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什么都做不了,她会心慌……
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一个未婚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的印象中,葛肖是个温婉的女子,不扭捏,亦不轻浮,可她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了孩子之后,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是有多可怜。”
“再难我也会将他抚养长大。”葛肖羞涩又坚定的眼神,震撼了郁溪,
为什么会讨论这件事,葛肖怎会想到这一点?不应该啊!郁溪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哪里不对,忙问她,
“谁跟你说了这样的话?”
有什么关系吗?葛肖如实回道:“温公子。他知道你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好心提议。”
“温照?”这个人会跟好心沾边?那一瞬间,郁溪突然觉得很滑稽!“他告诉你我被判了死刑?”
“是,”看他神色愤怒,葛肖不明所以,“怎么了?”
指不定此刻温照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笑话呢!手攥着铁牢柱子,郁溪扬声高呵,
“温照!你最好自己滚出来,等我找到你,一定打到你连娘都不认识!”
郁溪突然变了脸色,葛肖一片茫然,正想劝他不要责怪温照,忽见郁溪定睛望向一处,目露怒光,顺着他的视线回首一看,
果不其然,有一个身影,从墙后闪了出来,撇嘴哼笑,“凶什么嘛!”
看他一脸笑意,郁溪更加笃定,温照是在耍人,“咒我死刑?温照!立即把牢房打开!看我不弄死你!”
在葛肖心里,郁溪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凶恶的神色,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得知了自己的死讯而性情大变?那他也不该怪温照啊!反观温照,并未因为郁溪的责难而发火,反而劝说郁溪,
“莫恼,我这不是给你们患难见真情的机会吗?这不就试出来,葛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嘛!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试?他在拿什么试?葛肖越发糊涂了,“温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嘿嘿一笑,温照不好意思说,郁溪瞪着他,恨不得吃了他,“死刑是假的,他在诳你给我生孩子!温照,你可真够无聊的!”
“什么?假的?”忽略了温照的欺骗,葛肖的第一反应是,“这么说,皇上答应放了郁大哥?”
尴尬一笑,温照点了点头,暗叹葛姑娘太容易上当,“还是小郁儿聪明!”
确定他没事,葛肖欣慰之至,而后她才反应过来,“你……你居然拿这种性命攸关的事骗我?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说着葛肖忽然蹲下,埋首痛苦起来,是喜极而泣,更多的是委屈心酸,
她是真的以为郁溪要死了,相信了温照的提议,想着今日问一问郁溪,他若同意,她就甘愿为他生一个孩子,哪怕无名无分,她也愿意,若郁溪性子执拗不同意,她就入宫到皇上那儿以死明志,求他放了郁溪,如今想来,实在可笑,
“怪不得,你不许我入宫求皇上,让我先来找郁大哥,”她若先入宫,温照的把戏也就拆穿了!
温照歉意一笑,“葛姑娘,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为了骗她,温照可真是煞费苦心!现如今得知真相,葛肖已是涨红了脸,羞愤交加,“不是所有事都能开玩笑的!”
害她居然跑来跟郁溪说要给他生孩子,当时是情真意切,因为害怕生死离别,但如今知道是闹剧一场,再想起这话,葛肖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找不到地缝,她只能逃也似的离开此地!
“哎!”温照想拦她都没机会,这姑娘,跑得也太快了,难道不应该等着郁溪出来,欣喜相拥吗?“有这么难为情吗?”
牢中的郁溪面罩乌云,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厉声警告道:“温照!你等着!”
“等什么?”饶是他还在牢中,温照亦被他的气势吓到!忍不住退后一步,他的眼神略可怕,不会要杀人吧?
这还用问?郁溪勾唇冷笑,“表达无尚谢意!”
温照一看情势不对,赶紧交待狱卒,“郁公子说了,你们牢房僻静,待遇优渥,容易迸发写诗的灵感,他想多住几日,你就甭开门了!在下先走一步!”
“哎!”狱卒哪敢不按规矩来,真的有人不愿意出狱吗?也许这郁公子与众不同呢?
郁溪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跟他玩笑也就罢了,他是男人,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欺骗葛肖的感情,怂恿她说出那样难为情的话来,实在罪无可恕!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心虚的温照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到了家赶紧关上房门,这个郁溪,总不至于为个女人追杀他吧?
然而很快,郁溪就追了过来,应是坐了秦伯去接他的马车,紧跟着他的门就开始响动,不是拍的,是踢的!
踢得屋里的温照肝胆俱颤,口中还安抚着,“小郁儿,咱能注意下素质吗?好歹也是当世四大公子,你怎么能踢人家门呢?要优雅,不要惊吓!”
现在知道怕了?“不开门,想当缩头乌龟?”
忐忑的温照又搬出诚王语录,“王爷说了,人千万不要在愤怒之时做决定,等你消消火,我再跟你说。”
然而郁溪根本没耐心沉淀自己,现在的他很火大!“三声之后,你不出来,我就砸门!”
“门是黄花梨啊哥!”温照一听这话又是一颤,郁溪正在气头上,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保不准真敢想尽一切办法砸他的门,门坏是小,闹将起来惊动温府上下,可就麻烦了!他爹若知道实情,一定会训死他!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开门再说,抽掉门栓,一打开,便见郁溪神色凝重地怒视于他,旁边还有小厮,不敢近身,温照赶紧吩咐小厮,“快去准备火盆,给郁兄跨一跨,去去晦气!”
轻嗤一声,郁溪冷嘲热讽,“你胆子那么大,把一个姑娘骗得团团转,还怕什么晦气?”
温照表示自己纯属一片好心,“我又没怎样,只是想看看葛姑娘对你的感情有多深而已,你该感谢我才是,让她说出了真心话。”
真心?当他傻?“她那是被迫,被你趁火打劫,道德绑架,完全不是自愿。看她难过你很开心吗?为什么要拿生命当儿戏去戏耍一个女子?你知道她有多难为情?这般胡闹,枉为读书人!”
至于这么凶吗?“我只是逗了葛姑娘,又没拿你怎样,人家葛姑娘还没说什么,你凶个什么劲儿?那么心疼她?说好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
郁溪恶狠狠地斥道:“有你这样不靠谱的手足,我宁愿截肢!你就掐准了他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找你麻烦,所以才肆无忌惮!她没胆子,我就替她教训你!”
这是有多在乎?“郁溪,你敢说自己不喜欢她?她说要给你生孩子时,你没有心动?”
他的感受?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与温照何干?“少跟我扯旁的!开得起玩笑,就该承担得起后果!”
什么后果?都是文人,总不能真的拉他胖揍一顿吧?“你想怎样?打我我怕你手疼!我挨着没关系,你得注意形象,不能让人以为郁公子暴戾!”
废话联篇!郁溪对他忍无可忍,斜他一眼,声音凛冽,“跟我走!”
去哪里?“你想怎样?不会让我给你生孩子吧?”虽然不确定他要干嘛,温照还是乖乖跟了上去,但见郁溪侧眸嗤道:
“你愿意,我还嫌弃呢!去给葛肖道歉。”
这不是自讨苦吃嘛!“我不去,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原谅我。”
明知故犯!“既然知道她会生气,为何还要这般?”
“为了兄弟的幸福着想,甘愿无私奉献自己,不惜牺牲人品,以求两人坦诚相待,”实在是用心良苦,感天动地!哀叹一声,郁溪甚感悲痛,“这么伟大的我,居然没人理解,呜呼哀哉!”
“再标榜自己信不信我抽你?”
信!温照很早就知道,郁溪不是文人,是狂人!他的确是有文采的天赋,但他并不以此为傲,他甚至讨厌许多文人的酸腐气息,包括温照在人前显摆自己的才华,他都不屑一顾,在郁溪看来,诗词只是抒发情感,而不是卖弄!
是以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清高也好,疏狂也罢,他只做最真实自在的自己。
所以他说要打人,温照还是信的!只能乖乖随他而去。
葛肖一听说温照来道歉,干脆关上自己的房门,不愿见他。
任温照如何在外头说好话,她都不肯出来。
废尽了口舌,仍不得谅解,温照口干舌燥,让郁溪帮忙说情,郁溪只坐在一旁喝着茶,“谁惹的祸,谁来平息。”
为何桌上只有一杯茶?温照忍不住问秦伯,“别说壶里的水只够倒一杯?”
秦伯瞄了瞄桌边的主子,示意说少爷不让倒,他也没奈何。温照干脆自个儿过去倒茶,“真把我当仇人了,”心道王爷怎么还不来,那会子他从牢房出来时,就猜到郁溪不可能善罢甘休,遂让小厮去诚王府请诚王过来救场。
诚王一听罢来龙去脉,笑他活该,“他可真会玩儿!拿这个开玩笑,自己闯了祸,还要拉本王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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