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真的是在梦中,我看见小狐狸像一个仙子一样在我面前起舞。时而向我挤眉弄眼,时而向我嫣然一笑,每一个动作,每一种神态,都让我心醉痴迷不已。
忽然,小狐狸耳朵变长,幻化出九条尾巴,嘴角露出两颗尖牙,向我妖异的一笑,手中多出了十根透露寒芒的指甲,全部刺进我的心窝里,我毫无防备,根本都没有考虑需要不需要躲闪。
啊,好疼!
我睁开眼,大叫:青苗,你为何对我如此狠心?
眼前并没有小狐狸。
眼前是黑绿的青松,地上是发黄的杂草,天上繁星点点,月亮很慵懒,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风吹来,有些冰凉。
还好,一切都是梦幻。
我借着朦胧月光打量四周,小狐狸并不在身边,而我在悬崖中间,我被一棵峭壁上的弯松挂住。
有人或许要说,你修行者,飞檐走壁,这点高度会有问题吗?我要说,有,会有!修行者并不是像电影里那样飞来飞去,本事高低全凭体内凝炼出的真气,如果不凝真气,除了身体强硬一些,基本和普通人一般无二。君不见《倚天屠龙记》中谢逊十三拳打死空见大师,如果不是因为最后一拳空见卸了真气,谢逊奈何不了他。
而我,癸水之力淬炼的身体,即便再强硬,也不是神仙之体,也有伤痛,也有流血。另外,当时我处于一种身体被掏空的状态,毕竟太极阴阳鱼这个属于我自己的招式,消耗真气也是巨大的。
我挂在树杈上,摇摇摆摆。刚要喊小狐狸,却听见下方有说话的声音。
“纪长老,我们找了很久了,估计他们已经逃了,要不然就是被狼拖走了”一人说道。
“胡说,现在什么年代,哪里来的狼,好好找找”是纪长老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道:“纪长老,这两位施主究竟犯了什么事,劳烦杨掌门大张旗鼓的寻找?”
先前那人又道:“我听说那个刀疤脸挺厉害,偷了本门秘籍,把掌门人搞得灰头土脸,最终却逃了。”
纪长老:“休的多话,让你找就找,掌门人自由安排,岂是你等能说能问的?”
“是!”“是!”两人齐声应允。
我在上面听得分明,杨青山连夜派人寻找我和小狐狸,看来是不死心,对伏妖降魔录势在必得。我这才明白这套术法恐怕是十分厉害。
一人又道:“纪长老,您说咱们在下面搜来搜去,那俩贼人会不会挂在上面的树上?”
这话一说不打紧,我当时就是一惊,身下的树杈‘咔擦’一声,断了!
我坐着树枝张牙舞爪的从山壁上掉下来,却听‘啊’的一声,似乎将一人压在身下,再无声息,旁边一人,一脚向我踢来,我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又一个懒驴打滚。这是上次跟谁打斗发明的一招来着?这招叫做懒驴打双滚,向外滚可以继续闪避,怕敌人有后招,向敌方滚可以出招,用脚攻击对方,我真是太有才了!
可是,这位可是崂山派纪长老,一脚不中又来一脚,居然是连环脚,我终于还是被踢中肋骨,钻心的痛。
我抽出青刍一阵乱舞,逼开纪长老,另外一人,朝天放了一个花爆仗,不可能是信号弹,我确定。
我大怒:“纪长老,你们如此咄咄逼人,却是为何?”
纪长老道:“你们盗取了本派绝学,还想逃走?”
我说:“放屁!我入内宗除了那瀑布边,就进了玄真洞,如果有绝学,还能轮到我来偷?这借口要笑死人么?”
纪长老:“废话少说,这是掌门人命令,我等领命捉拿于你二人,掌门人自由安排。”
说着从腰上扯出一个浮尘,照我面门挥来。
纪长老的实力我没法判定,是高度。我自己对自己的实力也没法判定,是一点底气也没有,几个回合,浮尘就刁钻的打在我胸口上,我一口血喷出来,不能浪费,照纪长老就喷过去。
趁纪长老闪避,我扭头就跑,却不料迎面而来的是一只肉掌。
当我看到眼前之人时,那人的手掌已经到了我的面门。我一低头,左手便向对方手掌抓去。
对方正是杨掌门,我的手刚要碰到杨掌门的手腕,杨掌门大喝一声:好小子,果然是修习魔功,纳命来!手腕一缩,另一只手拍向我胸口,我拼着受这一掌声嘶力竭的喊到:
“乾坤借我法,三清引我行,
强我波澜意,剑指鬼神惊。
如我玄真,急急如律令!”
“疾!”
一指波澜,翻江倒海!
翻江倒海的是我的五脏六腑,我的血不要命的从口中喷涌而出,这一指究竟有无建功,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再一次没了意识,最后一刻,我还是想到了……算了保密吧。我要死了!
当我再次醒来,我发现我盘坐在一个山洞里,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忽然间,我头皮一炸,这里居然是泰山娘娘的洞府!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我回想这些时日以来的经历,越想越不可能,我这是死了吗?是真的要到地狱去吗?可我二十多年坦坦荡荡,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啊?
摸摸手上的戒指还在,里面的物事也在,就连望天犼的尸体也在,察觉体内狂暴的气息也还在,肋骨好像断了几根,估计内脏也没个好,到处都是疼痛,偶尔有血水像反胃一样从嘴里呕出来。这怎么回事?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醒来之后,居然所有的经历都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不过,自己曾经活着还是死了都没关系,至少现在我确定‘我’还活着,索性不再去想,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调动癸水之力,运用降妖伏魔决引导真气内劲修复着伤口。
就这样在洞中养伤,泰山娘娘一直也没有出现过。练功之外,闲暇时间摸索着寻找出口,把这洞府状况居然也摸索了个七七八八。幸好洞府有几处有水滴滴下,我寻了个有凹面的石头放在下面接水,实在饿的不行,就饮几口水,不吃饭居然也能坚持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中间拿出手机来,在洞府里也没有信号,即便我这老年人手机电池超长待机,在这里面待了十多天后,它还是光荣的没有电了。从此以后不知黑夜白昼,实在是有些烦闷。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说把人关进一个漆黑的密室,只有食物和水,最后人的精神会出现问题。幸好我还有事可以做,不会发疯。
我的伤势逐渐恢复了,而且内劲真气又增进了不少。
期间我回忆从出道以来的林林总总,从初遇小狐狸,到结识薛胖子,张瘦子,再后来的地域之行,以及跟佛轮教的诸多恩怨。想知道小狐狸去了何处,有没有想我。殷珠儿去了何处,谛听找到了没有。无双门众人如今在做什么坏事,佛轮教有什么阴谋。想到江姗姗,我还欠她的钱呢。想到妈妈!
又想到了陶陶,虽然跟这小鬼头待的时间不长,总感觉这小丫头其实挺可怜,不知什么原因溺死,却被狠心的母亲炼制成小鬼,灵魂不得超生,幸好遇到我,遇到六天大人。
想起宋江武术协会那边的比武,算算日期,终究是错过了,不知道薛胖子去了没有。
又想到汪小倩,这女孩长的像小狐狸,但终究不是小狐狸。然后又想到到崂山的诸事。想到杨掌门如此阴险,居然对我起了杀心,有失一个侠字。
感觉我这一路走来,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如果写一本小说,也就是一个长篇幅的大纲而已,剧情也没有太多波折,估计也没有多少读者。哎呦,肋骨又疼,我说错了么?
闲来无事,我把望天犼的尸体取出来,寻思把这异兽的一身皮剥下来,结果剑在手中挥舞来挥舞去,却无处下手,在戒指中寻来寻去,忽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一颗白色的珠子,那是兰陵王坐骑雪影的魂魄,我取出来端详了半天,突发奇想,将珠子拍在望天犼的尸体上。
我没想到的状况出现了,就见白色的珠子一下子破碎开来,耀眼的白光包裹了望天犼的尸体,然后白光中,望天犼居然站了起来,白光消失,一匹血红色的马站在我面前,马的毛居然也像望天犼一样卷曲似鳞状,持续了几秒钟,马的体型却又逐渐缩小,直到成为一只狮子狗。
真的是狮子狗,卧槽,我不得不爆粗口,这是什么情况?
狮子狗歪着头看着我,突然扑过来咬住我的裤脚,嘴里呼噜呼噜的发出怒吼,我就坐在地上,一伸脚把它踢出老远。复又跑过来,在我两腿中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了下来,嘴里呼噜两声,竟闭了眼,似乎要睡觉。
啧啧,这~我该怎么称呼它?马虎?还是犼狗?对了,雪影的魂魄,如今变了颜色,就见血影吧。估计兰陵王也想不到,他最心爱的坐骑,有一天会变成这副模样,如今我把雪影弄成这般模样,他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我。<>