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回房吧(1 / 1)

()二叔之后便是三叔,三叔之后四叔,都是不算太热情也不冷淡地相安无事,直到某个似乎是整个王府第三代中最年长的嫡子、那嫡子媳妇一边接过沐景的茶,一边看着沐景笑道:“九弟媳妇头上这是南薰街王家金银铺的钗子吧?还有这金镯也是,大袖该是楚楚衣妆制的,料子……看着像是李家绸缎庄的。弟妹不知道吧,这些都是顶好的铺子呢,就是东京城里的人家也不是一般的人进去得了的,九弟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说罢将一只开着盖,露着里面翡翠簪子的小匣子递过来:“这翡翠簪子是我在娘家時我娘帮我订制的,是与王家金银铺对门的陈记做的,还是大当家亲自动手的呢,弟妹接着。”

此话一出,她旁边的几个女子虽没帮腔,但都是微微含笑。她们既能嫁来王府,娘家身份必然也不低,嫁妆自然丰厚,而沐景却是一样没有,所以身上穿戴虽华贵,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出自夫家的,没一样出自自己的嫁妆。

沐景正要回话,身后赵晔却说道:“大嫂说得不错,都是在这几条街上买的,且我让人给她制了许多,她戴也戴不完,这簪子大嫂就留着吧。”说罢拉了沐景到身边道:“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身那又好。沐景却没动,他意外地回过头来看向她,她却当没看见一样从他手中抽出胳膊,转过头来到那大嫂面前笑着接过木匣:“多谢大嫂,这样好的翡翠簪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那大嫂此時也十分尴尬,看看她,又看看赵晔,笑道:“九弟,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弟妹身上的东西觉得好罢了。”

赵晔没回话,沐景笑道:“我也觉得好,听说那街上家家都是做这些的,想还有机会去看看呢,大嫂若什么時候有了兴致去逛,便带上我吧。”

那大嫂忙笑:“好好好,一定一定。”

沐景笑过,又去给其他几个嫂嫂敬茶。这之后,因为赵晔的这一闹,别人对她的有态度竟好了许多,然而赵晔脸色却始终不怎么好。UqNl。

直到出了王府,在朝阳初上時坐上马车,他看上去也依然不见好转。

两人依然并排坐,沐景看看他,开口道:“那是大嫂,又还有别的几位兄嫂没见过没进礼奉过茶,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们既不屑,又何必留着?我又不是无事闲着,为什么要去讨人冷脸?”赵晔语气十分不善。

沐景继续道:“大嫂也并不是十分不屑,你看她后来也解释过,还有意同你说了好几句话,可见她还是把你当弟弟,并不想把关系弄僵的。听一句话就听一句,我无所谓,笑笑就过了,可那時若真的走了,不只和大哥一家关系不好,也得罪了别的未敬茶的兄嫂弟妇,怎么能逞一時意气呢?”

赵晔淡淡“哼”了一声,“倒是不知你如此深明大义受得了委屈。”

这话中很是带着几分不满,沐景嘀咕道:“是你太受不得委屈而已,反正若我的弟弟,或是我为长辈,我的弟弟子孙不顾族人反对要与出身乞丐或是奴仆的人成亲,我亦会不满。”

“子孙要娶自让他去娶,我必当不说二话。”赵晔回道。

话完,两人都沉默,沐景本是觉得他无法理喻,后来突然觉得这两句话连在一起怪怪的……听起来,像是夫妻间因儿子孙子的事意见相左而起争执,可是,他们至今为止还是连房都没同过的夫妻。

沐景偷偷去看他,只见他皱着的眉头正缓缓舒张开,神情……有些怪,似乎是和她想到了同样的事。她便趁他侧头看见她之前立刻低下了头去。

突然想到,她设身处地为王府的人着想,却没设身处地为他想过。他会出言对大嫂不敬,会拉了她提前走,都是因为她受了委屈而已,可现在她却反过来说他不是,这让任何人都要不高兴吧?而且若那時先遭受二叔的怠慢,再遭受大嫂的暗讽而没有一个人来维护她,她还能在此時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地说别人吗?甚至,那王府里都是看赵晔的面子,若不是赵晔反应那样大,他们后面又怎么会对她客气起来,恐怕会继大嫂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吧。

想到这些,心中又不禁感到窝心,再侧过头来看他,有意道歉地轻声道:“不过,刚才谢谢你……我也是怕你和王府关系闹得不好。公公已不在,你本该与几个叔叔把关系弄好,可你却搬出了王府,又事事不按长辈心意来,若又因为我而让关系更受影响,那你以后还有什么依傍?”

“我无须任何依傍。”赵晔语气虽不算太好,但脸色却明显好了许多,并不似刚才的气闷。沐景便接着道:“怎么可能不须任何依傍,若你不是王府嫡孙,你能人前人后如此高高在上么?单说那次在汾州公堂,那县太爷先前听了你的职务并不以为意,可知道你是靖王府的赵九郎后却立刻恭敬起来,你若不是有这皇亲国戚的身份,单单一个**品的小兵,怎么能在京城住那样大的宅子,怎么能享用得了现在这些?”

“你……”赵晔看她一眼,扭过脸去不说话,似乎再不想理她的样子,刚刚才舒展的神色也比之前更难看。

沐景突然想到英霁曾对她说过赵晔最不喜别人说他是皇亲国戚……现在她如此说,意思就是他除了是个皇亲国戚外什么都不是了,虽然事实大部分是如此,但……

沐景自知失言,小声道:“听表哥说,你中过武举,是武进士?”

赵晔睇了她一眼,不声不响偏着头一副不领情的模样,似乎在说: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哼,谁理你?

沐景讪讪一笑,自顾自说道:“听说你因为要入禁军而离开王府的,又去考了武进士,然后一步步做上了禁军的指挥使。我很吃惊,还以为王公贵族家的衙内都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要么是拿了鸟笼到街上闲逛,要么是带着一帮家丁小厮欺男霸女,没想到你竟这样……有志气。”最后那三个字说出来,沐景都有些对自己汗颜:这夸赞意味太明显了吧。

没想到赵晔却很受用,将下巴抬了抬,颇为自得道:“那是你以为。”

看来人人都喜欢听好话呢,见他回了话,神色也有所好转,沐景暗暗觉得好笑,却又忍住笑十分认真道:“那你怎么会想从军呢?以你的身份,应是能十分容易地做个官吧?”

赵晔不屑道:“蒙祖荫做官,年轻時做闲职,撑到老做要职,虚度一生,不是枉做一回男儿么?”

沐景轻轻笑了笑。这话在别人讲来似乎就是大话,像是文杰那样,可在赵晔讲来却是再真实不过,因为他不只说了,还做了,放弃了书本,搬出了王府,入禁军,考武举,一步步到今天。所以他不喜别人说他是皇亲国戚,因为他希望旁人看到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着,车中则静默,隔一会儿,他说道:“等会我要出门去,你自回宅中歇息吧,若有事便叫下人去办。”

“嗯。”她回答,心想,他要走了。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十之**要到晚上吃饭才能再见,院里与她汾州的小门小户可不同,丫环婆子那么多,恐怕再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有话还是现在说的好吧?

迟疑一会儿,沐景才鼓起勇气小声道:“今晚……你回房睡吧。”

赵晔侧过头来看她,她则立刻低下头去躲开他的目光。

“今晚,先不过去吧。”她听他如此回答。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沐景正要再问,他又说道:“这两天就算了,我都在东厢睡。”

“你……为什么?”她问,之后又低头道:“昨晚我,我是有些怕,夏妈妈说人都会怕的。”

“有几分怕有几分不愿意我看得出来。”赵晔淡淡道,之后侧过头来看向她:“我不想连与我自己的妻子圆房都要拿丈夫的身份来强迫。”

他竟如此想……沐景心中有些感动,想着自己已经嫁他,且是准备好好过下去的,便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说道:“没有强迫……真的,没有强迫。”说这话的時候,心中忍不住紧张,又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赵晔看着她,久久不说话,之后突然倾身上前一挑车帘,说道:“是不是到潘楼了?”

“是,马上到了。”赵晔便说道:“停下。”随后回头道:“我先下去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你放心,不会有人乱说你。”说着就下了车去。

沐景看着他离去,然后缓缓晃动的车帘,突然觉得那么的不正常:她这进了门的新娘子,第一夜洞房花烛夜夫君出房去别处睡了,第二天她主动邀请,且厚着脸皮三番四次邀请,他竟然不答应,还说以后再说。

可如此……她心里却很舒畅,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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