,像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兄长,看起来有点过分,但是只有老刑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牵挂,所以,听得心中暖暖的。他请支队长放心,刑事科学的发展进步,目前用头脑和智慧足可以战胜对手,不会去用血肉之躯与之硬拼。况且还有西海市警方的配合,相信一定会顺利回来。
直到下午5点,才终于从技侦总队拿来电话协查单。乐承宇和叶向天两个人准备先分头回家,明天一早从警队开车出发。临分手时,叶向天提出了一个要求,请乐承宇今晚到其家中吃饭,说是他父母的意思。他们一直感念乐承宇的提携和帮助,多次提出要当面表示谢意。今天,为了给他们送行,母亲要亲自给他们做一顿手擀三鲜卤面,让他们吃得饱饱的,再出发执行任务。
乐承宇答应了。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本来临行前也想去看看他们,不过,两个人去云南旅游,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
叶向天的父母年过七十岁,都是离休干部。两人都在40岁以后才有了叶向天,老年惜子,对他疼爱有加,但是影响力却极小。他们并不赞成他当刑警,但是尊重他的个人选择,只是内心里时常担心而已。他们要见一见乐承宇的目的也在于此,看一看他是不是像叶向天说的那么诚实可信,同时,拜托乐承宇关照一下叶向天。
在叶家吃的这顿饭特别温暖。面条擀得又细又薄,浇上用海参鲜贝烹制的卤子,配上切细的黄瓜、萝卜、芹菜丝,看着馋涎欲滴,吃在口里鲜美。餐前,乐承宇还陪着叶向天的父亲喝了两杯红酒。
饭后告辞出来,两位老人送到电梯前,才转身回去。
剩下他们两个人,乐承宇开玩笑地说:“我有点后悔,让你跟我混在一起。刑警这个活儿,还真的有点危险呢!”
“你算了吧。哪天我到伯父伯母家,看他们怎么说。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有过度关注孩子综合征。”
“我的父母不一样。”乐承宇说。
两个人说了一声明天早晨见,便分手了。然而,当天晚上11点半,两个人同时被召到分局刑侦支队待命,原来,网监方面又发现了一条杀人博客,署名仍是“白矮星”,所有专案组的成员都回到了警队,每个人的神经一时间又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