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薄书言,他今天穿了一套铁灰色的西服,良好的质地,一看就价值不菲,妥帖的包裹着他健壮而高大的躯体,更显成熟,也更具威严。
比起以前站在蒋艾后面的他,除了相貌,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薄书言看着穿着工作服,略显拘束的李伟,指了指自己对面,“坐。”说着,帮他倒了杯茶。
“好久不见了。”他把茶杯递给李伟,寒暄道。
李伟看着他手握着的白瓷茶杯,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诚惶诚恐的说了句谢谢。
“不用拘束,”薄书言平静道:“没想到你在澜湾干活,工作辛苦吗?”
“不辛苦的。”
薄书言平静无波的蓝眸落在他的身上,语气微微一沉,“上次见你还是五年前的事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认识的,你和蒋小姐一起来的,给我送了十万块钱,我给我女儿做了手术,把她从生死线拉了回来。你们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没齿难忘。”
“那你关注过吗?比如蒋氏破产,被我接手。”
“关注又怎样,”李伟憨憨的笑了笑,“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我又不懂,不过做生意吗,有赚就有赔。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找我,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快过年了,我的活比较重,干不完,周末要加班的。”
薄书言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李伟连忙摆了摆手,“我……我就是打工的,活没干好,顶多也就是领导找。实在是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实话,这么漂亮干净的楼我从来都没进来过。”
“我就是想问问,蒋艾这段时间有没有联系过你。”
“联系我?”李伟一愣,不解道:“联系我干嘛,人家一千金小姐,云端上的人,脚都不沾地,怎么会找我这个大老粗。”
“可她一周前却出现在了我的家里。”
李伟沧桑的脸上尽是不解,不明白他和自己说这些干嘛。
薄书言看了眼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可能不知道,蒋氏破产后她曾失踪了一年,我一直找她都没找到。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在没有联系我的情况下,避开澜湾最完善的安保系统出现在我面前的。”
李伟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薄书言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他道:“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只是关心她而已,没有恶意。”
李伟想到蒋艾离开时嘱咐的千万不要说是他带她进去的,警惕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既然她已经是你媳妇了,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可能她有她的顾虑吧。”薄书言话锋一转,“我直说吧,我查了澜湾所有的监控,唯一能找到的可疑点,就是你。”
“我?你怀疑是我带她进去的?”李伟摆了摆满是褶子的手,“怎么可能,澜湾是不容许工作人员私自带人进去的,被发现了是会被开除的。我这工作不累又挣得多,很难找的,我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薄书言原本以为他问他就会说的,没想到对方会矢口否认。
他拿起茶壶,给李伟添了茶水,“我想李先生应该知道有句话叫先礼后兵。我既然能请你来,就说明我手里是有证据的。你很忙,我也很忙,你说是不是?”
李伟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薄书言,表情僵住了,其实他找人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被发现了,只是人都有侥幸心理,不到万一,总觉得自己能糊弄过去。
带蒋艾进澜湾,他不后悔,当初是她雪中送炭救了自己的女儿,这份情他怎么都要报。
况且现在自己的女儿已经大学毕业,也有了稳定的工作,不用他操心了,他更要义无反顾的帮她,只要她需要,他甚至可以帮她做更多来偿还她对自己的帮助。
可他毕竟只是个一辈子安分守己,没见过世面的小农民,这辈子遇到过最大的场面就是当初电视台带着蒋艾对自己的慰问了。
他一脸为难的看着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男人,所有伪装出来的镇定迅速的瓦解了。
薄书言看他脸白了,布满了皱纹的额头上有了细汗,拿起手边的抽纸递给他。
李伟本想拒绝的,最后还是有些尴尬和拘束的接了过来。
“她是藏在车里面进的澜湾?”虽是疑问,但他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你都知道了?”李伟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他骗过了仔细检查过的门卫,也躲过了所有的监控,以为万无一失的。
“哎!”李伟叹了口气,放弃了挤牙膏的聊天方式,想着既然他这个都知道了,也没必要骗自己,而自己也瞒不了了,坦白道:“她藏在座位下面才躲过了门卫的检查。我从来没想过她会不嫌脏。她还笑着说,习惯了,只要能进去怎么都好。”
李伟接过薄书言递过来的烟,看他帮自己打着了打火机,连忙站了起来。
烟点燃了,他吸了口,才开口,“我女儿身体康复后一直都很感激她,所以一直都关注着她的消息,自然就知道蒋家的事,也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有一次我看你开车进了澜湾就留了个心眼,找到了你的住处。本想问问你,蒋小姐怎么样了,却一直都没勇气。
后来,还是我女儿给我说她失踪了,网上的人都说她死了。我只是觉得可惜,那么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怎么也要活着不是。
不过怎么说呢,死不死的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可说来也巧,我那天下班却在大门口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她。她蹲在地上打电话,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我一惊,想着她没死呀,就停下了摩托车。她不记得我了,网络上的东西我又不懂,我叫了我女儿来,从手机上找出了她当时捐助的视频,她才相信了我。
后来我开车带她进了澜湾,又借助工作的便利,用梯子让她上了你家二楼的阳台。”
薄书言皱了皱眉,没想到他们的相遇会这么简单,“所以你不知道她这一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