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起先迎了上去,左手一把抓住小玩子的胳膊,右手在他浑身上下反复摸索,嘴里关切道:“少爷,有没有受伤啊?”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小风小浪,对我这个风流倜傥、威武不屈的小...哦不,盟主来说,都是小意思啦!”小玩子夸嘘道。
“那这几...几天,是谁一直...直在大喊大叫,被...被吓得跟傻子似的,还差点...点放屁尿...尿裤子喔?”唐晓晓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冷嘲热讽。
“我...那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嘞,我可是你恩公,你就这么对你恩公说话?”小玩子抱臂,嚣张地摇着身子反击。
“你...谁知道你...你有没有趁...趁我昏迷时候做...做些下流...流的事,死淫...淫贼!”唐晓晓指着小玩子的鼻头怒道。
“你...你怎么乱骂人啊!你个小结巴,讲话讲不清楚就算了,连我这么伟大无私的壮举也搞不清楚,真是不识好歹,你听着,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绝不会碰你的,嘁!”
小玩子嘴巴一扁,一撅,头转向一边,不再理睬她。
“你...”
唐晓晓被气得愈加结巴,说不出话来,只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眼见小玩子与唐晓晓拌嘴斗气,一旁看戏的倚剑和锦书别提多带劲了,两人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顿时,一扫此前的紧张气氛。
叶厚云走了过来,劝道:“好了,别闹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少爷,我们赶紧坐船回琴岛吧。”
小玩子惊问道:“什么?回琴岛?琴岛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回那里?”
“少爷,你又犯糊涂了,琴岛就是你住的地方啊。”
倚剑将小玩子一把拉过,背对着唐晓晓,压低声音:“小玩子,我们等会带你去琴岛,也就是回无双居的宋府。”
“宋府?就是你们少爷住的家?”小玩子一怔,小声问道。
“嗯。”倚剑颔首。
“这位唐姑娘,叶某多谢你这几天照料我家少爷,现在我们要启程回府,望唐姑娘好生保重啊!”叶厚云抱拳谢道。
“叶大侠客...客气了,我爹交代...代过我要将宋...宋盟主安全送达,现在...在,我已将他完...完整地还给你...你们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要办,告...告辞了!”唐晓晓道。
“好,唐姑娘路上小心,后会有期!”叶厚云抱拳道。
“少爷,我们上船吧!”叶厚云走近小玩子身前,带着三分恭敬七分命令的口气说道。
“嗯...”小疙瘩心不在焉地应了句。
他望着唐晓晓远去的倩影,心头突然掠起不舍之情,一只手按在空落落的心口,像是什么宝贝被妙手空空的梁上君子给偷走了。
他喃喃道:“小结巴,再见了,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即使与唐晓晓在一起,总免不了斗嘴打闹,他却觉得妙趣横生,反倒引以为乐,直呼过瘾。
之后,小玩子走在最后,尾随着三人慢吞吞地下去,边走还边频频地回头顾望,直至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
“船家,醒一醒,可以开船了。”
倚剑领先来到泊位,将沉睡的艄公轻轻摇醒,且预先将渡费给支付完全了。
她抬头,不经意地瞧见船尾的小玩子,正眼神呆滞地远眺着唐晓晓离去的方向,似已痴了。
那副出神的模样,使她登时觉得可爱而有趣。
她吃吃地笑了笑,拽了拽身旁锦书的衣袖,指了指小玩子,打趣道:“书妹啊,你瞧,我们的少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舍不得心上人哩!”
“心上人?谁啊?”反应迟钝的锦书懵懂地问道。
“除了那位唐姑娘,还能有谁?”倚剑嬉笑道。
“唐姑娘?不会吧?”锦书瞟一眼小玩子,摇头道。
“诶,怎么不会?那,我先问你啊,那唐姑娘相貌如何?”倚剑一本正经地问道。
“虽然脸上很少见笑,不过还算得上是花容月貌。”
“诶,什么叫还算得上?唐姑娘的姿色,我敢说全武林只怕,也找不出几个比得上她的女子。这等诱人的天仙之貌,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倚剑笃定道。
“阿姊,你的意思是说,那小玩子,不是,那少爷是被唐姑娘给迷上了?”锦书惊问。
“不错!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倚剑咯咯笑起来。
“唔...不对,不对!阿姊,如果真如你所说,少爷喜欢唐姑娘,那为何他们还当着我们面吵架生气嘞?我看他们根本是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顺眼吧。”锦书努嘴道。
她的手痉挛似的摆着,头摇得宛若一只拨浪鼓。
“诶,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他们表面上像是对冤家,实际上早已暗生情愫咯!”倚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
“哦?还可以这样?姐姐,这男女爱情之事,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锦书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这...书读的多了,凡事自然就容易懂啦,少爷以前劝你平时多读点书,这下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了吧?”倚剑讷讷道。
说完这番话,倚剑莫名地怔在了原地,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失落与伤感。
若不是那个人教,她一个文才婉约的小婢女,怎可能从死书里学到一大堆男欢女爱、风花雪月的羞事来?
“剑儿,书儿,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上船!”叶厚云突然走出来催道。
“是,爹!”倚剑、锦书齐声应道。
睡过一觉后精神抖擞的艄公,在船头一边引吭唱着号子,一边卖力地摇着撸,乘着呼啸而过的风势,使船以尽量快的速度疾驶在海面。
阵阵清爽且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那艄公的凌乱的须发、面颊、身体上每一寸古铜色的皮肤。
仲夏的夜晚,镶缀满天的零碎星斗似在偷听着人间的秘密。
半个月亮斜挂着,似正躺在吊床上悠哉入眠,乳白色的夜雾悄无声息地袭来,给水平如镜的江面蒙上了一层透明面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