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灵要开口,大家都赶紧坐好,不给她一点挑刺的机会。谁知道她哪里又会不高兴,等会再闹出许多事,还要他们自行解决,这么发麻烦谁也不想惹。
“我所遇之事大致也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样。首先我不知道房间里死的是谁,我只在打开的门缝中瞟到一眼,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你们也知道像我们这种身份,不能接近死尸,恐遇尸变,我就在门外小心看了一眼。那人跪在地上,身子半个趴在床上,一手伸向桌子,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我没看清,然后地上的血特别的多,夸张点说有半个房间那么多,因为背对着我,我也没看清相貌,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再说那只猫鬼,因为天黑又在屋里,外貌我匆匆看过像是橘色猫一类,因为动作实在迅速,身影又来无影去无踪,我最后没能找到它的下落。”
听完蛮灵的讲述,刁浪也觉得合情合理,蛮灵不能靠近死尸,她的发现都处于表面。
“现在,我们将这件事理一下。”率先动手整理的刁浪,用手敲了敲桌面,“这件事发生在前天晚上,死的是梦城大学的教授金明,地点是他的公寓,时间约是子时,按症状应为猝死。通过命案房间所残留邪气猫味,以及并发症状的可能成因,推测为猫鬼,现在蛮灵所说已经证实我们的推测。”
“猫鬼之身藏于画中,或置于邪物。施蛊人运用,害人性命取人财名,受害者家财尽失,其邪气也会侵入受害者五脏六腑,最终吐血身亡。”白玫补充接着刁浪的话讲。
“白娘娘的意思,猫鬼有一个藏身的地方?”夏初然发现了白玫话里的玄机,白玫说了这么多,蛮灵的解释也有说明,和她抗衡的猫鬼突然消失,很可能就是藏在了某一件器物或者某幅画上,玄境里的黑猫画像蛮灵解释是她,那么为什么会在那个位置,夏初然思索片刻,又问,“蛮灵,你为什么会化身为一幅画?”
蛮灵细想,微皱眉,“不知道,我也不记得了,为什么突然装成画去提醒你,哎!想那么多干嘛,总之嘛我就是为了救你。”
夏初然点头没说什么。
大家都低头思索,刁浪看出都等着他继续分析,于是接着说,“二,赵大之死。我们所感知到他的死亡是在金教授死后的第二晚。但通过我和白玫、花妹在法检室的发现,之前白玫的查询,我们怀疑赵大死在了我们知道的前一天。白玫是通过狐子狐孙才找到了赵大住处,也就是说,猫鬼将气味发散开来时,赵大很有可能早在前一晚就已经死去,甚至可能死在金教授前面。而综上,一旦确认赵大的死亡时间,我们就要十分小心,可能猫鬼背后还有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人物,当然只是可能。”刁浪说的时候也尽量不往坏处想,可他也知道,世间最不缺唱反调的情况。
“咳咳,我们接着说。”刁浪清清嗓,将事情再次引回主线,“我们去法检室看到过,赵大死前身上遭遇多种伤痕,心脏所担之重将他击垮,我们了解过赵大的生平为人,胆小懦弱,孤僻言少,所以说他被吓死有可能,被猫鬼残害也有可能,只是这次的两位死者,都在历代猫鬼杀人事件中存有一个大问题……”
“并不是富人或者家财万贯。”夏初然接着刁浪的话说,非常明显的,金教授除了名声十分清贫,赵大至今住在租房中也能看出并没有多少钱财,可是这两人被杀就显得耐人寻思,凶手能得到什么?
白玫仔细思考过,如果凶手是猫鬼,那么背后一定有一个人,而那个人至少和其中一个人认识,并且对他了解,才能掌握规律在凌晨子时杀害两位,但其中的联系呢?
一时间席间无声,大家都因为这奇怪的事件感到困惑,但至少有一点他们明白——想要找突破口,就该知无不言。
“这里,我有一句想说。”刁浪再次发声,“我去枉死城见过金教授,他意识不清,但还是给我做了一个动作。”刁浪将手伸直朝向夏初然,移到了她咽吼处的位置,问,“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面馆里有人玩闹,都是大人了聚在一起有时候也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们相互逗笑接着箍住对方脖子吓唬对方,夏初然猛然睁大眼,渐渐回忆起某一天和金教授谈论的一件事。
几年前的某一天,她和金教授在没人的实验室里听最新的广播,当晚有精彩的电视剧,金教授对这部电视剧非常感兴趣,早段时间买了电视就是为了它。现在收音机里电台的俩位主持人,就之前放的内容加以讨论,随后又开心的介绍今晚的最佳看点,金教授听得津津有味,夏初然捧着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夏初然只是奉命陪着,她家没电视,现在电视都是高档品,她一个小小的研究生哪来那么多钱,当然她也不准备看。
“然然,今晚到我家来吧,我煲了汤。”金教授六十不到,身材圆润福泽深厚的模样,他一笑眼睛就眯着,年长日久之后这眼睛也分不清开与合,只是和蔼的面容以及随时上翘的眼角,让人毫无防备的舒心。
“不去,你上次就用这办法骗我看了电视,回去都晚了,被一顿骂。”
“我这次把你爷爷奶奶也请来。”电台里的主持人讨论到了关键的地方,金教授立刻凑近了听,嘴里还给了夏初然建议。金教授虽然买了电视,可他并未娶妻,也没有孩子,他远离家乡来到了八城,四十载至今,和他一辈的越来越少,渐渐地,他没了能交谈的人。所以买了电视后,有意无意的就要叫夏初然到家去一趟,吃吃饭看看电视,偶尔针锋相对的讨论讨论问题,而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到这年纪了也很有意思。
“今晚的案件就能找到杀害女三号的凶手了。”
“一触即发啊,当女三号被掐致死时,多少人叹息,当时男一号要是能在外面听到声音就好了,说不定能救一命。”广播里两位主持人讨论到这个问题,一向不涉及人体学的金教授,就颈部被掐,是否还能发出声音产生疑问。
夏初然继续手捧书,漫不经心地给出看法,“颈部被掐,即使是在咽喉处,也可以发出响亮的声音,只是声音的音准不一,可能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但金教授不以为然,坚称颈部被掐,相当于咽喉也会被影响,阻压气管和声带是发不出声音的。夏初然解释气管被掐,在一定的情况下只是阻断了部分空间,有气流通过,再加之肾上腺激素分泌,反应激烈,非常有可能发出比平时响亮一倍的声音。他们讨论了很长时间谁也不服谁,吵的不可开交,想要试验但都担心伤了别人,最后金教授建议今晚看电视一较长短,夏初然当然不同意,单方面的证据她才不相信,可晚上她还是过去喝了汤,顺便看了电视,当电视上回放女三号死前的一幕,金教授立刻激动地拍打大腿,指着电视对夏初然说,“你看,发不出声音吧。”
夏初然老眼上翻,根本不相信,“我跟你说科学,您跟我讲玄学,我不服!以后你要是被掐住了脖子,别怪我辨别不出你的声音不去救你,臭老头!”
脖子,咽喉,声音……
回忆完毕的夏初然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但不肯定,“难道是指声音?”
“你也这么认为?我当时一瞬间也是这么想的,还和金教授确认,他一听到我问他是不是熟悉的声音时,整个人立马怨气缠身,我遏制了很久。”刁浪对能和夏初然达成共识还是挺开心的,于是偏头继续说,“声音熟悉,那么可能是熟悉的人,这一点要花妹去找了,她和她的老师认识这么多年,总归会有线索吧。”
大家商议商议觉得还是让夏初然去学校再找点线索,刁浪和白玫去别的地方打探打探,蛮灵问他能不能离开,刁浪执意要留下她,美名其曰嫌疑尚在,不能听信,其实什么歪歪肠子大家都知道,于是蛮灵要求和夏初然一起,跟她去学校,也好过待在色胚身边。
可这下白玫不放心了,要求同往,毕竟夏初然是管不住蛮灵的,但蛮灵看不惯白玫死都不愿意,大家吵吵嚷嚷又炸开了锅。
刁浪和夏初然并肩靠着桌子,既无奈又想笑,最后相视一眼,默默决定这场风波不去掺和,事情到这里越来越清楚,夏初然舒了一口气,背着手斜侧过身子盯着刁浪看,满眼含笑,“浪哥,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知无不言了?”
刁浪看着眼前吵嚷嚷的情景,扶额,一股无奈,“算是你一言,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